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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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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迅速装好盘子,然后出去了。 “可你一晚上不可能越过边境线。”海丝小姐说。 “我可以骑车。”他说。 艾米莉又进屋来,态度矜持疏远。 “我倒要看看是否一切平安。”保育员说道。 过了一会儿,巴赫曼便跟在艾米莉身后穿过四方大厅。大厅墙上挂着巨大的地图。他注意到挂衣钉上挂着一件小孩的缀着黄铜钮扣的蓝色外套,这让他想起以前艾米莉牵着最小的孩子的手漫步时,他坐在椴树下注视的情景。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是一种过去了的自由舒坦,取而代之的是火烧眉毛的新的焦虑。 为免被人看见,他们迅速上楼,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艾米莉打开房门,他有些害臊地走进她的房间。 “我得走了。”她低声说着,便离开了,随手轻轻地关上门。 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没有什么装饰,但很整洁。有一个盛圣水的小碟,一幅圣心画像,一个基督受难十字架,还有一条祈祷凳。小床洁白整齐,铺得一丝不乱,没有桌布的桌子上,放着一只用来洗手的红陶土钵,一面小镜子,几个小抽屉。这就是全部家当。 在庇护所里,他觉得很安全。他走到窗前,越过庭院,眺望着下午眩目的乡村。他就要离开这片土地,这种生活了。他似乎已经身处异国他乡了。 他转身离开窗前。这个小罗马天主教徒令人惊异的纯洁朴素对他来说既显得陌生但又是一种心灵的回归。他看着基督受难的十字架,那瘦长的农民耶稣,是由黑森林的一个农民雕刻的。巴赫曼生平头一回把这人形当作一个人。它描绘一个人遭受痛苦煎熬而未获得帮助。现在它挂在那里,他贴近地注视着它,好像要获得一种新的领悟。 无休止的羞耻感灼烧着他的肉体。他无法使自己振作起来。他的灵魂仿佛有一处空白。燃烧在他体内的羞耻好像要去耗尽他的力量和勇气。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这种耻辱在大脑所激发的某种情感搅得他心情沉重,无可名状地沉重起来。 他不知所措,糊里糊涂,机械地脱掉了靴子,摘下皮带,脱下紧身短上衣,把它们放在一边,然后重重地躺下,迅速进入到一种麻醉般的睡眠中。 过了一会儿,艾米莉来了,看着他。可他沉醉在酣睡中。她瞧他躺在那儿毫无生气,令人恐怖的安静,不禁有些害怕。他衬衫领口处敞开着,她看见他光滑白皙的皮肉,非常干净而且漂亮。而他毫无生气地睡着。她看着他穿着蓝色马裤的双腿,穿着粗布长袜的脚格格不入地横在她的床上。她转身走了。 三 她每一根神经都烦躁不安。想保持清白,不想跟任何人有接触。一种狂热的本能使她在任何有可能跟她接触的人面前却步。 她是个弃儿,很可能属于吉普赛民族,在一个罗马天主教救济所长大。作为一个幼稚的异教徒,她非常喜欢男爵夫人,从14岁起便侍候男爵夫人,至今10年过去了。 除了爱达·海丝这个保育员外,她不跟任何人接触。爱达是个专为自己打算,性格很好的姑娘,但并不很坦率,爱打情骂俏。她是穷乡村医生的女儿,渐渐跟艾米莉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这种关系不能说是一种依恋,只能说是一种盟友的关系。她两人相处很随便,没有什么等级差别。她们一起干活,一起唱歌,一起散步,一起到爱达的情人弗兰茨·勃兰特的房间里玩。在那里,三个人一起聊天,一起开怀大笑,或者两个女人听做林务员的弗兰茨拉小提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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