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凡尔纳 > 气球上的五星期 | 上页 下页 |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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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演讲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 介绍弗格森·弗格森博士——“Excelsior”—— 博士的风貌——彻头彻尾的宿命论者—— “旅行者俱乐部”的晚宴——不失时机的频频祝酒 1862年1月14日,滑铁卢广场13号,伦敦皇家地理学会的一次会议上,听众如云。学会主席弗朗西斯·M××爵士在向他可敬的同行们作一场重要的学术报告。他的话常常被阵阵掌声打断。爵士最后用几句慷慨激昂的话结束了这次少有的动人演讲。这几句话中洋溢着无比饱满的爱国主义激情: “英国一直领先于世界各国(因为大家已注意到,国家的前进总是有前有后),这完全是英国旅行家在地理探险中的大无畏精神所至(全场发出赞同声)。弗格森·弗格森博士,就是英国光荣儿女中的一位。他是不会辜负祖国的重托的(四处响起附和声:不会的!不会的!)。这次尝试假如成功(会成功的!),就能把我们在非洲地图学方面零散的基本知识补充完整,使之成为一体。不过如果失败了(决不会!决不会!),至少也将作为人类最大胆的设想之一而永存(全场狂热顿足)!” “乌拉!乌拉!”这番撩人心动的话使得群情激奋,齐声高呼。 “无畏的弗格森万岁!”一位极度动情的听众不由地喊叫道。 热情的欢呼声四起,众人异口同声地发出弗格森的名字,整个会议厅被震得抖动起来。我们有充分理由相信,经过英国人的嗓门呼喊,弗格森这个名字将更受人尊敬了。 这儿许多人曾是大胆的探险家。好动的天性使得他们多么想走遍世界的五大洲!不过他们虽人数众多,却都老了,疲惫了。所有的人在肉体上、精神上或多或少地逃脱过一次次死亡的威胁:海上失事、火灾、印地安人的战斧、野人的棍棒、酷刑、波利尼西亚人 (中太平洋的群岛,意为“多岛群岛”,主要包括夏威夷群岛,汤加群岛等)的捕食。不过,当弗朗西斯·M××爵士演讲时,他们的心仍然禁不住地怦怦跳起来。要知道,这场演说肯定是伦敦皇家地理学会有史以来最为精彩的。 但是在英国,热情不仅仅停留在口头上。用它铸造钱币比“皇家造币厂”的铸币机来得还要快。会议过程中,立即表决通过了给弗格森博士一笔促进活动金,且数目高达2500英镑(即62500法郎)。这么一大笔款子恰恰说明这项事业有多么重要。 一位学会成员向主席打了个招呼,询问是否能把弗格森博士正式介绍给大家。 “博士在听候大家的吩咐。”弗朗西斯·M××爵士答道。 “让他进来!让他进来!”人们高呼,“应该亲眼见见这位杰出、勇敢的人!” “这个探险主张令人难以置信,也许只是骗骗我们罢了!”一位身体中风的老船长说。 “也许,弗格森博士根本就不存在!”一个人恶意地叫道。 “那就该把他虚构出来!”这个严肃的学会中一位爱开玩笑的会员答道。 “请弗格森博士进来吧。”弗朗西斯·M××爵士爽快地说。 于是,博士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从容不迫地步入大厅,丝毫不露声色。 这是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中等身材,体格平常,过于红润的面容显露出多血质的特征。他神色镇定,相貌端正,脸上长着一个大鼻子。人类巨轮船头般的这个鼻子就像天生为探险而生的。慈祥的眼睛里闪烁着勇敢,更多是智慧的光芒,他的容貌产生一种强大的魔力。他的双臂很长,双脚以大步行家特有的平稳牢牢地踩在大地上。 博士的整个外貌显露出安静与严肃。他怎么能是那种干最无知的欺骗勾当的人呢,谁都不会对他有这种想法。 因此,直到弗格森博士用友好的手势请大家安静时,叫好声和掌声才平息下来。他向为他作自我介绍准备的安乐椅走去,随后,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目光炯炯有神地凝视会场。只见他举起右手,食指指向空中,张开口,只说了一个字: “Excelsior!” 绝了!无论布赖特(1811—1889,英国自由党的政治家,以雄辩著称)和科布登(1804—1865,英国政治家,下院议员)国会上的意外质询,还是帕斯顿公爵为加固英国峭壁海防工事申请特别资金,都从未获得过如此欢迎。其热烈程度超过弗朗西斯·M××爵士的演讲,甚至更高。博士表现得既高尚、伟大,又谦虚、审慎。他刚才说了一个很合时宜的字: “Excelsior(拉丁语,意思是高尚的,不断向上的)!” 老船长折服了,转而坚决地站到这位外来人一边。他请求把弗格森的演说“完整地”刊登在“the Proceedings of the Royal Geographical Society of London”《伦敦皇家地理学会会报》上。 这位博士到底是何许人?他打算投身于什么事业? 年轻的弗格森,父亲是英国海运业一名正直的船长。在弗格森很小的时候,船长就让儿子跟他一同体验他那种职业生涯中危险的滋味和冒险的乐趣。这个可爱的孩子似乎从来不知道害怕,很快就显示出头脑灵活,善于思考,无比钟情于科学事业的长处。此外,他还表现出了摆脱困境的非凡才智。他从未被难住过,甚至初次用叉子吃饭时就显得很老练。大家都清楚,一般说来孩子们很少一开始就会用叉子的。 对冒险和航海探险之类书籍的阅读很快燃起了他的幻想。他执迷地关注起十九世纪初期的那些重要发现。他梦想获得蒙戈·帕克 (1771—约1806,苏格兰探险家,曾到尼日儿河探险,着有《非洲内地旅行》一书)、布鲁斯 (1730—1794,苏格兰探险家,1790年出版《尼罗河源头探行记》)、卡耶(1799—约1838,法国探险家,访问廷巴图克后生还的第一位欧洲人)、勒瓦杨获得的那种荣誉。哪怕获得少许塞尔扣克 (1676—1721,苏格兰水手,海盗,因与船长争吵而在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中的马萨铁拉岛逗留了5年。他是笛福所着《鲁滨逊漂流记》中主人公的原型)那种鲁滨逊式的荣誉,他觉得也不坏。他与塞尔扣克一起在胡安·费尔南德斯岛上度过了多少时光啊!他常常赞成这位被抛弃的水手的看法,有时也对他的计划和设计提出异议。年青的弗格森认为,如果换了他,他会采取别的做法,那样或许更好,起码干得不会赖!然而,事情明摆着,如果换了他,决不会躲避开那个令人非常快乐的小岛的。在那儿,他会快活得像一个没有臣民的君王……即使叫他当海军部大臣,也决不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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