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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六年二月


  二月乙亥朔,诏供备库副使、太原府代州路都监萧士元罚铜十斤,府州都监成恭二十斤。先是,便殿引呈虎翼军士蹶张武艺疏弱,上问出戍所隶,以二人对,故坐责。七年正月,士元分画地界。

  右千牛卫将军叔婼言:“姊适侍禁王益广,赴官吉州,益广道病失心,刺杀婢,系真州狱。以姊无依,遣人迎之,而贫不能自归。”诏真州赐钱三万津遣,仍给驿券。

  丙子,龙图阁直学士、给事中张焘提举在京诸司库务。焘前知瀛州,遭母丧服除。故事,起执政以诏,近臣以札子,上曰:“焘近臣,宜以诏。”乃以诏起之。

  礼部贡院言:“乞依发解条,以前次科场明经到省、及明经奏名人数同比较,系若干人到省取一人奏名外,据所剩奏名额,并拨添进士奏名,即虽到省人数多,合格人少,亦将不合格明经奏名人额添进士。”从之。

  丁丑,秘书丞、崇文院校书朱明之为馆阁校勘。

  诏开封府判官梁彦明、推官陈忱各罚铜十斤。去月十四日,宣德门亲从官王宣等与宰臣王安石家人从喧竞,指挥使李师锡擅传语开封府官行遣,而彦明、忱不察虚实,亲从官阮睿本不与喧竞,亦决杖。御史蔡确弹奏开封府官吏曲意迎奉大臣之家,望特加重贬,故罚及之。蔡确疏,据陈瓘尊尧余言兼中书及密院时政记。

  先是,安石从驾观镫,乘马入宣德门,卫士呵止之,挝伤安石马。安石大怒,请送卫士于开封府,又请罢勾当御药院内侍一人,上皆从之。安石犹不平,确奏疏曰:“宿卫之士,拱卫人主而已,宰相下马非其处,卫士所应呵也。而开封府观望宰相,反用不应为之法,杖卫士者十人,自是以后,卫士孰敢守其职哉?”上善确言,然宰相乘马入宣德门是非,上卒亦弗究也。此据陈瓘尊尧余言。请罢勾当御药院内侍一人,不知姓名,又不见于它书,当考。

  安石自叙其白上语云:“亲从官挝击坐车及旌斿,臣至宣德门,依常例于门内下马,又为守门者挝马及从人。臣疑亲从官习见从来事体,于执政未必敢如此,今敢如此,当有阴使令之。都缘臣居常遇事多抗争曲直,臣所以如此者,乃为义故,岂敢以私事肆为骄騃不逊?恐奸人欲以此激怒臣,冀臣不胜忿,因中伤臣以为不逊。臣初所以不敢辨者,疑有条制,从来承例违越,及退检会,乃无条制;问皇城司吏,亦称无条制;及问体例,却据勾当皇城司缴到皇城巡检指挥使毕潜等状称,从来合于宣德门外下马。臣初执政,即未尝于宣德门外下马,且宣德门内下马,非自臣始,臣随曾公亮从驾,亦如此。”上曰:“朕为亲王时,位在宰相下,亦于门内下马,不知何故乃如此。”安石曰:“此所以不能无疑,欲具札子乞勘会,依条例施行。”上许之。安石又言:“检到嘉祐年后行首司日记,并于门里下马。然问冯京,则云忘之,记得亦有在门外下马时。而文彦博遂扬言云,我从来只于门外下马。”不知下马仪制竟何如。安石又云:“中书驱使官温齐古见堂吏看棚者云:‘守门人自相与言,击宰相马,马惊致伤损,罪岂小?’一员僚曰:‘我岂不解此,但上面逼得紧,将奈何!’齐古以白王珪。”然齐古者惮入狱置对,安石问之,乃言不记堂吏姓名,安石亦不复以齐古言告上也。温齐古事,据日录二月十六日所载,今移入此。王铚元祐补录蔡确传云:王安石方用事,确揣知上有厌安石意,会上元驾出,而宫中约嘉、岐二王内宴,从驾还至禁门,岐王马搀安石先入,从者伤安石所乘马目。事送开封府,岐王待罪,安石坚乞去。事未判,会确以他事对,上忽问岐王从人击宰臣马为犯分,确忿然对曰:“陛下方惇友悌,以化成天下,置上元禁中曲宴,以慰慈颜。安石大臣,亦宜体陛下孝友之意。若必以从者失误,与亲王较曲直,臣恐陛下大权一去,不可复收还矣。”上瞿然惊曰:“卿乃敢如此言安石耶?”自是有大用确意。据安石日录并中书、密院两时政记载此事颇详,嘉、岐二王从者实未尝居其间,陈瓘论辨亦弗及也,不知王铚何所传闻,疑铚增饰之,附见当考。陆佃所编安石文字,有三札子,皆论宣德门事,今并附此。其一曰:臣今月十四日从驾至宣德门,依逐年例,自西偏门入。有守门亲事官闭拒不令臣入,挝击臣从人鞍马,从人告诉,而臣切恐成例有违仪制,所以未敢陈奏。寻取责到行首司王冕等状称,自来从驾观灯,两府臣僚并于宣德门西偏门内下马,却于左升龙门出。兼检到嘉祐八年、熙宁四年本司日记,体例分明。又会问得皇城司吏手状称,宣德门即无两府臣僚上下马条贯。寻又令会问自来体例,却据勾当皇城司状称:“取到在内巡检指挥使毕潜等状称,自来每遇上元节,两府臣僚合于宣德门外下马。”切缘臣自备位两府以来,上元节从驾,并于宣德门西偏门内下马,门卫未尝禁止,独本年闭拒不许入,而随以挝击。会问到皇城司,又称:“即无条贯,却只取到在内巡检指挥使毕潜等状称,自来合于宣德门外下马。”虽据皇城司取到毕潜等状内所称如此,即与行首司王冕等状内所称自来体例不同。伏乞圣慈以臣所奏,付所司勘会条例施行。所有取责会问到文状,谨具札子缴连进呈,取进止。正月二十四日,臣安石札子。其二曰:臣近论奏宣德门西偏门事,闻已送开封府勘会。臣止为自来两府臣僚下马有常处,而今来皇城司与中书行首司所称各异,理须根究,乞付所司定夺,使人有所遵守。至于禁门中卫之人,既见元无条贯,遂有止约,亦无深罪,伏乞圣慈详酌,特加矜恕。干冒天威,臣无任惶惧之至。取进止。二月日,臣安石札子。其三曰:臣检御无素,乃至私人干犯禁卫,惶惧震扰,不知所图。方俟得望清光,冒昧陈叙,伏蒙圣恩曲赐慰谕,臣诚感诚恐,无任激切屏营之至。林希野史云:使相在假,或云惠卿多变其事,不乐如此。或云上幸苑中,因问诸臣阉,阉皆伏地叩头流涕云:“今祖宗之法埽地无遗,安石所行,害民虐物。臣等知言出必取祸,不敢不言,愿陛下出安石,臣等亦乞远流海外,以示非敢害宰相而为身谋。”又云:安石上元乘马从驾还棘围中,回驾观百戏,相公马至宣德左扉将入,亲事官攒骨□止之,马势不止,大阉张茂则叱止之,遂目亲事官执其驭者而殴之。曰:“相公马有何不可!”茂则曰:“相公亦人臣,岂可如此,得无为王莽者乎!”安石诉茂则殴伤其驭,上使验问伤状,安石不乐,遂求去。又云:上元,雱于看棚,有指使辈不伏卫士指约,喧闹,遂提卫士送开封府,实时四人各决杖十七。合该降配取旨,上方知,索开封府案阅之,送府令再勘。上使使喻巩彦辅曰:“不可徇宰相意,尽公勘之。”彦辅亦宽其过,指使者罚铜,大程官、书表司各决二十。后遂著令,指定下马处。按希所云,比它书尤详。张茂则、巩彦辅等姓名合增入,姑附注此。

  己卯,诏淮南转运使,自今小麦若收籴般运每斗价钱七十以上,即折纳钱。初,有旨:官吏及坊监、诸班直、诸军应给小麦而愿给钱者听。至是,三司乞下发运司权停运小麦,故有是诏。

  诏熙州城下洮河及南、北关渡口并置浮桥。

  熙河安抚司言,熙州新堡寨合置酒场,欲且听蕃部自募人,从之。

  庚辰,赐诸王府记室参军王顚紫章服,侍讲郑穆绯章服,以嘉王頵开府,而顚、穆随府迁也。

  辛巳,司封郎中、直昭文馆、知潭州潘夙为太常少卿。初,夙为荆湖南路转运使,尝遣邵州通判贾师熊以兵丁破蛮寨。及郭逵知邵州,以三千人攻杨昌透,为贼兵追袭至牛脊岭,日暮几陷没,赖夙遣裨将刘杲引兵救之乃免。又遣周士隆、丁佐尧以众深入据要害,贼窘,遂出降。使者言其功如此,人至今赖之,而夙未尝自陈,故有是命。夙为湖南运使,乃嘉祐三年六月。

  壬午,诏:“应有虎豹州县,令转运使度山林浅深,招置虎匠,仍无得它役。遇有虎豹害人,即追集捕杀,除官给赏绢外,虎二更支钱五千,豹二千,并以免役剩钱充。”从利州路提点刑狱范百禄请也。

  癸未,知广州、光禄卿、直昭文馆程师孟为谏议大夫,再任,犹以修城功也。

  乙酉,诏司农寺体访西川艰食州县,如有灾伤,发常平仓减价赈济,诸路准此。以御史刘孝孙言西川年谷不登,诸州米价腾踊,人艰食故也。上批:“闻濠、寿二州去秋被水,今春乏食,可令监司体量以闻。”

  庚寅,司农寺言:“近诏天下出钱免役,而永兴、秦凤比之他路民贫役重,恐非朝廷宽恤爱养之意。乞诏诸路提举司并省冗役,以次蠲减,常留二分宽剩,以为水旱阁放之备。”上批:“陕西之民数困科调,最为贫弱,所出役钱独多诸路,诚为可恤,宜依所奏。”

  辛卯,赐熙河经略司钱三千万缗,以备边费。

  癸巳,上批付枢密院:“章惇奏富州向永晤亦欲构变,以百姓不从,遂止。详此,乃知内附蛮酋以其不能擅诛剥之利,大底皆怀怏怏,所乐归化者独部民耳。惇等昨乞补置职名,太为微薄,虽朝廷已加等推恩,尚虑未惬所望,可令更切相度。如合再为推恩,仰速具奏。所有舒光秀、光银、允财、元长,硖民既不欲复来,又其壻已背叛,必难遣还旧穴,如就辰州各优与一差遣,不惟弭患,亦自不失恩信,未知可否,并令疾速相度具奏。”于是枢密院言:“臣等已依圣旨令章惇再相度推恩,欲乞作朝廷意,别转两资。仍令惇相度舒光秀合与差遣,更乞空头宣命二十道付惇,准备填给舒光银等差遣。”上批:“今若因懿、洽等州作过,应内附蛮酋例迁两官,深虑启骄长恶,事体未便,兼如向永晤辈亦恐难与忠顺者一等推恩。宜降空头宣命五十道付章惇,令就近相度,量轻重,以使唤或防守得力为名,优与补置。”此据御集,前段十九日事,后段二十五日事,今并书之,当考。御集二月十四日上批:辰州黔江口新寨与土狑生蛮斗敌得功兵员,可令章惇疾速量功状大小犒赏、厚与支赐外,仍具报明闻奏,当议越等优与转资酬奖。本处即日兵势寡弱,故须当如此指挥,以鼓勇士气也。荆湖南、北路见修城寨防托等一行兵员、土丁,并与特支,南、北江已归顺头首,特与支赐。已上可并定例进呈,令冯宗道赍去。二事并系御集二月十四日上批,今附见,与正月末所注南江传合一处看详。“土狑”当作“狤狑”。

  丙申,西京永昌陵上宫火,焚东神门。其后西京言:“永昌陵都监张保寿,不觉察军士门卒等欲陷十将李荣,因致此火。会德音,乞特贬降。安陵康为政、熙陵张若谷亦乞量责罚。”诏保寿、为政、若谷并勒停,保寿追一官。保寿等责罚,在四月十四日。

  是日,王韶克河州。新纪系之三月丁未,盖因奏到日,今不取。

  丁酉,诏以秦凤路军马六分属熙河路,人二万九千七百二十二、马三千二百七十八,驻泊兵一万三百二十八、马九百四十八,土兵一万八千三百九十四、马二千三百二十,并属熙河路。遇有边事,则以泾原将官领本路土兵并山外弓箭手防托为策应兵。先是,析秦州威远寨以西,别置熙河经略总管司,命王韶、张诜及永兴军路转运使赵瞻同分定兵马数。至是,始条上,故降是诏。王韶、赵瞻等受诏分定两路兵,在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今并书。

  右谏议大夫、提举上清太平宫阎询为给事中致仕。询,无传。

  戊戌,以归明人黄全谏为三班奉职、辰州指挥使,仍赐银绢、袍带。初,洽州蛮李光全等欲连富州村囤为乱,全谏执送官,故赏之。其后章惇言赏全谏太优,恐难继,其次三人止乞与殿侍。上以问王安石,安石曰:“不然则安能使人人踊跃有趋赏之心,而懿、洽不敢出而求助。陛下每恐赏轻重不等即有人觖望。如汉高祖功臣未有受封者,先封赵子弟四人。若畏功臣觖望,即不敢如此,不敢如此,即何以收赵人心?今赏全谏,正是封赵子弟之意。人主作威福,若使人臣各自较量厚薄,操券以责人主,恐人主不可胜责。故太祖责川班援例求赏,尽诛之,所以销人臣悖慢之气,而长人主威权。若能如汉高祖收赵子弟,即人臣有觖望为乱者,厚赏令众诛之而已。”上极以为然。此事见实录五月三日,今移附于此。

  己亥,诏荆湖北路提举司,拨昨常平本度僧牒五百与转运司充军费。

  权判司农寺李承之言,常平法并宜作一料给散,诏司农寺令诸路具利害以闻。

  辛丑,权度支副使、刑部郎中、集贤殿修撰沈起为天章阁待制、知桂州,代萧注也。注在桂州,自特磨至田冻州酋长远近狎至,注问其山川曲折、老幼存亡,甚得其欢心,故李乾德动息必知之。然有献策平交州者,辄火其书。会起言交州小丑无不可取之理,乃罢注归。此据注本传。十一月甲子,用注遗表推恩,当并此。其后起更为征讨计,卒以此败。

  初,议用起,冯京言起前为陕西转运使,庆州兵乱,起闭长安城不敢出,人疑其怯。上曰:“贼到城下,城中又无人守备,安可不闭城?此非起过也。”王安石曰:“起在陕西诚无大过。去江宁时,臣尝奏以为可留,众论所以攻起尤切者,盖以起尝辨正王韶、李师中曲直,故为人所恶,陛下牵于众毁,故不欲留起耳。”

  诏开封府界提点司:“昨引见保丁该免春夫一月,如当时免夫日分不及一月,即候将来差夫各与通计免之。”

  检正刑房公事李承之言:“自今试刑法人,如经再试当推恩者,惟上等依例升擢外,余并比较前得恩例并计施行,或昔重今轻者,更不推恩。”从之。

  先是,起居舍人、直集贤院章衡等使契丹还,言罢河北沿边乡巡弓手非便。于是提点刑狱孔嗣宗复以为言,上曰:“此失之在初也。今若复置,彼必益兵相临,遂至生事不已,不可不谨。”既而王安石因嗣宗之议修滹沱河枉费,且坏塘泊,忤安石意,遂历指嗣宗怀奸,曰:“嗣宗前论巡马过河云:‘敌骄蹇,须得奋不顾身,以忠许国,敢与敌抗之人,乃能了边事。’此盖专为张利一游说也。昨见同时奉使者言罢乡巡非便,故嗣宗亦言其非便。陛下试思:近岁使契丹人亦尝有连状言边事者否?如章衡是忧国好言事者否?天下事又岂特此一事可言耶?此陛下当深察人臣情态也。”元祐史官云孔嗣宗、章衡等使还言此,绍圣史官因之,又云嗣宗奉使契丹,与章衡等连状。按:嗣宗未尝为北使也,亦未尝与章衡等连状也,但相先后有言,二史官俱失之。王安石日录于六年五月二十二日载此事甚详,绍圣史官专以日录为主,其笔削乃如此抵牾,亦太疏矣。今仍采日录删修,庶不失事实也。

  延州言:“顺宁寨蕃部逃入西界,蕃官刘绍能以兵袭逐不及,反捕西人为质。”上曰:“自许夏国修贡以来,近边逃背生口皆送还,意极恭顺。今绍能即以兵出界,人情必须愤激,可严戒边吏,自今毋或生事。”

  壬寅,知许州、观文殿学士、吏部侍郎韩绛为大学士、知大名府,仍诏入觐,遇大朝会,缀中书门下班,出入如二府仪。诏乃二月十一日,今并书之。

  判大名府、淮南节度使、守司徒兼侍中韩琦判相州,从所乞也。琦乞解旄钺,不许。

  诏两浙路提举盐事司未得劾诸州军亏失盐课,且以课利增亏及违法重轻分三等以闻。

  先是,王安石以病谒告弥旬,乃求解机务,且入对,上面还其章,安石固求罢,上不许曰:“卿每求罢,朕寝食不安。朕必有待遇卿不至处,且恕朕,岂宣德门事否?”安石曰:“臣所以辨宣德门事,正恐小人更以臣为骄僭,事既明白,又复何言。”上曰:“令子细推究,实无人使。”安石曰:“臣初岂能无疑,既已推究,复何所疑。”上曰:“卿如此,必是以朕终不能有成功,久留无补,所以决去。”安石曰:“陛下圣德日跻,非臣所能仰望。后来贤俊自有足用者,臣久妨贤路,又病,所以求罢,非有它。”上曰:“朕置卿为相,事事赖卿以济。后来可使者何人?孰可以为相者?卿所见也。”安石曰:“岂可谓无其人,但陛下未试用尔。”上曰:“卿频求出,于四方观听不美。”又引古君臣相终始者晓譬安石。安石曰:“臣前所以求罢,皆以陛下因事有疑心,义不敢不求罢。今求罢真以病故,非有他。且古今事异,久任事,积怨怒众,一旦有负败,亦累陛下知人之明。且又病,若昧冒,必致旷败。”上再三晓譬,安石乃乞告将理。既而上又召安石子雱再三问劳,又令冯京、王珪喻旨,于是安石复入视事。留身,上谓安石曰:“必一成安好。”安石白上:“犹病昏暗烦愦,后来有可用者,陛下宜早甄擢,臣恐必难久任忧责。”上曰:“雱说卿意似不专为病,朕亦为雱说,必为在位久,度朕终不足与有为,故欲去耳。”安石曰:“陛下至仁圣,臣岂有他,但后世风俗皆以势利事君,臣久冒权位,不知避贤,即无以异势利之人。况又病,必恐有旷败,致累陛下知人之明,所以力求罢也。”陈瓘论曰:雱圣其父,父贤其子,而谓在廷之人皆小人也。君子小人自有公论,无足辨者,至于造神考之言曰“度朕终不足与有为”,则是托圣训以薄君父也,可不辨乎!御集上批:夔州路平荡夷贼了当,遣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内东门司刘惟简往彼传宣抚问,及赐得功臣官吏、将校、军兵、土丁等特支茶药。此据御集乃二月事,但无实日。又云:孙构以下支赐茶药,将校、军兵、土丁等特支依早来处分。按:孙构五年闰七月移湖北漕,九月改知荆南,寻复故,此时不在夔路。又所称夔路夷贼,当是李光吉等三族,然三族于四年三月已安集,不应踰一年后方有此指挥,或恐御集编次偶不详,姑存之,待考。

  废果州流溪县为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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