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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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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的苔藓一直延伸到水底。水面的映像模糊不清;水藻;鱼游过; 在谈到鱼时,避免使用“不透明的惊愕体”的字眼。 “但愿如此!可是为什么记上这样一笔呢?” “只因我的朋友埃尔莫仁已经这样称呼鲤鱼了。” “我倒觉得这种说法并不高明。” “不管它。我还继续念吗?” “请念吧,您的笔记很有趣。” 拂晓,蒂提尔望见平野上升起白色圆锥体;盐场。他是下塔楼去看人家干活。世间没有的景象;两片盐田之间堤埂极窄。盐盘白到了极点(象征);这种景象只有雾天才能见到;盐工戴着墨镜,以防害雪盲。蒂提尔抓一把盐放进兜里,又转身回塔楼了。 “就这些。” “就这些?” “我只写出这些。” “我担心,您这个故事有点儿枯燥。”安棋尔说道。 冷场了好大一会儿,我又激动地高声说道: “安棋尔呀,安棋尔,请问,您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是什么构成一本书的主题呢?生活使我产生的情绪,我要说的是这种情绪:烦闷、虚荣、单调,这对我倒无所谓,因为我在写《帕吕德》,不过,蒂提尔的情绪也没什么;我可以肯定地告诉您,安棋尔,我们每日所见,还要暗淡而乏味得多。” “然而我可不觉得。”安棋尔说道。 “这是因为您没有想到。这恰恰是我这本书的主题。蒂提尔这样生活,也并不觉得不满意;他从观赏沼泽地中找到乐趣:随着天气变化,沼泽地也呈现出不同的景象。况且,瞧瞧您自己嘛!瞧瞧您的经历!也不怎么丰富多彩呀!这间屋子您住了多久啦?小房客!小房客!也不单单您是这样!窗户对着街道,对着院子;往前一看便是墙壁,或是也望着您的一些人……再说,此刻难道我会让您对自己的衣裙感到羞愧吗?难道您真的相信我们早已懂得自爱了吗?” “九点钟了,”她说道,“今天晚上于贝尔朗读,对不起,我要去了。” “他朗读什么?”我不禁问道。 “肯定不是《帕吕德》!”她起身走了。 我回到家中,打算将《帕吕德》的开头写成诗,并写出头一节四行诗: 我略微抬起头来, 在窗口就能望见, 年年不披红挂彩, 那片树林的边缘。 我这一天度过去,便躺下睡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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