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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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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拜访邻里 12月2日,酷寒减弱。这幻月现象是一种征兆,一个气象学家绝不会搞错。他们注意到大气中有一定比例的水蒸气。的确,气压稍稍下降,同时,温度计的水银柱升至华氏15度(摄氏零下9度)。 尽管这种寒冷在任何一个温带地区都会显得太严酷,这些冬居者却觉得容易忍受了。另外,大气中很宁静。霍布森中尉观察到冰雪的上层变软了些,便命令去清扫围墙外部边缘。麦克·纳普和他的手下人勇猛地干了起来,几天便圆满完成了任务。同时,又把雪埋住的陷阱也清理出来,把翻板活门重新拉紧。很多迹象证明了海岬附近的毛皮猎物极多,雪地里又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它们将容易受陷阱诱饵的欺骗。 根据猎手马博尔的建议,人们按照爱斯基摩人的方法造了一个捕鹿陷阱。这是一个内径十来英尺,深约12英尺的深坑。一块象跷跷板一样能够翘起的木板盖在深坑上,遮得严严实实。动物会被放在木板一端的草叶、树叶所引诱,并不可避免地掉进深坑,再也爬不上来了。人们知道,用这种翻板,陷阱可自动复原,一只鹿掉了进去,其它的还能往里面陷。马博尔在造这个捕鹿陷阱时,并未遇到其他的困难,只是要挖开坚硬的冻土;他很吃惊——贾斯珀·霍布森也同样惊讶——挖了四、五英尺深的土和沙后,他在下面遇到了一层冻雪,硬如岩石,看起来非常厚。 “应该是,”霍布森中尉察看了这种地质结构后说,“应该是这样的情况:这沿海地段在许多年前曾经历了极为严酷的寒冷,并持续了很长时间;然后,沙子、泥土又渐渐地盖住了好似花岗岩床的冰冻层。 “确实是的,中尉,”猎手答道,“不过,这不会对我们的陷阱有什么不利影响。正相反,鹿一旦被困,会碰到滑溜溜的内壁,无法爬上来。” 马博尔说得有理,后来发生的事情便证实了他的预见。 12月5日,萨拜因和他去察看陷阱,他们听到坑里传出了沉闷的吼声。他们停住了脚步。 “这不是鹿叫,”马博尔说,“我能说出来陷阱里被逮的动物名称来!” “一只熊?”萨拜因说道。 “是的,”马博尔说,眼中充满了快意。 “那么,”萨拜因又说,“这种替换我们不吃亏。烤熊排不比烤鹿排差,还有一张好皮子。干吧!” 两个猎手都带着武器。他们往已经装了铅砂的枪里压上了一颗子弹,向陷阱走去。翻板活门已复了原,但诱饵不见了,也许是被带到坑底下去了。 马博尔和萨拜因来到洞口前,挪开翻板,向坑底望去。吼声更大了。的确,是熊吼。在陷阱的一个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庞然大物,一堆真正的白毛皮,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只见白毛皮中间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坑壁上留下了深深的爪印,如果这墙是土的,熊一定会开出一条通往外边的路了。但在这滑溜的冰壁上,它的爪子抓不住,如果说它的陷阱在它的抓挠下护大了些,至少它无法逃出去。 在这种情形下,捕捉狗熊就毫不困难了。瞄准坑底放上两枪,就干掉了大野兽,最难的是要把它拉上来。两位猎手回到希望堡寻求增援。十几个伙伴拿着绳子随他们来到坑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熊从坑里弄了出来。这只熊极为庞大,身长6尺,至少重600磅,力气恐怕也应是大得出奇。它应是白熊亚属,头顶扁,身子长,指甲短而平,尖嘴,全身毛皮洁白。至于熊肉,全都送到了若利夫夫人处,成了当日晚餐的好菜。 在随后的那个星期里,陷阱猎捕顺利。捕到了20来只已换上冬季漂亮毛皮的貂,但只有两、三只狐狸。这些精明的动物识破了给它们布下的陷阱,常常是在陷阱旁边挖土,成功地咬住诱饵,并逃过了翻板的活门。这使萨拜因大怒,一个如此巧妙的手段竟然斗不过一只老实的狐狸。 12月4日,风向转为西南,又下起了雪,但不是鹅毛大雪。这是一种细细的雪,雪不太大,但一下子就冻上了,因为寒冷严酷,狂风猛刮,让人难以忍受。因此,只得又重新回到房中,重做室内的工作。出于谨慎,贾斯珀·霍布森给每个人发了一些石灰锭和柠蒙汁,在长时间的冷湿气候中,需要用这些东西来预防坏血病。此外,希望堡的居住者中还未发现坏血病的症状。多亏了这些预防措施,大家的健康都未受到损害。 极夜沉沉。冬至快到了,在北半球,这是太阳降至地平线下最低点的时候。在午夜的暮色中,广阔的白色平原的南边稍稍有点亮光。整个北极地带都裹在黑暗之中,弥漫着凄凉。 在公共大屋里又过了几天。自从围墙边上清出来了以来,贾斯珀·霍布森感到更有把握对付野兽的攻击了,——太幸运了,因为人们不断听到恐怖的吼叫,一听就知道是什么野兽。至于印第安人或加拿大人的造访,在这个时节倒不必害怕。 然而,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这可以称得上是长长越冬期中的一个插曲,这也证实了,即便在隆冬,此种荒僻处也并非完全无人来往。人类还在海岸边上奔波,猎捕海象,在雪中宿营。他们属于“吃生鱼者 (“爱斯基摩人”的准确译法。——原注)”的那一种族,散居在北美洲大陆上,从布芬海到白令海峡,直到埃斯克拉夫湖南边为界。 12月14日早晨,即上午九点,朗中士从海岸边上视察回来,向中尉作了汇报,他说,如果没看错的话,有一个游牧部落宿营在离堡垒四英里的地方,靠着一个小海岬。 “这些游牧者是什么?”贾斯珀·霍布森问道。 “是人或是海象,”朗中士答道,“不可能介于二者之间!” 如果告诉诚实的中士说,某些博物学家完全接受这种“介于二者之间”的东西,只是他不知道而已,那他会大吃一惊的。的确,有的学者或多或少有点戏谑地将爱斯基摩人看作是“人与海象的中间种类”。 霍布森中尉、波利娜·巴尼特夫人、玛奇和其他几个人都立即想去观察一下这些来访者。穿好衣服,戴好风帽,准备防御骤冷,持着枪,拿着斧,蹬上棉皮靴,他们从侧门出去,沿着海岸线前行,河面上堆满了大冰块。 月牙透过雾霭,将朦胧的夜光照在冰层上。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后,中尉觉得可能是中士搞错了,也许他看到的只是海象,海象恐怕已从冰层中的洞穴里回到了它们的生活场地。 但朗中士指着冰厚上一种象茅屋的圆锥体,只平静地说了一句: “那么,这是海象的炊烟!” 这时,几个活人从茅屋中走出,在雪地上慢慢前行。这是爱斯基摩人,不过是男是女,只有爱斯基摩人才能分得清,他们的奇异服饰使他们混淆不清。 事实上,不必对上面提到的博物学家的观点表示赞同,人们会说,这是些海豹,是真正的两栖动物,全身毛绒绒的。他们有六个人,四个大人两个小孩,身材不高,肩膀却挺宽,塌鼻子,大嘴巴,厚嘴唇,头发既黑且长又硬,脸上没有胡须。穿的是海象皮圆长袍,戴着风帽,穿着皮靴,戴着露指皮手套。这些半野蛮人走近了欧洲人,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们谁也不懂爱斯基摩话吗?”贾斯珀·霍布森询问他的同伴们。 没有人懂这种方言;但很快传来了用英语表达的欢迎: “Welcome!Welcome!”(英语,“欢迎!欢迎!”) 这是个爱斯基摩人,或者不如说,——人们很快就知道了——是个爱斯基摩女人,她走向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并伸手向她致意。 女旅行家愣住了,回答了几个词,土著女人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于是,欧洲人便邀请他们全家跟着去堡垒。 爱斯基摩人似乎用目光商量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后,便挤作一团陪着霍布森中尉走了。 来到围墙前,土著女人看到了房屋,叫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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