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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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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可是这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明天回家了——你还是想想你做衣服的事情吧。” “放心!全都想过了。家族仇恨,是吗?就象《圣经》或者马克·吐温小说里写的——真有意思。你在这场争吵中怎么办的,爹?” “你不要管。” “不要管!可是如果要我继续下去的话?” “哪个说要你继续下去?” “你,亲爱的。” “我?我说这事情跟你毫不相干。” “我也正是这样想,你知道;那就行了。” 她真是利嘴,他对付不了;安耐特有时候说她精细,正是如此。现在只有跟她打岔的一法。 “这一家有一块蔷薇花针织,”他说,在一家商店前面站住,“我想你也许会喜欢。” 索米斯替她付钱买下针织,两个人又向前走去;芙蕾说: “你可觉得,那个男孩子的母亲是她这样年纪的女子里最美的了?” 索米斯打了个寒战。简直老脸,这样死缠着不放。 “我好象没有注意到她。” “亲爱的,我看见你的眼角在瞄她呢。” “你什么都看见——而且好象看见的还不止这些。” “她丈夫是什么样子?如果你们的父亲是弟兄,你们应是嫡堂弟兄了。” “死了,我听说是。”索米斯说,忽然气愤起来。“我有二十年没有见到他了。” “他是做什么的?” “画家。” “这太妙了。” “你如果不想惹我生气的话,最好把这些人忘掉,”这样一句话已经到了索米斯嘴边,可是又被他咽下去——千万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心情。 “他曾经侮辱过我,”他说。 芙蕾一双骨碌碌的眼睛盯着他的脸望。 “我懂了!你还没有回敬他,所以现在还耿耿在心。可怜的老爹!你让我来试一下!” 这简直象睡在黑暗里,有一只蚊子在脸上飞来飞去一样。芙蕾这样的执拗,在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所以两个人到达旅馆时,他就恶声恶气说: “我总是尽量容忍。不要再讲这些人了。我上楼去,到晚饭时才下来。” “我在这里坐坐。” 索米斯临走前把躺在椅子上的芙蕾看了一眼——眼睛里又是恨,又是喜欢——就走进电梯,上了五楼和安耐特住的双套间。他站在起坐间的窗子前面——窗子正俯视海德公园——用一只指头敲着玻璃。他的心情又烦乱、又毛躁。岁月和新兴趣为他敷治好的旧日创伤现在又在痛楚了,中间夹着不快和焦虑,还有那块不消化的果仁糖也在胸口微微作痛。 安耐特回来没有呢?这并不是说在这种为难的时候她对自己有什么帮助。过去只要她问起自己第一次结婚的事情,他总是叫她不要噜苏;她只知道这是他一生中最热情的一次,而他和自己结婚不过是为了有一个家庭,勉强做的。她对这件事好象一直怀恨在心,而且时常用来挟制他。他倾听一下。门内传来一点声响,一个女人走动时的轻微簌簌声。她在里面。他敲一敲门。 “谁?” “我,”索米斯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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