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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美洲移民计划;信仰,伦理学,社会制度。 莱纳多与奥多亚特这几天来忙得不可开交,前者要用各种必需品供给出发的人,后者要跟留下的人见面,判断他们的能力,好让他们充分了解他的目的。在这段时间里,只有费德里希和我们的朋友威廉有促膝谈心的闲暇和安静。威廉听取对方描绘计划的大致轮廓,因为他对风景和地区都相当熟悉了,于是表示希望,愿在一个扩展的地区目睹广大居民迅速发展起来,最后,谈话就自然而然地转到人类实际上得以团结在一起的问题:谈到宗教和风俗。性情快活的费德里希对此可以提供充分的答复。如果我们能够如实传达对话的过程,倒是值得感谢的,它是通过一问一答,反对与改正等值得赞许的方式来进行,在多次反复的摇摆不定中终于可喜地达到目的。可是我们不可以长久停顿下来,宁愿立即作出结论,不要束手等待,让我们读者在思想中逐渐酝酿出来。似下就是他们讨论得出的核心问题: 人总是服从不可避免的命运,所有的宗教都坚持这点,每种宗教力图按照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个任务。 基督教借助信仰,爱,希望,来十分适意地完成,从而产生忍耐,它是一种甜蜜的感情,把我们的生存当作是珍贵的恩赐,哪怕我们得不到盼望中的享受,而是被十分讨厌的痛苦所折磨。我们就是信奉这种宗教,但要按照自己的独特方式,孩子们从青少年时候起,我们就教导他们懂得这种宗教给我们带来的莫大好处,至于它的起源和经过,我们留在最后才让他们知道。 然后创始人才对我们显得可爱和可敬,一切有关他的消息也才变得神圣起来。在这种略嫌刻板、但被公认为合乎逻辑的意义上,我们不容忍我们中间有犹太人;因为犹太人既然否定这种至高文化的起源和传统,我们又怎能允许他来参加呢? 我们的伦理学是和这完全无关的;它是纯粹行动的,包括在少数几条戒律中:对任意的事情要节制,对必要的事情要勤勉。但愿每人都把这种言简意赅的话句,按照自己的方式应用在生活进程中,因为每人都可以对这内容丰富的原文无限制地加以解释。 所有的人都要对时间怀着极大的敬重,把它当作神和自然界的最高恩赐及人生的最留心的伴侣。钟表在我们这里被复制出来,全都用指针和鸣声来表示时刻,为了尽可能地复制这样的信号,我们国内设置的电报机,平常虽然工作不忙,却不分昼夜报告时间的进程,而且是通过一种非常精密的装置。 我们的伦理学是完全实践的,它主要是要求深思熟虑,而这点则是通过时间的分配,通过对每小时的注意,来最高度地促进的,每个时刻都得做点事情,如果不象注意工作一样注意时间,又怎么能够达到呢? 考虑到我们方才开始工作,我们极其重视家族的圈子。我们指望家庭的父亲和母亲负起巨大责任:教育在我们这儿是比较容易的,因为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负责,侍役和婢女,男仆和女仆,无不如此。 某些事情自然得按照一定的统一形式来形成:读书,写字,计算,是容易传授给群众的,由神父承担下来,他的方法使人想起互教互学的课程,这样更聪明一些,实际上一切都在于使教师和学主同时受到教育。 然而还有一种互教互学的方式,我也想提一下;这就是进攻与防守的练习。这是罗大略的活动领域,他的演习与我们的猎骑兵有些相似之处:不过他不愧是个有独创性的人。 这里我顺便指出,我们在市民生活中不许敲钟,在士兵生活中不许击鼓;那里和这里,有人的声音与吹奏乐器配合起来就够了。这一切过去曾经是这样,现在仍然是这样;如何运用得当,就得靠善于创造发明的精神了。 一国的最大需要莫过于一个勇于负责的主管当局。我们的国家也少不了这个,我们大伙儿都急欲着手业务工作,活跃而深信,我们必须简单地开始。 我们想到的不是司法部门,而是警察。警察奉行的原则要强调说明:任何人不应当使别人觉得不舒服;凡是表现为令人讨厌的人,就被排除,直到他了解,怎样的表现才令人容忍。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是某种无生命的事物,令人感到不便,也照样相应地予以清除。 每区设立三个警察局长,八小时轮换一次,象矿山的分班制,不准停工,夜间,我们领导层当中有一人必须首先到场。 他们有权劝告,责备,训斥和清除,如果他们认为必要,就召集或多或少宣过誓的人在一起。如果票数相等,主席不作决定,而是抽签,因为人们深信,逢着对立的意见,随便听从哪一方面,都是无关紧要的。 我们对待多数,完全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在必要的世道常情中自然承认多数,不过在较高的意义上我们不大相信多数。可是我对此不便继续多谈了。 有人间较高的主管当局怎样控制一切,网答是:它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它经常四处巡行,在主要事务上保持一致,而在可以通融的事情上准许每人有自己的主张。这样的情形曾经在历史上出现过;德意志的前代皇帝就曾经到处出巡,这种安排最符合自由国家的精神。我们对于建立一个首都有所顾虑,尽管我们已经在自己领地里瞧见最大量的人口集中的地点。我们对这点暂且保密,事情也许会逐渐地甚而尽早地出现。 一般说来,这是人们多半一致同意的地点,不过在成员们聚会时,总有或多或少的人重新反复进行讨论。主要是我们到时亲临现场。法律上明文规定这种必将持续存在的新情况。我们的处罚是温和的,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规劝人,只有上了一定年纪的人才可以规劝别人,只有公认的长老可以对人非难和谴责;而执行处罚则只有召集起来的大众了。 人们注意到,严格的法律很快就变得不灵·而且逐渐松弛下来,因为大自然总是维护自己的权利。我们有些轻松的法律,可以逐渐变得严厉起来,我们的惩罚首先使犯法者与市民社会隔离,是否再温和一些,坚决一些,时间短一些或长一些,视情况如何而定,如果国民的财产逐渐增长,于是就从其中剥夺一些下来,或多或少,依据他们在这方面所犯罪过的轻重而定。 会社的所有成员都获得这方面的知识,经过考试可以发现,每人对于法律的主要条款都能运用自如。对我们来说,主要事情始终是接受文化的优点,抛弃其缺点。我们这里不允许开设烧酒店和租书铺,至于我们对酒瓶和书本采取什么态度,我不打算透露:这些事情只有等到办完以后,才好对它们作出判断。 正是本着这种意义,所以这些文件连同其他规定的收集者和整理者对此有所保留,因为这些东西在团体内部还作为问题在传播,如果立即试行未免操之过急,而要把这些问题在这儿琐碎细谈,也许更加不讨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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