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陀思妥耶夫斯基 > 别人家的妻子和床底下的丈夫 | 上页 下页


  “再见……不过,请您原谅,青年人,我又要找您……我不知道,怎么说好……请您再一次向我发誓保证:您不是情夫!”

  “哎呀,上帝,我的主啊!”

  “还有一个问题,最后的一个问题:您知道那个……丈夫的姓名吗?就是您的那个对象的丈夫罗。”

  “当然知道。反正不是您的姓名就是,完了吧!”

  “您怎么知道我的姓名呢?”

  “您听我说,您快走!您在浪费时间;这样她已经走掉一千回啦……唔,您到底要干什么呢?您的妻子穿狐皮大衣,戴斗篷,我的是披格子花披风,戴天蓝色天鹅绒帽子……喂,您还要说什么呢?到底您还要干什么?”

  “戴天蓝色天鹅绒帽子!她是有一件格子花披风的,也有一顶天蓝色的帽子,”纠缠不休的人突然从原路走回来,大声叫了起来。

  “啊呀,真见鬼!对,这种事是完全可能的……对呀,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的人并不到那里去呀!”

  “她,您的那个她在哪儿?”

  “这一点您很想知道,您到底要干什么?”

  “我承认,我老是说的那个事……”

  “呸,我的天啦!您真是厚颜无耻!唔,我的那位在这里有熟人,住在三楼,临街。您还怎么样?要我把他们的名字都说出来吗?”

  “我的上帝!我也有熟人住在三楼,窗户也是对着大街的!……是一位将军……

  “将军?!”

  “是一位将军。我告诉您是哪位将军吧,好,是波罗维津将军。”

  “这就巧啦!不,这不是他老人家!(哎呀,真是活见鬼啦,活见鬼啦!)”

  “不是他老人家?”

  “不是他老人家。”

  两人默默不语,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觑。

  “喂,您干吗这么望着我?”青年人叫了起来,恼火地摆脱自己身上的麻木与沉思。

  先生开始焦躁不安了。

  “我,我,我承认……”

  “不,对不起,对不起,现在让我们理智一点说话。事情是我们共同的。请您向我解释一下……谁住在那里?……”

  “是熟人吗?”

  “对,是熟人……”

  “您看,您看见了吧!我凭您的一双眼睛,就看出我猜着了!”

  “真是见鬼了!不,不,真是活见鬼了!您是瞎子不是?我不是站在您面前,我不是没同她在一起吗?咳,真叫人丧气!不过,您说也好,不说也好,我反正无所谓!”

  青年人无比愤怒,两次踩着鞋后跟转过身来,把手一挥。

  “我倒没有什么,作为一个高尚的人,我什么都会告诉您,首先她是一个人到这儿来的,他们是亲戚,所以我就没有怀疑。昨天我碰见那位大人先生,他说他从这儿搬走已经有三个星期了,搬到另一套房子里去了,可是……也就是说,不是我的而是旁人的妻子(他站在沃兹涅申斯基桥上),这位太太说,前天她还来过这里,也就是去过那套住宅。可厨娘告诉我,那位大人先生的住房已经被一个叫鲍贝尼津的青年人租下了……”

  “哎呀,活见鬼了!真是活见鬼了!……”

  “先生,我胆战心惊,快吓死啦!”

  “咳,见鬼去吧!您胆战心惊、快吓死啦,与我有什么相干?哎呀,一会儿就会好的,您瞧……”

  “在哪里?在哪里?您只要叫一声:伊凡·安德列依奇,我就会跑来的……”

  “好,好,哎呀,又见鬼啦,真是活见鬼!伊凡·安德列依奇!!”

  “我在这里,”返回来的伊凡·安德列依奇嚷叫起来,他已气喘吁吁了。“唔,什么?什么?在哪里?”

  “不,我不过这么……我想知道,那位太太叫什么名字?”

  “叫格拉芙……”

  “格拉菲拉吗?”

  “不,不完全是格拉菲拉……对不起,我不能把她的名字告诉您。”说这话的时候,那位可敬的先生的面色,已经苍白得像一块白手帕。

  “对,当然不是格拉菲拉,我自己知道,不是格拉菲拉,不过她同谁在一起呢?”

  “在哪里?”

  “在那里!哎呀,见鬼啦,真是活见鬼啦!”(青年人已经气得在原地站不住了。)

  “啊,您看呀!为什么您知道她叫格拉菲拉?”

  “唔,到底硬是见鬼啦!您又捣鬼啦!您不是说过她不叫格拉菲拉吗?……”

  “先生,您这是什么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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