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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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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拉瓦利埃尔叫起来。 这句话从年轻姑娘不胜喜悦的心里冒出来,是一个美妙的预兆,象闪电一样一下子照亮了国王那颗似醉若迷的心。 “是的,是德·圣埃尼昂的,是我们的朋友的,”他说。 “但是,陛下,”拉瓦利埃尔说,“就象我不能去德·吉什伯爵先生的屋里一样,我也不能去德·圣埃尼昂先生的屋里,”又变成女人的天使鼓起勇气说。 “为什么您不能去,路易丝?” “不可能!不可能!” “我觉得,路易丝,有国王的保护什么都能做。” “有国王的保护?”她说,眼光里充满了爱情。 “啊!您相信我的话,是不是?” “您不在跟前的时候我相信,陛下;但是,您在跟前的时候,您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见到您的时候,我什么也不再相信了。” “要怎样才能使您放心呢,我的老天爷。” “象这样不信任国王,我知道,这太不恭敬,但是对我说来,您不是国王。” “啊!谢天谢地,我巴不得如此.您看我多么着急,恨不得立刻找出一个办法来。听好,有一个第三者在场,可以使您放心吗?” “德·圣埃尼昂先生在场吗?是的。” “说真的,路易丝,您的这种怀疑刺痛了我的心” 拉瓦利埃尔什么也没有回答,她只是用那种可以一直望到内心深处的明亮眼光望着路易,低声说: “唉!唉!我不信任的不是您,我怀疑的不是您。” “我接受,”国王叹了口气说,“德·圣埃尼昂先生享有能使您放心的这种幸运的特权,我向您保证,以后我们每次见面他都在场。” “真的吗,陛下?” “我以贵族的荣誉发誓!您呢,您这边呢?……” “等等,啊!还没有完呢。” “还有什么事,路易丝?” “啊,当然有,别这么快就不耐烦,因为我们还没有说完呢。” “好吧,赶快把刺痛我的心的这件事结束吧。” “您一定也了解,陛下,这种见面至少对德圣埃尼昂先生说来,也应该有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合情合理的借口!”国王用一种温和的责备口气说。 “当然。请您好好想想,陛下。” “啊!您考虑得真周到,请您相信,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在这方面赶上您。好吧,路易丝,一定照您希望的那么办。我们的见面有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这个借口我已经找到了。” “因此,陛下?……”拉瓦利埃尔微笑着说。 “因此从明天起,只要您愿意……” “明天?” “您的意思是说太迟了?”国王把拉瓦利埃尔发烫的手紧握在自己的双手里,大声叫了起来。 这时候从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陛下,陛下,”拉瓦利埃尔叫起来,“有人过来了,有人来啦,您听见没有?陛下,陛下,快逃,我要求您!” 国王一步从他的椅子那儿跳到屏风后面。 真险哪,国王刚把一扇屏风拉好,遮住自己,门上的执手就转动了.蒙塔莱出现在门口。 不用说她态度挺自然地走进来,一点也不客气。 这个狡猾的女人,她知道如果先慎重地敲这扇门,而不是直接推开,这是向拉瓦利埃尔表示不信任,一定会使她感到不快。 因此她走进来了,迅速扫了一眼,看到两把椅子很近地挨在一起,接着用相当长的时间才把那扇不知为什么不听使唤的门关上,因此国王有足够的时间掀起活门,钻下去,回到德·圣埃尼昂的房间里。 蒙塔莱的耳朵特别灵,她听到一个响声,知道国王已经走了,这时她才终于能够把那扇不听话的门关上,走到拉瓦利埃尔的跟前。 “让我们谈谈,路易丝,”她说,“让我们严肃地谈谈,您一定也同意。” 路易丝正在激动之中,听到蒙塔莱故意强调的“严肃地”这三个宇,心里不免感到惊慌。 “我的天主!我亲爱的奥尔,”她低声说,“又有什么事啦?” “亲爱的朋友,王太弟夫人全都猜到了。” “什么全都猜到了。” “我们还需要解释吗?难道您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看,你应该看到了王太弟夫人近来的变化无常。你应该看到了她怎样让你守在她身边,后来把你撵走,最后又要你回来。” “确实是很奇怪.但是我已经对她的怪脾气习惯了。” “再等一等。你接下来还注意到了,王太弟夫人昨天先不让你参加出游,后来又命令你参加出游。” “注意到了,当然注意到了!” “嗯,看来王太弟夫人现在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况,因为她找到了直接进攻的目标。她在法国没有一点办法阻挡这股能够粉碎一切障碍的洪流,你知道我说的这股洪流指的是引么?” 拉瓦利埃尔用双手蒙住脸。 “我指的是,”蒙塔莱冷酷无情地继续说下去,“那股冲破夏约的加尔默罗会女修道院的大门、在枫丹白露和巴黎粉碎宫廷上所有的偏见的洪流。” “唉!唉!”拉瓦利埃尔低声说,她仍旧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 “啊!不要这样悲伤,您的烦恼您才听到一半呢。” “我的天主!”年轻姑娘惶惶不安地叫了起来,“到底还有什么?” “好吧,事实是这样的。王太弟失人在法国缺少助手,因为王太后、王后、王太弟和整个宫廷上的人她都先后使用过了。王太弟夫人想起了某一个人,这个人对您有所谓的权利。” 拉瓦利埃尔脸色变得象蜡像一样白。 “这个人,”蒙塔莱继续说,“眼下不在巴黎。” “啊!我的天主!”路易丝喃喃地说。 “这个人,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在英国。” “是的,是的,”拉瓦利埃尔几乎为悲痛所压倒,叹着气说。 “这个人是不是在查理二世国王的宫廷上?说呀。” “是的。” “嗯,今天晚上有一封信从王太弟夫人的书房发往圣詹姆斯,信使还得到命令,要一口气奔往汉普顿宫,那好象是一座王宫,地点离伦敦有十二英里!” “是的,还有呢?” “王太弟夫人平时每隔半个月写一封信到伦敦,那个普通的信使三天前刚被派往伦敦,我想只可能有严重的情况才会使她又拿起笔来。你也知道,王太弟夫人是懒于写信的。” “啊!是的。” “我不知为什么缘故会觉得这封信是为你写的。” “为我?”不幸的年轻姑娘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句。 “这封信在封口以前,我看见它放在王太弟夫人的书桌上,我相信我看到了。” “你相信你看到了?……” “也许我看错了。” “什么?……快说呀。” “布拉热洛纳的名字。” 拉瓦利埃尔在最痛苦的焦急心情折磨下,站了起来。 “蒙塔莱,”她说,声音里充满了呜咽,“所有青春和纯沽的美梦都逃走了。我再没有什么需要向您以及任何人隐瞒的了。我的一生是毫不掩饰的,象一本书那样可以打开,上至国王,下至随便一个行人都能够看。奥尔,我亲爱的奥尔,怎么办呢?会有什么结果呢?” 蒙塔莱走得更近一些。 “那当然要你自己考虑了,”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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