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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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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芙丽娜一进门就感到热气扑面,胸闷难忍。她见那里只有卡米·拉莫特一人在望着她。他没有让座,而是故作姿态等她开口,等她讲明来意。两人沉默片刻,突然赛芙丽娜一急之下计上心来,变得既平静又谨慎。 她说:“先生,请原谅我冒昧相求,您知道我身遭大难,这种损失难以弥补。我现在孤立无援,恕我斗胆相求,求您作我的保护人,就像您的朋友、我先前的保护人那样来帮助我们。” 卡米·拉莫特只好请来客落座,因为她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恰到好处,又不过分忧伤,只有女性才能如此细心,但秘书长仍未开口。他也坐了下去,闭口等待着。赛芙丽娜认为应该讲得再具体一些,便补充说:“我冒昧地告诉您,我在杜安维尔就见过您。啊,那个时期是我一生的黄金时代!可是今天,厄运终于来临,我只好求您了,并以已经离去的那个人的名义求您提携,您很喜欢他,望您帮他把好事作到底,继续保护我们吧!” 秘书长定睛望着赛芙丽娜,竖耳细听。他的疑心开始动摇,他感到她的请求悲切自然,令人生怜。他在格朗莫兰的文件堆里发现了那封短信,信文只有两行,没有署名,但他认为只有赛芙丽娜才会写那种信,因为他知道她曾向董事长卖过乖。仆人说赛芙丽娜单独求见,秘书长的信心更增强了。他中断同德尼泽的交谈就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推理,但一见对方如此和善、温顺,他怎能相信她会是凶手呢? 秘书长想做到心中有数,依旧严肃地说:“夫人,请讲下去!我对往事记得很清楚,要是没有什么不便,我愿尽力相助。” 于是,塞芙丽娜开始解释,一字一板,有条不紊。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公司要解雇她丈夫,她估计是因为丈夫功劳显赫,以前又有职高位显的董事长作靠山,所以别人就嫉妒他。现在他们的靠山倒了,那帮人就想借机压倒他,到处活动,但她并没有点任何人的名字,虽然危险迫在眉睫,她讲话依然十分注意分寸。她此次来巴黎是因为她感到必须马上采取行动,也许明天再来就会贻误时机。她马上提出要对方给予保护。她的要求既有充分理由又有合乎逻辑的事实依据,所以秘书长无法认为她是另有企图。 卡米·拉莫特留意观察,连塞芙丽娜嘴唇的轻微颤动都不肯放过。他马上发起第一次攻击。 “既然公司说不出理由,那为什么要解雇您丈夫呢?” 塞芙丽娜的目光也一直盯着秘书长,窥伺着对方面部表情的细小变化,推测对方是否发现了那封信。秘书长的问话虽然十分简单,但塞芙丽娜突然感到那封信就在那儿,在书房某个文件柜里。看来秘书长已经知道事态真相,正在设圈套让她钻,看她是否敢于说出丈夫被解雇的真正原因。由于秘书长声调特别,她感到对方那双苍白疲劳的目光一下子看透了她的心。 塞芙丽娜迎着危险走去,说:“天哪,真是耸人听闻呀,先生!有人怀疑我们为一份倒霉的遗嘱而对我们的保护人下毒手。对此,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证明我们的无辜,只是谣传不会马上消失,公司可能担心出丑。” 塞芙丽娜态度坦率,声调诚恳,再次令秘书长惊讶和不安。另外,刚见到她时,秘书长感到她相貌平平,现在他却感觉到她长相迷人。那殷切顺从的蓝眼睛,那乌黑的如云秀发,都很有魅力。秘书长嫉妒又羡慕地想起老朋友格朗莫兰,朋友比他大十岁,一直到现在还玩弄迷人的少妇。为了自己的老骨头,董事长早就该放弃这种嗜好。这个少妇的确漂亮,生得娇小玲珑。秘书长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过去也有此一偏好,但今日已不感兴趣了。他表面上十分冷漠,因为交他办理的这件案子十分棘手。 可惜塞芙丽娜多舌妇似地又说了一句,结果是画蛇添足。她说:“我们是不会为钱财而杀人的,只有另找理由,但他们根本找不到其他理由。” 秘书长盯着塞芙丽娜,发现她的嘴角在轻轻抖动。对,正是她,秘书长这才坚信不疑。他不再微笑,马上抿住了双唇。塞芙丽娜发现说漏了嘴,感到天旋地转,差一点晕倒。但她依旧挺着身体坐在椅子上,仍用刚才的声调说话。他们继续交谈,但已用不着再互相摸底了。他们嘴上没有讲,但心照不宣,都知道对方打算说什么。那封信就在那儿,正是她写的那封信。秘书长沉默不语的神态说明了这一点。 秘书长终于开口了:“夫人,要是您的事值得一管,我一定会对铁路公司施加影响。今晚我正要召见公司营业部主任,当然是为另外一件事情,但我需要了解一些情况。给您枝笔,请写下令夫君的姓名、年龄、工作情况以及其他有助于我了解你们的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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