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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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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志补卷第十七(十一事) 季元衡妾 季元衡,南寿缙云人。既登科,调台州教授,将往建康诣府尹,家有侍妾,忿主母不能容,常怀绝命之意。及是行,季以情告妻曰:“吾去后,切勿加楚挞,倘或不测,恐费经护,必不蓄,俟归日去之不女也。”妻曰:“君但是安心而行,吾不为此事。”时方侨寓他处,忘其地名。数日到建康,已解担,闻耳畔啾唧声,似其妾音,而不见形。问之,泣曰:“君才出门,即遭箠。势迫不可生,也自经而死。”假为之怨泣解谢。欲回车,念业已至;欲弗信,又不忍,姑遣仆兼程归,扣其事,且为家人作牒,经营葬埋之费。自是继夕来,信宿,仆还云:“宅中全无事,某到时,侍人自持饭与我。”季曰:“然则妄鬼假托以惑尔?”是夕复在,季正色责之曰:“汝是何等妖厉,敢诈妄?不亟去,吾将命道法绳汝矣!”答曰:“我实非君妾,缘君初戒行日,疑心横生,故我因乘间造伪。今但从君丐佛经数卷,薄莫楮币之属。当即去也。”季许之曰:“若尔,当于与谁,且置之何所。”曰:“俟他日归途某处,设之道旁足矣,姓名不必问也。”遂别去。后旬日,府僚十馀人招季游蒋山,季先至,坐三门外,又闻耳畔语。季怒曰:“吾不汝治罪,又许汝经馔,于汝厚矣,安得复来?”对曰:“感君恩厚,心不忘报。闻今日群贤毕集,其中两客,贵人也,故告君,君宜识之,异日当蒙其力。”问何人,曰:“江宁叶知县及某官也。”曰:“汝何自知之?”曰:“庸贱下鬼,非能测造化,但逐日游行,鬼与人杂,相逢车马皆憧憧不相顾,唯此两官人至,则神鬼趋避,见之数矣,是以卜其必贵也。”季颔之。复谢去,终不肯泄姓名。叶宰者,审言枢密也。其一失其名。张仲固坚云,得之于郡士张逢辰,与季为友,闻季自述其详如此。逢辰以淳熙辛丑擢第,当再扣之,庶不爽其实也。 青州都监 宣和间,陕西一武官为京东路分都监,官舍在青州。到任逾岁,忽见照壁后一大青面鬼倨坐,其头高拄屋栋。武人胆勇不惧,取弓矢射之,中其腹。笑曰:“着。”又射之,曰:“射得好!”连二十发,矢集其躯如猬毛,鬼殊不动。俄二小鬼挟都监母从房出,畏或伤害,乃舍弓箭夺救之,呼诸子仆妾为助,了无一应。回视照壁下,则一家人尽死,叠尸地上,每身带一箭,皆适所射者。老幼二十口,唯母子二人存,惊痛几绝。厅吏走报府,府帅遣僚属来视,咸怪愕无策,但为买棺收殓。留一宿,将出殡,偶启便室取物,见一家聚坐其中,元不死,浑如梦寐。扣其始末,昧无知觉,于是揭棺,乃各贮箕帚桶杓之类耳。急徙他所,而空厥居。 刘崇班 政和初,殿中崇班刘良士赴河北将官,挈家至村驿。驿舍荒凉,无一人供薪水,呼问亭长,乃在他所居,久之始至。刘叱责之,叩头对曰:“驿为怪物所据,不复容人迹,前后过客亦无敢居者。”刘笑曰:“吾平生无怖畏,当此炎暑,舍大屋弗居,而栖泊旅邸邪?”使即撤扃。见庭阶蔓草盈尺,询怪物所止,曰:“多在西厢小厅下。”刘戒从卒环列中堂,设寝处,使妻孥居之,自置一榻坐西边,以弓箭为卫。二更后,有白衣老叟荷杖至,曰:“吾为土地神,每恨妖魅害人,而力不能制,再视叹息而已。闻崇班素负胆气,今夕适群鬼皆醉卧,欲乘此时尽执缚以来,请君杀之,以清一方之孽,为万人之利。”刘欣然曰:“幸甚。”叟即去。顷之,擒一物至,不甚了了,曰:“请崇班下刀,毋待其觉。”即挥刀斩之,有声呦然。已而连续擒至,次第斩首。约四更时,斩三十馀级,横尸流血,腥气逼人。叟再拜逊谢曰:“尽矣!”趋下廊庑间,拊掌大笑而没。刘始疑焉,呼烛入视,则全家大小尽皆身首异处,不遗一人。刘惊悔,哭叫发狂,越日而死。亭长言于官,焚拆此驿,其怪亦绝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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