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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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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火,就可以烤一些驼鹿或羚羊肉作为几天的食物。 7 月 4 日,迪克只用一枪,就打死了一只非洲梅花鹿。 梅花鹿长 5 英尺,头上长着环形鹿角,皮毛棕黄,上面有发光的扁圆形的斑点,腹部是白色的,肉味鲜美。 这回,够他们吃好几天了! 这样,航行,停船休息、打猎,他们漂流到 7 月 8 日时,大约已经漂流了 100 英里。 这已经是很长一段路了,迪克·桑德心里早就在嘀咕了,河水会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 一路上都有不少支流汇入,可河面并没有明显加宽,原来流向北,现在好像转向西北了。 当然,迪克·桑德他们也从这河里弄了些食物来吃。他们用很长的藤蔓做成绳子,用上面的刺儿作鱼钩,这样就能钓到几条“桑鲫卡鱼”,鱼的味道很不错,这个地区,人们把这种鱼制成熏鱼作为随身携带的食品,还有一种很好吃的鱼,叫“乌萨卡”;另外一种宽头鱼,它的下牙床软骨可以作梳头发的梳子。 有一种叫作“达加拉”的小鱼,又名非洲白鱼,这种鱼最喜欢活水,跟鲱鱼同属一类,模样颇像泰晤士河里的 白鱼。 7 月 9 日,迪克·桑德经受了一次从来没遇到过的考验。 当时,他一个人上了岸,正举枪瞄准一只驼鹿,鹿的两只长角露在一片矮树丛的上面,迪克·桑德开了枪。 突然,离他只有 30 米远的地方突然窜出一个可怕的大家伙来! 它可能也在一直盯着这只驼鹿,现在发现驼鹿中弹,就去抢食,这个相貌凶恶的家伙就是一头狮子。 这只狮子身体巨大,是被当地人称为“卡拉魔”的雄狮,不是那种脖子上不长毛的雌家伙。 雄狮身高 5 英尺,凶猛野蛮。 雄狮刚才一窜已经站到了被迪克·桑德射中的那只驼鹿身上了。 驼鹿没有死,在狮子的利爪下,它在不停地颤抖、哀号。 迪克·桑德已经来不及再把第二颗子弹推上膛了。 狮子早就发现了迪克·桑德,可是它现在只是在那儿站着,望着迪克。 迪克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动不动才有可能得救。 他不打算再把子弹推上膛,甚至不打算逃跑,他是个很能控制自己感情的人,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不能有任何动作。 狮子一直在盯着迪克·桑德,两只红色的猫眼闪闪发光,它在犹豫:两个动物都能吃,一个在挣扎,一个一动不动,吃哪个? 如果那只驼鹿在狮子的利爪下,不是在挣扎和抽搐,迪克·桑德肯定就没命了。 这样,狮子盯着迪克·桑德,迪克·桑德盯着狮子,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足足有两分钟。 突然,狮子的长尾巴用力一甩,一口叼起那只还在抽搐的驼鹿,像鹰抓小鸡似的一扭身走了。 狮子走得很从容,钢硬的大尾巴抽打着身旁的矮树丛,消失在高大的树林中了。 迪克·桑德还是不敢动,他又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确认狮子已经走远,才离开。 对于这场以镇静取胜的无声的战斗,迪克·桑德缄口不言,一个字也没跟同伴们说。 他心里明白,他们这几个人如果不是随水漂流,而是步行穿越森林和平原的话,那“浪子”号的幸存者现在早就一个也没有了。 这一片地方,现在是杳无人烟,不过,以前似乎并非如此,在有些低洼的地方,他们曾多次发现以前的村庄的遗址。 像大卫·利温斯敦医生那样多次在这些地区进行考察的旅行家就能辨认出,这些高大的大戟草(多年生草,叶如箭,有锯齿。花为褐色,有毒,常作篱笆围在院子或村落四周)形成的绿篱笆中间,已经没有了茅屋的痕迹,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棵祭神的无花果老树在围子中间,可以肯定这里原来曾经是个土围子,按土著人的风俗习惯,只要酋长去世,围子里的居民可能就要全部搬家,到别处去定居。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这条河所经过的地区,也像非洲其他地区一样,土著人都住在地下挖的洞穴里。 这些处在人类最低位置的土著人,只在夜间才走出他们洞穴,像日伏夜出的野兽一样,你如果碰上这种土著人,和碰上野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迪克·桑德知道,这个地区可能是有吃人习惯的土著人居住的地方。 有好几次,他都发现在林中空地上,一堆尚有余温的灰烬里,有烧焦的人骨头,这是人肉野餐的可怕的痕迹! 迪克知道,随时可能碰到这些吃人肉的家伙。所以,除非绝对必要,他就不再停船靠岸,他还嘱咐埃瑞尔,只要他在岸上一发出警报,他就要迅速把船开走。 埃瑞尔答应了迪克·桑德的要求,可是每次迪克上岸,他都很难在惠尔顿夫人面前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忧虑。 7 月 10 日,河右岸出现了一个水上居住区,大家立刻加倍提高了警惕。 因为河水泛滥,在这个地方形成了一个浅湖,湖水中有 30 多间茅屋架在凸出水面的木桩上,河水从下面流过。 迪克·桑德的快船,也必须随水流从这里漂过,因为大河的左边有很多石头,阻挡了航道。 水上村庄里确实有人居住,茅屋里闪着灯光,可以听到一些近似兽鸣的说话声。 这些水上茅屋和那些木桩之间常常拉起一道拦网,迪克他们的船碰上了,就会发出响声,那就危险了。 迪克站在船头,压低嗓子,发出航行操作指示,避免快船撞上那些茅屋下面被蛀虫腐蚀坏了的木桩。 月色把水面照得如同白昼,航路清晰,可是别人也能清晰地看见快船。 前面有情况了! 两个大声讲话的土著,蹲在湖面上的两个木桩上,木桩之间是快船将要通过的航道,必须从那儿过,改变航道已经不可能了。 土著们会不会发现迪克·桑德的快船?他们要是喊起来,全村人都会跑来的,那可怎么办? 距离两个土著还有 100 多英尺了,迪克听见他们喊得更欢了。 一个土著指给另一个土著看漂过来的乱草堆,意思大概是怕这个乱草堆,撕坏他们两个手里正拉着的那个用藤蔓结成的拦网。 他们一面拚命抬起拦网,一面大声喊人来帮忙。 五六个黑人从茅屋外面攀着木桩滑下来。站在连接两个木桩的横梁上。 他们大声喊叫着,意思无法猜测。 在烂草伪装的快船上,情形恰恰相反。除了迪克·桑德偶尔发出的几声低低的命令之外,一点声音也没有。 埃瑞尔尽量小心地用右手一推一拉地摇动着长橹,丁克有时候忍不住低沉地叫一声,小亚克用两只小手,使劲地按住大狗丁克的上下颚。 船外面,流水呜呜咽咽,浪花拍打木桩,吃人肉的土著在木桩上喊作一团。 土著正拚命抬起他们的拦网,拦网抬起来,船就可以顺利漂过去,抬不起来,船就会把网撞坏,但是船里所有人就都暴露了。 此时此刻,停船或者改变航向都没有可能了。因为水流在狭窄的木桩之间,愈来愈凶猛,船速太快,什么也不能改变了。 半分钟之内,快船就要冲进了两根木桩之间,幸运的是,土著们终于也把拦网举了起来。 可就在冲过去的那一刹那,正如迪克·桑德担心的那样,右舷上盖着的一大块草棍儿被揭掉了。 一个土著大叫一声。 他是不是看见了草下面的人? 他是不是已经把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其他的土著? 可能,甚至可以说肯定。 只一瞬间,迪克·桑德他们已经逃出了危险区。 飞速奔腾的河水带着他们向前,水上村庄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了。 “向左岸靠拢!”为小心起见,迪克·桑德向埃瑞尔发出了命令。 “向左岸靠拢!”埃瑞尔复述着,把橹向外一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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