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大仲马 > 四十五卫士 | 上页 下页


  “通行证呢?”

  “全在这儿。”

  卢瓦涅克拿起通行证,审查了一遍,在一块石板上写上“5”这个数字,这块石板看上去是事先准备好派这个用场的。

  传令兵走了。

  不到五分钟工夫,又来了两个传令兵。

  卢瓦涅克逐个问过他们。仍然是隔着窗口问的。

  一个从布代尔城门来,带来数字4。

  另一个从圣殿城门来,报出的数字是6。

  卢瓦涅克在他的石板上仔仔细细地写下这两个数字。

  这两个传令兵跟第一个一样走了,马上又一个跟着一个地来了四个:

  第一个,来自圣德尼城门,数字是5。

  第二个,来自圣雅克城门,数字是3。

  第三个,来自圣奥诺雷城门,数字是8。

  第四个,来自蒙马特尔城门,数字是4。

  最后又来了一个,他是从比西城门来的,带来数字4。

  这时,卢瓦涅克在石板下方很专心地把地点和数字排齐如下:

  圣维克多城门…………………………………5

  布代尔城门……………………………………4

  圣殿城门………………………………………6

  圣德尼城门……………………………………5

  圣雅克城门……………………………………3

  圣奥诺雷城门…………………………………8

  蒙马特尔城门…………………………………4

  比西城门………………………………………4

  再加上圣安托万城门……………………………6

  共计 四十五名           45

  “好。现在,”卢瓦涅克高声喊道,“开城门,愿意进去的都可以进去。”

  城门打开了。

  马匹,骡子,女人,小孩和大车顿时涌进巴黎,挤过两根吊桥柱之间的狭窄的口子时,真有透不过气来的危险。

  足足有一刻钟,从早晨起就滞留在那临时性堤坝周围的人流,就在这条叫做圣安托万街的宽阔通衢上,源源不断地流淌着。

  喧哗声渐渐远去。

  德·卢瓦捏克先生上了马,带着队伍去了。罗贝尔·布里凯,当初是在最前面的,此刻留在最后,他冷漠地跨过吊桥的铁索,说:

  “这些人都想着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即使自己身历其境也是枉然,我呢,什么也不想着,结果倒是看到什么的唯一的人。真够意思,往下看吧,不过往下看又有什么用呢?见鬼!我已经知道得够多的了。难道去看德·萨尔赛特先生给撕成四块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不,见鬼!何况我早就不问政治了。去吃饭吧,要是有太阳,该看得出是晌午了,是吃饭的时候了。”

  他说着,带着他那安详而又狡黠的笑容回到巴黎去了。

  四 河滩广场上亨利三世国王陛下的包厢

  要是现在我们沿着圣安托万区的这条挤满了人的大街,一直朝河滩广场走去,我们会在人群中间找到许多老相识。不过,在这些没有罗贝尔·布里凯那么明智的可怜市民摩肩接踵、推推搡搡往前挤的时候,我们还是宁愿利用我们历史学家的翅膀给我们的特权,一下子飞到这个广场上。而且在把整个场面巡视一眼以后,稍微回顾一下过去,以期在看到结果以后能够深入地研究原因。

  弗里耶尔师傅估计,挤在河滩广场上和广场附近等着一饱眼福的观众不下十万人,他这个估计可以说是很有道理的。全巴黎的人在市政厅约会,而巴黎人是非常守约的;他们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节日;面当一个人能够激起那么多的热情,以致在他执行死刑时有人咒骂他,有人赞扬他,绝大多数人可怜他,那他的执行死刑就是一个节日,一个特别隆重的节日。

  不论是从河沿街圣母像酒店旁边挤进广场的观众,还是从博杜瓦耶广场的门廊挤进广场的观众,他们首先在河滩广场中间看到的是短袍刑事长官唐雄手下的弓箭手,以及许多瑞士兵和轻骑兵,他们围在一个小小的离地约有四尺高的行刑台四周。

  这个行刑台太低了些,只有围在四周的人,或者运气好立在某个窗口上的人才看得见。行刑台在等侯从清晨起就由几个教士一直守着的犯人;他的那几匹马,照老百姓生动的说法,也在等着给他作一次长途旅行呢。

  事实上,在广场那一头,穆通街后面第一幢房子的披檐下,就有四匹鬃毛雪白、蹄口上披着毛的健壮的佩尔什(法国北部旧地区名。以产马出名。)马,正在不耐烦地踏着石头铺砌的地面,嘶鸣者,相咬着,吓得那些女人心惊胆颤。她们有的是自己选中这个地方,有的是被人挤到这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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