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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石林和尚

  石林和尚。一日庞居士来。师乃竖起拂子云:“不落丹霞机,试道一句。”居士夺却拂子了,却自竖起拳。师云:“正是丹霞机。”居士云:“与我不落看。”师云:“丹霞患哑,庞翁患聋。”居士云:“恰是也恰是也。”师无语。居士云:“向道偶你恁么。”师亦无语。

  又一日,师问居士云:“某甲有个借问。居士莫惜言句。”居士云:“便请举来。”师云:“元来惜言句。”居士云:“这个问讯,不觉落他便宜。”师乃掩耳而已。居士云:“作家作家。”

  亮座主

  亮座主。隐洪州西山。本蜀人也。颇讲经论。因参马祖,祖问曰:“见说座主大讲得经论是否。”亮云:“不敢。”祖云:“将什么讲。”亮云:“将心讲。”祖云:“心如工伎儿,意如和伎者。争解讲得经。”亮抗声云:“心既讲不得,虚空莫讲得么。”祖云:“却是虚空讲得。”亮不肯,便出。将下阶,祖召云:“座主。”亮回首。祖云:“是什么。”亮豁然大悟,礼拜。祖云:“这钝根阿师,礼拜作么。”亮归寺,告听众云:“某甲所讲经论,谓无人及得。今日被马大师一问。平生功夫冰释而已。”乃隐西山,更无消息。

  黑眼和尚

  黑眼和尚。僧问:“如何是不出世师。”师云:“善财拄杖子。”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十年卖炭汉,不知秤畔星。”

  米岭和尚

  米岭和尚。僧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云:“丑陋任君嫌,不挂云霞色。”师将示灭,乃遗一偈云:“祖祖不思议,不许常住世。大众审思惟,毕竟只这是。”

  齐峰和尚

  齐峰和尚。一日庞居士入院。师云:“俗人频频入僧院讨个什么。”居士回顾两边云:“谁恁道,谁恁道。”师乃咄之。居士云:“在这里。”师云:“莫是当阳道么。”居士云:“背后底。”师回首云:“看看。”居士云:“草贼败草贼败。”师无语。居士又问:“此去峰顶有几里。”师云:“什么处去来。”居士云:“可畏峻硬,不得问着。”师云:“是多少。”居士云:“一二三。”师云:“四五六。”居士云:“何不道七。”师云:“才道七,便有八。”居士云:“得也得也。”师云:“一任添取。”居士乃咄之而去。师随后咄之。

  大阳和尚

  大阳和尚。伊禅师参次。师云:“伊禅近日一般禅师。向目前指教人了取目前事。作这个为人。还会文采未兆时也无。”伊云:“拟向这里致一问。”问:“和尚不知可否。”师云:“答汝已了,莫道可否。”伊云:“还识得目前也未。”师云:“是目前作么生识。”伊云:“要且遭人点检。”师云:“谁?”伊云:“某甲。”师便咄之。伊退步而立。师云:“汝只解瞻前,不解顾后。”伊云:“雪上更加霜。”师云:“彼此无便宜。”

  红螺和尚

  红螺和尚。在幽州。有颂示门人曰:“红螺山子近边夷。度得之流半是奚。共语问酬全不会。可怜只解那斯祈。”

  龟洋无了

  泉州龟洋山无了禅师者。莆田县壶公宏塘人也。姓沈氏。年七岁,父携入白重院。视之如家,因而舍爱。至十八,剃度受具灵岩寺。后参大寂禅师。了达祖乘,即还本院。院之北,樵彩路绝。师一日策杖披榛而行。遇六眸巨龟,斯须而失。乃庵于此峰,因号龟洋和尚。一日有虎逐鹿入庵。师以杖格虎,遂存鹿命。洎将示化,乃述偈曰:“八十年来辨西东。如今不要白头翁。非长非短非大小。还与诸人性相同。无来无去兼无住。了却本来自性空。”偈毕,俨然告寂。瘗于正堂。垂二十载,为山泉淹没。门人发塔,见全身水中而浮。闽王闻之,遣使舁入府庭供养。忽臭气远闻。王焚香祝之曰:“可迁龟洋旧址建塔。”言讫,异香普熏,倾城瞻礼。本道奏谥真寂大师,塔曰灵觉。后弟子慧忠遇澄汰。终于白衣。就塔之东二百步而葬,谓之东塔。今龟洋二真身,士民依怙。若僧伽之遗化焉。慧忠得法于草庵和尚,如本章述之。

  利山和尚

  利山和尚。僧问:“众色归空,空归何所。”师云:“舌头不出口。”僧云:“为什么不出口。”师云:“内外一如故。”僧问:“不历僧祗获法身。请师直指。”师云:“子承父业。”僧云:“如何领会。”师云:“贬剥不施。”僧云:“恁么即大众有赖去。”师云:“大众且置。作么生是法身。”僧无对。师云:“汝问,我向你道。”僧却问:“如何是法身。”师云:“空华阳焰。”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不见如何?”僧云:“为什么如此。”师云:“只为如此。”

  韶州乳源

  韶州乳源和尚。上堂云:“西来的的意不妨难道。大众莫有道得者,出来试道看。”有一僧出,才礼拜,师便打云:“是什么时节出头来。”后人举似长庆。长庆云:“不妨不妨。”资福代云:“为和尚不惜身命。”

  师见仰山,作沙弥时念经。师咄云:“这沙弥念经恰似哭声。”仰山云:“慧寂念经似哭。未审和尚如何?”师乃顾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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