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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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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普玄通 福州大普山玄通禅师。福州福唐人也。受业于兜率山。师事雪峰经数稔受心法止于大普焉。僧问:“骊龙颔下珠如何取得。”师乃拊掌瞬视。问:“方便已前事如何?”师托出其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咬骨头汉出去。”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曰:“脱枷来商量。”问:“急急相投,请师接。”师曰:“钝汉。” 龙册道宦 杭州龙册寺顺德大师道宦。永嘉人也,姓陈氏。4805岁不食荤茹。亲党强啖以枯鱼。随即嗢哕。遂求出家。于本州开元寺受具。游方抵闽川谒雪峰。峰问:“什么处人。”曰:“温州人。”雪峰曰:“恁么即与一宿觉是乡人也。”曰:“只如一宿觉是什么处人。”雪峰曰:“好吃一顿棒,且放过。”一日师问:“只如古德岂不是以心传心?”雪峰曰:“兼不立文字语句。”曰:“只如不立文字语句,师如何传。”雪峰良久。师礼谢。雪峰曰:“更问我一转岂不好。”曰:“就和尚请一转问头。”雪峰曰:“只恁么为别有商量。”曰:“和尚恁么即得。”雪峰曰:“于汝作么生。”曰:“辜负杀人。”雪峰有时谓众曰:“堂堂密密地。”师出问曰:“是什么堂堂密密。”雪峰起立曰:“道什么。”师退步而立。雪峰垂语曰:“此事得恁么尊贵,得恁么绵密。”对曰:“道宦自到来数年。不闻和尚恁么示诲。”雪峰曰:“我向前虽无,如今已有。莫有所妨么。”曰:“不敢,此是和尚不已而已。”雪峰曰:“致使我如此。”师从此信入,而且随众。闽中谓之小宦布衲。 因普请处。雪峰举沩山见色便见心语问师还有过也无。曰:“古人为什么事。”雪峰曰:“虽然如此,要共汝商量。”曰:“恁么即不如道宦锄地去。” 一日雪峰问师:“何处来。”曰:“从外来。”雪峰曰:“什么处逢见达磨。”曰:“更什么处。”雪峰曰:“未信汝在。”曰:“和尚莫恁么黏腻好。”雪峰肯之。 师后遍历诸方,益资权智。因访曹山寂和尚问:“什么处来。”曰:“昨日离明水。”寂曰:“什么时到明水。”曰:“和尚到时到。”寂曰:“汝道我什么时到。”曰:“适来犹记得。”寂曰:“如是如是。”师罢参受请,止越州镜清禅苑。唱雪峰之旨,学者奔凑。副使皮光业者,日休之子也。辞学宏赡,屡击难之。退谓人曰:“师之高论,人莫窥其极也。” 新到僧参,师拈起拂子。僧曰:“久向镜清,犹有这个在。”师曰:“今日遇人又不遇人。”问:“如何是灵源一直道。”师曰:“镜湖水可杀深。” 师问僧:“什么处来。”曰:“应天来。”师曰:“还见鳗黧鱼么。”曰:“不见。”师曰:“阇梨不见鳗黧,鳗黧不见阇梨。”曰:“总不恁么。”师曰:“阇梨只解慎初护末。” 问:“学人未达其源,请师方便。”师曰:“是什么源。”僧曰:“其源。”师曰:“若是其源,争受方便。”僧礼拜退后。侍者问曰:“和尚适来莫是成他问否。”师曰:“无。”曰:“莫是不成他问否。”师曰:“无。”曰:“未审毕竟意作么生。”师曰:“一点水墨,两处成龙。” 师在帐中坐。有僧问讯。师拨帐开曰:“当断不断,反招其乱。”僧曰:“既是当断,为什么不断。”师曰:“我若尽法,直恐无民。”曰:“不怕无民,请师尽法。”师曰:“维那拽出此僧着。”又曰:“休休,我在南方识伊和尚来。” 因普请锄草次,浴头请师浴。师不顾。如是三请,师举镬作打势。浴头乃走。师召曰:“来来。”浴头回首。师曰:“向后遇作家,分明举似。”其僧后至保福举前语。未了保福以手掩其口。僧却回举似师。师曰:“饶汝恁么也未作家。” 师问荷玉:“什么处来。”曰:“天台来。”师曰:“我岂是问汝天台。”曰:“和尚何得龙头蛇尾。”师曰:“镜清今日失利。” 师看经,僧问:“和尚看什么经。”师曰:“我与古人斗百草。”师却问:“汝会么。”曰:“小年也曾恁么来。”师曰:“如今作么生。”僧举拳。师曰:“我输汝也。” 僧到参,师问:“阇梨从什么处来。”曰:“佛国来。”师曰:“佛以何为国。”曰:“清净庄严为国。”师曰:“国以何为佛。”曰:“妙净真常为佛。”师曰:“阇梨从妙净来,庄严来。”曰:“无不答对。”师曰:“嘘嘘。别处有人问汝,不可作这个语话。” 钱王欲广府中禅会,命居天龙寺。始见师,乃曰:“真道人也。”致礼勤厚。由是吴越盛于玄学。其后又创龙册寺,延请居焉。 师上堂曰:“如今事不得已,向汝道。若自验着实个亲切到汝分上。因何特地生疏。只为抛家日久,流浪年深。一向缘尘,致见如此。所以唤作背觉合尘。亦名舍父逃逝。今劝兄弟,未歇歇去好,未彻彻去好。大丈夫儿得恁么无气概。还惆怅么。终日茫茫地。何不且觅取个管带路好也。无人问我管带一路。”时有僧问:“如何是管带一路。”师曰:“嘘嘘。要棒即道。”曰:“恁么即学人罪过也。”师曰:“几被汝打破蔡州。” 问:“无源有路不归时如何?”师曰:“这个师僧得坐便坐。” 问:“如何是心。”师曰:“是即二头。”曰:“不是如何?”师曰:“又不成是头。”曰:“是不是总不恁么时如何?”师曰:“更多饶过。” 问:“十二时中以何为验。”师曰:“得力即向我道。”僧曰:“诺。”师曰:“十万八千犹可近。” 问:“如何是方便门速易成就。”师曰:“速易成就。”曰:“争奈学人领览未的。”师曰:“代得也代却。” 问:“如何是玄中玄。”师曰:“不是是什么。”曰:“还得当也无。”师曰:“木头也解语。” 问:“如何是人无心合道。”师曰:“何不问道无心合人。”曰:“如何是道无心合人。”师曰:“白云乍可来青嶂。明月那教下碧天。”问:“学人问不到处请师不答。和尚答不到处学人即不问。”师乃搊住曰:“是我道理,是汝道理。”曰:“和尚若打学人。学人也即却打也。”师曰:“得对相耕去。” 僧举,有僧辞归宗,宗问什么处去。曰:百丈学五味禅去。归宗不语。师乃曰:“缘归宗单行底事。”僧问:“如何是归宗单行底事。”师曰:“棒了趁出院。”僧礼拜。师曰:“作么生会。”曰:“学人罪过。”师曰:“料汝恁么去。” 问:“承师有言,诸方若不是走人便是笼人罩人。未审和尚如何?”师曰:“被汝致此一问。直得当门齿落。” 问:“如何是亲的密密底事。”师曰:“常用及人。”曰:“不知者如何?”师曰:“好晴好雨。” 师问僧:“门外什么声。”曰:“雨滴声。”师曰:“众生颠倒,迷己逐物。”法眼别云:“画出。” 僧问:“如何是同相。”师将火筋插向炉中。僧又问:“如何是别相。”师又将火筋插向一边。法眼别云:“问不当理。” 有僧引童子到曰:“此儿子常爱问僧佛法,请和尚验看。”师乃令点茶。童子点茶来。师啜讫,过盏托与童子。童子近前接。师却缩手曰:“还道得么。”童子曰:“问将来。”法眼别云:“和尚更吃茶否。”僧问:“和尚此儿子见解如何?”师曰:“也只是一两生持戒僧。”师三处开法,语要随门人编录。今但梗概而已。晋天福二年丁酉八月示灭。寿七十四。黑白哀号,制服者甚众。茶毗于大慈山获舍利。就龙母山之阳建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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