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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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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会想到在这儿分开的蹄印是由干河床里上来的呢?” “我在那边河床里发现了一个马蹄印儿,其余的是由此推断出来的。” “真稀奇!指给我看那马蹄印儿!” 我把他带到那儿。他比先前更疑惑地看着我问: “先生,您想把实情告诉我吗?” “当然。也许您以为我曾欺骗过您吧?” “哼,您像是个热爱真理的诚实家伙;可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相信您。您从来没有到过西部吗?” “没有。” “绝对没到过大西部?” “没有。” “也没到过美国?” “从来没有。” “或者还有一个国家也有像西部这儿一样的草原,而您到过那儿?” “不,也不是!” “那就见鬼去吧,您这个让人根本捉摸不透的家伙!” “哦嗬,塞姆·霍肯斯,这就是您这样一个朋友给我的祝福吗?” “哪儿的话,如果我在这种事上动了肝火,别生我的气!这样一个‘青角’来到西部,还没见过草长,听过虫叫,第一次骑马侦察,就让老塞姆·霍肯斯羞得脸红。要想冷静地对待这个,得在夏天做个爱斯基摩人,冬天做个格陵兰岛人才行,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我像您这么年轻的时候,比您还要聪明十倍,现在我岁数大了,好像又蠢了十倍。对于一个有荣誉感的牛仔来说,这不是很悲哀的一件事吗?” “您不用把它放在心上。” “哦嗬,他来批评我了!我得承认,您说得对,可这是怎么来的呢?” “这是因为我合乎逻辑地思考并作出结论。正确地推论非常重要。” “推论?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进行推论。” “我不懂,这对我来说太高深了。” “我是这样进行推论的:如果印第安人成纵队前进,他们是想掩盖他们的踪迹。那两个印第安人是成纵队走的,因此他们想掩盖他们的踪迹。这您明白吧?” “很明白。” “由于有了正确的推论,我就有了正确的发现。——我想再给您讲一个推论,您想听吗?” “为什么不呢?” “您叫霍肯斯,这是‘鹰’的意思吧?” “没错!” “那么听着!鹰吃田鼠,对不对?” “对,如果它抓住了田鼠,就吃了它。” “那么推论就是这样的:鹰吃田鼠,您叫霍肯斯,所以您吃田鼠。” 塞姆张开嘴,呆呆地看了我半晌,随后发作了: “先生,您想拿我取笑吗?这我可不容许!我可不是个小丑,让人在他的驼背上跳来跳去的。您竟说我吃老鼠,而且还是讨厌的田鼠,这大大地侮辱了我。我要求您赔礼道歉,您认为咱们决斗怎么样?” “太棒了!” “好!您上过大学,是不是?” “是的。” “那么您有决斗的资格。我会派我的七年级学生①去您那儿的,明白吗?” ①译注:塞姆本来想说的是决斗时的副手;在德语中,这个词(Sekundant)与文科中学的六、七年级学生一词(Sekundaner)十分相近,塞姆因不懂,将二者搞混了,故“我”用三年级学生和四年级学生两个词来挪揄他,塞姆依然不懂,听得云里雾里。 “明白,可是您上过大学吗?” “没有。” “那您没资格进行决斗,我会派我的三年级学生和四年级学生去您那儿,明白吗?” “不,我不明白。”他说,神情有些尴尬。 “那么,如果您不懂决斗的规则,甚至不明白您说的‘七年级学生’和我说的‘三年级学生’和‘四年级学生’是什么意思,那您就不能向我挑战。我要主动向您赔礼道歉。” “怎么赔礼道歉?” “我把我的灰熊皮送给您。” 他的小眼睛立刻重新放出光芒。 “可您自己还需要它啊!” “不,我把它给您了。” “是真的?” “是的。” “老天,我接受!谢谢,先生,非常感谢!哈哈,别的人会气愤的!您知道我会用它做什么吗?” “什么?” “一件新猎装,灰熊皮的猎装。我太高兴了!我要自己做这件猎装,我是个优秀的猎装裁缝。您看这件,我把它补得多好啊!” 他指着早已破旧不堪的口袋,那上面补丁摞补丁,都有铁板那么厚了。 “可是,”大喜过望之中,他又补充道,“耳朵、爪钩和牙齿归您。我做衣服用不着它们,而您是冒着生命危险得到这些胜利的标志的。我用它们给您做一串项链,我善于干这种活儿。您愿意吗?” “当然。” “那好,这样我们每个人都高兴。您确实是个能干的家伙!把熊皮送给了您的塞姆·霍肯斯!现在您不仅可以说我吃田鼠,还可以说我吃老鼠,我也会心平气和的。至于您的书嘛——我看,它们倒不像我开始想的那么糟,确实能从中学到好多东西。您真的也要写一本吗?” “也许写好几本。” “关于您的经历?” “是的。” “我也会出现在里面?” “只有我最出色的朋友才行,”我点点头,“类似于给他们立一座文字的纪念碑吧。” “哼,哼!出色!立纪念碑!这听起来跟昨天完全不一样了。我肯定是听错了。那么也有我的份儿吗?” “如果您愿意的话,否则就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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