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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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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群岛之战 西方塔号是一艘二级巡逻舰,配备有24英寸的加农炮二十二门,并在甲板上装有六门12英寸的短炮,这样的配置在这种级别的舰艇上是很少见的。它的船首呈狭长状,尾部很精致,优雅地向上翘起,堪称当时群岛一带最好的船。无论用什么速度航行,都很轻松,而且非常平稳,即使顶风航行,也不会剧烈摇摆。不论是遇上大风,只需使一个单缩帆,还是微风,需要扯满帆,它都一样稳健地前进。在这样一艘舰艇上指挥的,一定是位勇敢的船长,他无需多虑,只要扯起满帆勇往直前就行了。由于西方塔号不像一般的三桅船那样不稳,就算桅杆折断,它也不会轻易沉船,这一优势使它在惊涛骇浪中仍能保持航速,成功地摆脱危险——这正是利孚的船主们期待它完成使命的依据。 虽说它不是战舰,也就是说它不属于国家,是私人财产,但完全采取军事化管理和指挥。船长的军官和水手都在法国最好的舰艇上经受过考验,因此,它像军舰一样进行正规训练,纪律严明。一般的武装商船上,水手都较松散,也不像军舰那样要求水手的勇敢,西方塔号则正好相反。 船在大约有二百五十名水手,大部分是法国的波南代人、普罗旺斯人,其余的有英国人、希腊人和科孚人,他们都精悍勇敢,熟悉海战,是天生的优秀水手,无论军士、上士、中士都很称职,是基本的战斗骨干,至于参谋人员,其有四名上尉、八名少尉,也基本是科孚人、英国人和法国人,再加上一位大副——托德罗斯上尉,他是位老资格的水手,富有在群岛间航行的经历,对这一带海域非常熟悉,曾驾船去过最偏远的地区,所有大大小小的港湾和岛屿他都心中有数,他甚至记得每一处的水深数据。 他大约五十多岁,原籍是希腊希德拉岛,曾在加纳里斯和多马哲斯手下当过兵,确实是巡逻舰船长的得力助手。 炮舰的首任船长是斯特拉德纳。它在首期航行中是相当成功的,击毁了不少海盗的可疑船只,并收缴了很多战利品,当然每次自己也有一些人员伤亡。可自从2月27日在雷诺斯海面和海盗船打了一次遭遇战以后,人们很长时间没有听到它的消息了。因为在这场战斗中,它的损失很大,不仅牺牲了四十多名水手,而且失去了斯特拉德纳船长——他被一发炮弹击中,死地指挥座上。 于是由托德罗斯上尉临时指挥炮舰。战斗结束后,他指挥舰艇返回爱琴岛进行修理和整休。 就在西方塔号回来后几天,大家惊讶地听说这艘船被一个叫拉古斯的银行老板用重金收购了,并派代理人前来办妥了一切必备的手续。事情进展顺利,当然它的主人就不再是科孚的商人们了,商人们并未有所损失,反而收回了一大笔钱。 虽然换了主人,可它的使命照旧——追剿群岛间的海盗,可能的情况下,将沿途遇到的获救俘虏护送回家,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拿下那个群盗之首沙克迪夫,把这一片海域从他的魔掌中解救出来。待船一修好,大副就得到了沿西奥岛北部海岸航行的命令,新船长将在那里登船,他将是这艘船上“仅次于上帝的人”。 也就在同时,亨利·达尔巴莱接到那封信,邀请他到西方塔号的参谋部去就职。 当然他接受了,但没有想到等待着他的是一艘舰艇的指挥权。现在我们知道了,为什么他一登船甲板,船上立刻升旗、列队、全体官兵持枪恭候他的到来。 以上情况是亨利通过与托德罗斯上尉的谈话了解到的。授权他指挥舰艇的委托书已经办好。他现在在舰艇上的地位和权威是无需置疑的。再说,船上很多人都认识他,知道他在法国舰艇上当过中尉,是法国海军中最年轻、优秀的军官之一。他在希腊独立战争中英勇更使他声名卓著,因此,当他登上西方塔号时,他的名字立刻获得一阵欢呼。 亨利发表了简短的讲话:“西方塔号的全体官兵,我明白这艘舰艇的任务是什么。愿上帝庇佑我们完成它!荣誉属于前任船长斯特拉德纳,他光荣地在指挥岗位上殉职!我相信你们!你们也应该相信我!——解散!” 翌日,3月2日,西方塔号离开西奥岛,扯满风帆向群岛的北部驶去。 任何一个水手,只要看上一眼,再航行半天,就立刻了解这艘船的价值。风从西北方向吹来,但一点不需要减少帆片。亨利几乎是立刻就喜爱上了这艘舰艇。 “这第三层帆简直可以和联合舰队中的任何一艘船媲美,”托德罗斯上尉说:“一般船只用两个缩帆时,你都可以把这一层帆张开。” 上尉这样说的意思有两层:一、它的速度是无可比似的;二、结实的帆具和稳定的性能,可以使它在其它船只减帆以免倾覆的时候,仍能扯帆前进。 西方塔号逆风行驶,左舷的篷帆向北倾斜,把一个个岛屿抛在身后。 第二天,船经过一个叫梅特兰的岛屿,1821年独立战争初期,希腊人曾在此重创奥斯曼舰队。 “我参加过这场战斗,”上尉对船长说,“那是五月间,我们大约七十艘双桅船追赶五艘土耳其战舰、四艘炮舰、四艘巡逻舰,他们向梅特兰岛逃,有一艘想开到君士坦丁堡去救援,结果被我们猛追以后把它炸沉了,九百多名水手一块儿完蛋。就是我亲手点燃的炸药包,那种硫磺沥青炸药包还挺好用的,船长,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推荐给你试试,用来对付一下这帮海盗。” 托德罗斯上尉高兴地讲述着水手们的辉煌战绩,这些可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呀。 亨利接过西方塔号的指挥权后,立刻启锚北上,他心中自有打算。离开西奥岛不久,在雷诺斯附近几个岛屿发现了形迹可疑的船只,又有几艘地中海东岸的船只,在土耳其欧洲部分的沿岸遭到抢劫。或许是这些海盗害怕西方塔号的追捕而跑到那一带藏匿了。 在梅特兰海区没什么发现,碰到过几艘商船,巡逻舰的出现也没有让他们安多少心。 半个月里,西方塔号虽然经历了恶劣的气候变化,仍认真地执行着自己巡航任务。碰上了几次大飓风,连大墙上的头帆都用上了。亨利船长现在非常熟悉这条船的性能,也了解了每一个水手。他也让大家看到这位法国海军军官果然名不虚传。 在各种复杂的情况下,年轻的船长都把一切处理得非常好。他天性果断大胆,遇事沉着,不慌乱,而且富有韧性,能预见情况的变化。总之,说他是个真正的海员,就说明了一切。 三月份的第二个星期,巡逻舰来到雷诺斯。这是爱琴海诸岛中最重要的岛屿,长十五法里,宽五、六法里,这里没有经受战火的洗礼,但常有海盗光顾,他们到港口的入口处抢劫商船。巡逻舰停下来补充给养。该岛专门制造船,可因为害怕海盗,大多不敢开走,因此船坞里积压了许多造好的或尚未完工的船只,港口显得倒特别拥挤。 了解到上述情况后,达尔巴莱船长继续向群岛北部前进。一路上,军官们不断向他提起沙克迪夫这个名字。 “啊!我真想当面会一会这家伙,看他有多大的能耐!至少要让我们相信确有其人!”托德罗斯上尉说。 “怎么,你不相信有这么个人吗?”亨利问。 “是的,船长。你要问我,我就说是不大相信有这么个沙克迪夫,从没听谁说他见过这个人!或者不过轮流当强盗头的一个代号吧!我估计那些杀了人以后把这个名字涂在桅杆上的不止一个海盗!其实,这也没关系,管它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反正都该上绞架,通通绞死!” “这倒是有可能,托德罗斯上尉,”亨利答道:“这也说明了他为什么会到处出现!” “说得对,船长,”一个军官插话道:“如果真是像他们说的,同一天在不同的地方看到过沙克迪夫,那是因为不止一个海盗头在用这个名字!” “他们都用这个名字,目的就是迷惑追捕他们的人。”托德罗斯说,“不过我有一个办法能让这个名字彻底消失,那就是把所有用这个名字,或不用这个名字的海盗,只要一抓到就吊死……这样一来,就算真有这么个沙克迪夫,他也逃不脱应得的惩罚!” 上尉说得不锚,问题是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们,这帮家伙狡猾得很! “托德罗斯上尉,”亨利问,“在西方塔号首次战役中,还有你以前打过的那些仗中,有没有见过一艘一百多吨的,叫卡利斯塔号的三桅船?” “从来没见过。”大副回答。 “你们各位呢?”船长问军官们。 “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这条船。这倒不奇怪,一条普通小船的老板,在东海岸一带是不计其数的。” “卡利斯塔号的船长叫尼古拉·斯科塔,你们没听说过吗?”亨利又补充一句。 显然大家从没听说过。尽管他们有很多人从独立战争一开始就在这一带海域行船。 不过,托德罗斯模模糊糊地记得在美塞尼亚湾的阿卡萨港,听人说起过这个名字,这条船大约是条走私船,经常帮奥斯曼当局运送奴隶到非洲海岸。 “但不太像你刚才说的斯科塔,据你说他是一条三桅船,而做这种买卖,靠一条三桅船是不够的。” “倒也是。”亨利说,他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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