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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不错,破译那份美国密码只是为了发现一份宝藏,而现在却事关一个人的生死和荣誉!因此破译这份密码数字该别有意趣的。

  法官经常反复阅读“他的”《金龟子》,熟知坎德加·坡所使用的分析法,他决心在此趁机借用一下。用这种办法,正如他说过的那样,只要每个字母的作用或意义不变,他早晚能读懂这份有关乔阿姆·达哥斯塔的文件。

  “坎德加·坡当时是怎么干的?”他反复思忖:“首先,他从找出符号入手——这里只有字母——字母,在密码文件里常常会重复出现。而在这份文件里,我认为字母h是一个符号,因为它出现了二十三次之多。单凭这么大的比例就可以先断定b并不代表h,相反,既然我假定这份文件是用葡萄牙文写成的,那么,这就应该代表我们的语言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字母。英文、法文中,可能是e;意大科文会是i或a;葡萄牙文嘛,该是a或o了。这样一来,除非以后有变动,就让我们先假定h代表a或o吧。”

  于是,雅里盖茨法官继续找出在h之后,哪一个字母在文件中出现次数最多。这样,他又列出了下面的表格:

  h=23次

  y=19次

  u=17次

  dpq=16次

  gv=13次

  orxz=12次

  fs=10次

  eklmn=9次

  jt=8次

  bi=4次

  ac=3次

  “这样看来,字母a只出现了三次,”法官惊叫道,“它本该出现得最多呀!唔!这就绝对充分地证明了它已经变换了意义!现在,a或o之后,在我们的语言里又是哪些字母最常用呢!让咱们来找找。”

  雅里盖茨法官以他出色的智慧和洞察力,投入了新的研究。这回,他只是模仿这位美国小说家,那是一位杰出的分析家,他只能够通过简单的归纳或者对照,重新编出与密码符号对应的字母表来,从而做到顺利地读懂密码。

  法官如法炮制,可以肯定他并不比他那著名的老师逊色。由于他常搞些字母顺序任意打乱的字谜,方阵字、矩形字和别种字谜,并且惯于心算或笔算解开谜底,法官已经相当精通此类益智游戏了。

  因此这一次,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这些字母重复出现的频率排一个次序,元音字母在前,辅音字母在后,干了3个小时之后,他面前就列出了一张字母表,如果方法对头,这字母表就会显示出文件中的字母的真正含义来。

  现在只要把表中的字母逐一对应到文件中去。

  在对照之前、雅里盖茨法官稍微有点激动。经过接连几个小时的不懈努力,他如此急不可待地寻找字谜的谜底,眼看着就要猜出来了,法官完全沉浸在这种精神的享受之中——其中的乐趣远非我们所能想象。

  “咱们来试试看。”他说,“说实在的,要是我搞不出谜底,那才怪呢!”

  雅里盖茨法官摘下眼镜,擦了擦被眼睛散发的热气弄模糊了的镜片,再把眼镜戴上,然后又伏案工作起来。

  他一手拿着特制的字母表,一手拿着文件,开始在段落的第一行下面写出真正的字母,根据他的想法,这些字母应该与密码上的每个字母完全对应。

  写出第一行之后,他依样写出第二行,然后写第三行,第四行,依此类推,直写到段落结尾。

  真是别出心裁,他甚至不想在写的时候看一下这些字母组合是否组成可以理解的单词。不!在这第一步工作里,他的思想拒绝进行这种核实。他想要的,是突然一口气从头读到尾的快乐。

  原文出来了。

  “咱读读看!”他欢呼着。

  于是,他读了起来。

  老天爷呀!真是别扭死了!他按后制的字母表写出的几行字并不比文件有更多的含义!又是一串字母,仅此而已,而这些字母没有组成一个单词,真是毫无意义!总之,同样完全又是一道天书!

  第十三章 数字暗藏玄机

  已经是晚上7点钟了。雅里盖茨法官一直全神贯注地忙着这份伤脑筋的工作——毫无进展——全然忘记了吃饭和休息的时间,这时,有人敲他的房门。

  来得正是时候。怒火中烧的法官脑袋里正热气蒸腾,再有一个小时,恐怕脑子都给烤化了!

  法官不耐烦地叫了声进来,门开了,马诺埃尔走了进来。

  年轻的医生把他的朋友们留在大木筏上破译这份难解的文件,自己一人跑来见雅里盖茨法官。他想知道法官破译文件时是不是比他们运气好些。他来问问法官是否终于发现了密码的编排体系。

  法官见了马诺埃尔并没发火。因为一个人关在那里动脑筋,脑子都要裂了。他正需要和人聊聊,尤其是当这个人和他一样急于揭开这个奥秘。马诺埃尔正是这样的人。

  “先生,”马诺埃尔进门就问:“先提个问题。您是不是比我们干得好些?”

  “您先坐。”雅里盖茨法官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里大步走来走去。

  “您坐!如果我们俩个都站着,您朝一边走,我朝一边走,恐怕我的书房还太小,装不下我们!”

  马诺埃尔坐下来,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不!……我也不比你们运气好!”法官答道,“我知道的多不了多少。实在没什么可以告诉你们。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肯定。”

  “哪一点,先生,哪一点?”

  “文件采用的不是惯用的符号,而是密码学里所谓的一种‘数字’,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用‘数目’编写的!”

  “那么,先生,”马诺埃尔应道,“难道永远都没法儿读懂这份文件不成?”

  “可以读得懂,”雅里盖茨法官说,“但得是一个字母始终由一个固定的字母来代替,比如,如果字母a永远表示p,p永远表示x……不然的话……就不能!”

  “那么,这份文件呢?……”

  “在这份文件里,字母的概念随密码数字而变化,正是这个随意选定的密码数字控制着字母的含义!这样,b可能是由K来表示,然后又变成g,既而变成m,n,或者f,或是一个别的什么字母!”

  “那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

  “在现在的情况下,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份密码文字是毫无破译的可能的!”

  “毫无可能!”马诺埃尔惊呼,“不!先生,我们总会找到文件的密码,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马诺埃尔已经站起身来,激动不已。他刚刚得到的答复太令人大失所望,但他拒绝承认大势已去。

  可法官作了一个手势,他又坐了下来,以较为平静的声音问道:

  “先生,”他问,“首先,谁能让您觉得这文件的基准是一个数字,或是像您说的那样是一个数目呢?”

  “听我说,年轻人,”法官雅里盖茨回答,“您将来会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的。”

  法官拿起文件,放在马诺埃尔面前,让马诺埃尔看看他做过的计算,说:

  “一开始处理这文件时,该怎样做,我就怎样做,也就是按合乎逻辑的方法来处理,绝不盲目行事,我按照我们语言的字母的使用频率比例编写的字母表来做对照,根据我们不朽的分析家埃德加·坡的规则,试着去阅读这份文件!……好嘛,在他那里成功了的办法,这回却失败了!……”

  “失败了!”马诺埃尔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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