梦远书城 > 卡尔·麦 > 真假亨特 | 上页 下页 |
六八 |
|
“不相信。按照我们的信仰,我们接触尸体会变成不洁之人。如果死者属于我们自己人,那又另当别论。可他是个外国人,为什么我们要去弄脏我们的手?” “他被埋葬了?” “是的。由上尉埋葬的。” “没有人帮忙?” “没有人。也是由于不洁净的原因,他也没有要求别人帮助。” “那是什么时候?” “昨天,当人们把你们作为俘虏带到我这儿的时候,上尉在你们和我身边出现过。当时,他是从坟墓那边回来,他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后来,我们把你们藏到帐篷里面,他才处理完毕。” “你看见子弹打在什么地方了吗?” “看见了。那块致命的金属打进了心脏。你认为,你向我打听的这些次要情节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我必须马上去坟墓看看,请你陪我。” 酋长同意了。克吕格尔拜、温内图和埃默里也一起前往。途中,我还向首长打听了几件事: “从你的话中,看不出你相信是一次自杀。” “我当然怀疑,认为‘十二足趾之父’对生活不可能达到那种厌倦程度,他不可能自杀。表面上看,上尉也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始终看守着这个外国人,好像这个朋友是他的俘虏一样。” 我们边走边谈,不知不觉走完了山谷的大部分,酋长把墓地指给我们看。那不是一个坑,而是一堆盖在尸体上面的石头。托马斯·梅尔顿干的活很容易,石堆不高,我们几分钟就挖开了。死者还躺在里面。他的表情给人的印象是我预料到的印象。 “天哪!”埃默里叫喊起来,“多么相似!” “上帝的奇迹!”御林军总监理解了,“这就是你从突尼斯带来的那个人!” “你认为这种相似性大吗?” “大到我决不会认为有任何可能。” “确实太相似了’。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使这个人的计划获得成功。我们先看看衣服。” 死者我看见过不少。可是这个死者给我的印象非常独特。我之所以产生这种印象,并不完全是看到使他付出生命的环境,我还特别注意到了他的面部表情。他微笑得那样甜蜜,好像是一个幸福的梦想充实着他的心灵。与其说他像死者,还不如说,我不用手去证实,就不会确信他不再活着。 他的衣服和口袋里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在进一步的搜索中,我注意到他的左手是被绑着的。 “这是什么!”我问酋长,“你知道他为什么吊着绷带吗?” “他是被一颗子弹打伤的。我们包围你们骑兵中队的时候,落下好几颗子弹。一块弹皮,把他左手拇指的前一截炸伤了。” “我一定要看看。” 绷带是用一块头巾做的。我解开绷带看,相信死者确实少了一个拇指尖。温内图过来看了看伤口,说: “我的兄弟可以把心脏剖开!” 他按他的话做了。一颗左轮手枪子弹正好穿透心脏所在的部位。子弹射得干净利落,伤口和周围干干净净,好像洗过一样。衣服上也看不见血迹。 温内图把手指放到子弹穿透的部位,按了几下以后说: “我的兄弟允不允许我检查一下子弹和走向?” “当然!请过来。” 我给他在尸体旁边腾出一个地方,他拿出刀子,开始干这件可悲的工作。我有点害怕干这件事,否则也会一起动手。我的想一法和他的想法相同。托马斯·梅尔顿说是自杀。可是,自杀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如果是他自己开枪,那就只能用右手完成开枪的动作,因为,死者不可能用受伤的左手开枪。问题在于,子弹从哪个方向进入身体。只要弄清楚死者是不是用右手开枪,就可以作出结论。 温内图是一位灵巧的伤科医生,他用那把又长又坚硬的,看起来像拼接起来的弯猎刀,小心翼翼地操作。半个小时以后,我们才找到子弹,子弹在最后一根右肋骨后面。这种自上而下的射击不可能用右手完成。阿帕奇人站起来,拿着子弹,用他的手对着我们,只说了一句话: “他杀!” “对!”埃默里同意,“这儿没有发生自杀。只有用左手射击,子弹才能走这个方向,而斯马尔不可能用左手开枪。” “就是说,托马斯是杀人犯。”我说,“我马上就想到这点。你们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在这儿进行的,是一个可悲的工作,它使我不寒而栗。但是,我们不能耽误时间,一定要在这儿确认谁是死者。我们把他的鞋子脱下来,看看足趾。” 鞋子脱下来了。真的,他每脚上有六个足趾。除此之外,我们在他身体上不可能找到任何验明正身的依据。 这样,我们的义务就尽到了。现在要把尸体埋葬。这比托马斯做的要细致得多。我们在堆积的石头上做了一个“十”字,然后为这个没有任何准备就离开了生命的亡灵祈祷。 但是,酋长催促我们把自己清洗干净,方法是用沙子洗手洗脸。他口中念念有词,轻声地进行祈祷,然后说: “现在,你们又干净了,没有人需要回避你们。我们回营!” “等等!”我请求,“这座坟墓在阿亚尔部落的土地上,你是他们的最高酋长。你能不能向我们保证,尊重这个地方,不损坏它?” “我以安拉和先知的名义向你发誓。不过,我要问,你为什么对一个你不认识的人这样关心?” “因为,这座坟墓以后可能还要打开一次。你们都将是见证人,证明你们所看到的一切。” “好。” “我们必须在这儿写一份拿到美国去有法律根据的文件。你作为所在地的部落酋长,必须在上面签字,我们也作为证人签字。如果御林军总监在下面也加上自己的名字,那么,在现有条件下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全部完成了。现在,我必须请你,穆比尔·本·萨法,回答我一个重要问题:属于死者的东西在哪儿?” “他的马在我们的牲口群中。武器由上尉拿着。上尉现在被绑在帐篷里,我派人去把它们取来。我会给你看那些东西,你们可以拿走。” “还有没有其它的财产?死者无论如何还有其它的东西,例如戒指、手表,特别是到这儿来所需要的证件。我们在尸体上没有找到其中任何东西。能不能说,是上尉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了?” “不清楚。” “不清楚?”我惊奇地问,“你难道没有把他身上的东西拿走?” “我拿了他的武器,但是,他口袋里的东西都留在他身上。我没有拿他的任何东西。” “为什么?” “由于有协议,是我在他向我们投降之前,跟他签订的。我必须遵守诺言,不动他的财产。” “就是说,属于死者的所有的东西,都还在上尉身上。” “肯定在。我相信,我的战士没有人去动他的东西。” “好。以后再说。我们走!” “好。我们走!牵涉你们与上尉及其财产的事情,我不能过问。我只要遵守诺言,这不是在你们面前为他辩护。从我把他交给你们的那时起,你们可以根据你们的需要处置他。我跟他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也是按这些话办事的。我们从山谷出来,到了营地就分开了。克吕格尔拜有一些军务要处理。我们三个人去找托马斯。他被牢牢地捆绑在木桩上,两个士兵在他身边守卫着。他看见我们来了,把头转向侧面,表示不想理睬我们。 “梅尔顿船长,”我说,“我们来,是为了向您提几个问题。” 他不说话,也不看我们。我接着说: “第一,那个跟着您从突尼斯到这儿来的外国人是谁?” |
梦远书城(guxuo.com)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