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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美国劳工的社会保险(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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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工人们所急切需要的失业保险外,有许多工人被雇主认为“太老”而打破饭碗的,也是工人们所很关心的一个问题。所谓“太老”,其实并不算老,但是因为资产阶层对于工人劳动力的榨取方法太厉害,用“赶快”法来加紧榨取,使工人可被雇用的年龄也加紧地缩短,一方面因为失业群的锐增,雇主们不怕没有多量的青年劳动力供他们驱使,一方面认为这些工人们不能再经得起加紧的榨取,当然要被撵出门外了。所以在经济恐慌未发生以前的时候,工人们所担心的所谓“死线”,是从四十岁至四十五岁,在世界经济恐慌发生以来,“死线”的限制更逐渐地加紧了。据说女工到了三十岁左右,便有被歇业的危险,因为那时她的精力已被榨取得差不多了!属于这一类的不幸的工人,说他们老吗?也不能算真老,但在雇主们看来,却已不够榨取了。 在美国约有六十个工业的公司(大部分是属于公用的事业,例如铁路公司,电灯公司,和电力公司等),对于他们所雇用的职工,有一小部分给与养老金,条件当然很苛刻,要在尽了二十年或二十五年继续不断的“忠诚”的职务之后。大概有十万左右工人受到这样的养老金待遇,平均每年都在五百圆之下。这在美国的生活程度,已是很苦的了。工人们对于这种计划的管理方面,当然没有参加或发言的权利;谁应该享到这种待遇,完全由雇主们任意决定。 美国现有二百万以上的年逾六十五岁的男女工人,在体力上无法再做工,够不上雇主们“赶快”法的榨取,更不消说,有几州的政府给与很可怜的度饥费,而且因种种苛刻的限制,受得到这样微薄待遇的不过几千人。此外的便须乞助于私人的慈善机关,最后只得待毙于“穷人院”。这“穷人院”他们称为“Poorhouse”望文生义,可以想见其内容。这“穷人院”是由公家维持的,在美国每年用于这类“穷人院”的经费竟以万万圆计,有这样大的经费而“穷人院”的内容仍然是那样苦,要等到没有私人的慈善机关可去才到那里去待毙,这是因为各地方的政客从中中饱的缘故。 上面说过,有几州对于年老工人的养老金也有着法律的规定,但条件都很苛刻,以少用一文为得计。例如加利福尼亚州在这方面自认是很好的,但规定每天至多不得过一圆,要在该州做过十五年的公民,而且要住满十五年,在七十岁以下的还享受不到,纽约州在一九三〇年也通过老年救济金的法律,也是要在七十岁以上的才有享受的可能,并且须在纽约州做过十年的公民,住过十年的时间,没有儿子或孙子(即中国人所谓绝子绝孙)!而有法证明是一无所有的。以号称世界首富的金圆王国,工人做到老所得的待遇竟这样的惨酷,使人愈感觉到劳工的问题只要在工人的国家,即政权完全拿到工人阶层自己手里的国家,才有根本解决的可能。 其次要谈到美国工人所受到的“工业的伤害”(industrial injuries)。美国工人每年在工作上被伤害和死亡的确数,没有全部分的统计可作根据。有几州对于损害定有赔偿法律的,多少有些统计上的参考。据有些专家的估计,美国工人每年在工作上受损害而致死亡的有两万三千人,有的说有两万五千人,有的最高的估计说有三万五千人。这样看来,美国工人每年因工作送命的总在两万人以上。此外每年约有十万人在工作上受重伤,其中至少有四分之一使工人终身残废。据美国保安会(National Safety Council)一九二九年六月的估计,美国工人全年在工作上所受伤害,轻重共计,约有三百二十五万人。这些可惊的数字,还仅指直接受到的伤害,至于因在毒气,煤气,和有害的尘埃中工作而逐渐受到的伤害,还不包括在内。因职务而受到的伤害,这在工人和他的家属,当然受到很严重的打击。 美国有若干州,对于工人受到工业的伤害,有不完备的赔偿制度,他们统称为“Workmen's Compensation”。当然,和别的劳工律一样,在资本主义国家里,工人的赔偿律也是处处为雇主和保险的利益着想,对工人加上种种苛刻的限制。工人在平日全靠工资过活,一旦受有伤害,残废到不能再做工,而受到的赔偿却只是工资的一部分。在九个州里的规定,最高的赔偿金只占原来工资百分之五十;在另外十三州里,最高的赔偿只占原来工资百分之六十六零三分之二。这还是指全部残废的说,至于只受到一部分的残废,那就更低了。在任何有这类法律的州里面,赔偿金的支付并不是从受伤的日期起,总有所谓“等候的时期”(“Waiting period”),一星期,十天,两星期,不等。此外还要受到种种的留难,手续非常麻烦,有的因为公司方面有着特别狡猾奸险的律师替雇主想出闪避的妙法,受害的工人就是这微薄的卖命钱,也往往得不到手! 关于疾病方面,美国工人生了病,不但工资被扣,医药费也要自己出。他们虽有若干慈善性质的医院,但不仅施与的服务是很草率的,而且也供不应求。据统计所示,美国工人每年生病的近三百万人,其中有二十五万人是生着六个月以上的病,十万人生着一年以上的病。生病较久的连饭碗都要打破,不但是工资被扣而已。 在美国的工资劳动者,每五人里至少有一个是女子,每十个劳动妇女里面至少有四个是出嫁了的。在黑种的劳动妇女里面,几有一半是出嫁了的,因为黑种工人的工资更是低微,所以出嫁的女子更不得不自食其力。在资本主义的社会里,劳动妇女除工作外还有种种家务的麻烦,在生产前后更是劳苦。美国劳工阶层的婴儿死亡率四倍于资产阶层的婴儿。 在这种状况之下,近两三年来由美国最前进的政党的领导,社会保险运动已在积极开展了。他们主张社会保险的经费应完全由政府和雇主担负;对于工人的失业,老年,生育(指女工),寡妇,疾病,伤害,残废等等,都须有保险的切实办法;应受社会保险款项的工人,不应仅受度饥的微薄救济金,应得等于一般工资的数量;关于一切社会保险经费的管理权,都须从雇主阶层的手里移到工人们直接选出的工人委员会主持。他们深信要使资本主义的政府允许实施这样的社会保险计划,非经过劳工阶层的激烈斗争,决不是轻易可以得到的。他们的第一个步骤是全国工人大众的总动员,和资本主义的顽强势力斗争。这种斗争,近二三年来已弥漫于全美国了,就是最顽强的南方,也已被这伟大的势力侵入了。我们随时可以听到美国各处有整千整万的“饥饿队”(“Hunger march”)的示威运动,甚至有各队集成“全国饥饿队”(“National Hunger March”)往华盛顿的国会跑,提出失业保险的要求,和阻挠的军警格斗,也是这个斗争的一部分。每一次受到统治阶层的爪牙的军警压迫,便更使他们减少对于现统治者的幻想,更坚强他们的斗争决心。他们这种斗争,非得到最后的胜利,是决不会停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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