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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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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样说来,我是束手无策了。” “差不多,大人。” “既然我已经像您所说的,无权无势,他们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这是因为,大人,您不同吉兹先生们联合起来,将一事无成;您同他们联合,任何事情都能做到。” “任何事情都能做到?” “是的,只要您说一句话,王位就是您的了。” 公爵十分激动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用力揉皱手边碰到的一切:窗帘、门帘和台毯。最后,他停在蒙梭罗前面。 “你刚才说我只剩下两个朋友,一个是你,一个是比西,伯爵,你说得对极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气恼得泛白,而是堆满了亲切的微笑。 蒙梭罗的眼睛里闪耀着快乐的光芒:“那么怎么办?” 公爵说道:“我的忠仆,你说吧,我听你的。” “这是您的命令吧,大人?” “是的。” “那么我就说,大人,这计划很简单。” 公爵脸上又泛出苍白色,可是他停了下来听他说。 伯爵接下去说: “再过一星期就是圣体瞻礼节,对吗,大人?” “是的。” “国王好久就酝酿着要在这个神圣的日子里列队游行,到巴黎的各大修院里去朝圣。” “每年在这时期他都要列队游行,这是他的习惯。” “那么,殿下当然记得,国王在这种时候不带卫队,或者把卫队留在门外。国王在每一个临时祭坛前面跪下来,背五遍《天主经》,五遍《圣母经》,背诵时都伴唱着七首悔罪诗篇。” “这一切我都知道。” “他既到别的修道院,也一定到圣热内维埃芙修道院去。” “一点不错。” “不过,一起事故将在修道院门前发生……” “事故?” “是的,一条阴沟将在头天晚上塌陷下去。” “结果呢?” “结果临时祭坛就不能建在门廊里,而要建在院子里。” “后来呢?” “请等一等。后来国王进来,四五个人跟着他一起进来,他们进内以后,大门就关上了。” “关上以后又怎样?” 蒙梭罗继续说:“关上以后,那些代表修道院欢迎陛下的修道士,殿下想必全都认识。” “仍然是那些人吗?” “一点不错,殿下加冕那天,他们全都在场。” “他们胆敢弑君?” “啊!不过给君王剃个平头,如此而已;您知道有一首四行诗吧: 第一顶王冠你没福消受, 断送在你忘恩负义的逃兵之手; 第二顶王冠历尽艰险难以复收, 第三顶依靠剪刀可以到手。” 亲王的眼睛射出贪婪的光芒,大声说:“谁敢做这样的事?谁敢去剃国王的头发?” “到那时候他已经不是国王了。” “怎么会的?” “您没有听说过一位热内维埃芙的修士么?他是一位圣人,在他没有创造奇迹之先,他在发表演说。” “是戈兰弗洛修士吧?” “正是。 “就是那个宣扬联盟要武装起来的修士吧?” “就是他。然后把国王带进一间小室里,进内以后,戈兰弗洛修士负责叫他在逊位诏上签字。签过字以后,蒙庞西埃夫人就拿着一把剪刀走进去给国王剃度。那把剪刀非常可爱,是实心金制品,雕刻得很精细,因为对待国王,总应该按照他的地位来选择用具呀。” 弗朗索瓦默默无言。他的伪善的眼睛像在黑暗中窥伺猎物的猫眼一样,瞳孔扩大了。 蒙梭罗继续说:“下文您就猜得出来了。我们向人民宣布,说国王对自己的罪孽虔诚地忏悔,表示立誓不再离开修道院。如果有人怀疑国王是否真的得到圣召,那么德·吉兹公爵手里有军队,红衣主教手里有教会,德·马延先生控制着市民,有这三种权力,我们要叫老百姓相信什么他们就只好相信什么。” 公爵沉吟片刻,说道:“人们会控告我使用暴力压服。” “当时您不必非在场不可。” “人们要把我视为篡位者。” “大人忘记了逊位诏。” “国王不会同意签字的。” “事实上戈兰弗洛修士不仅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而且身强力壮。” “计划已完全确定了吗?” “完全确定了。” “他们不害怕我去告发吗?” “不害怕,大人。因为他们为防您中途变卦,还拟定了一个十分可靠的对付您的计划。” 弗朗索瓦不由得喊了一声:“啊!” “是的,大人。不过我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内容,他们认为我同您关系太密切,所以没把内容告诉我。我所知道的是,这个计划是存在的。” “既然这样,我只好投降了,伯爵。告诉我应该怎样办吧。” “您只要同意这个计划就行。” “那么,我同意。” “光是口头上同意还不行。” “那么该怎样同意才行?” “还要书面表示同意。” “你真是疯了,我怎么同意这样做!” “为什么不?” “万一阴谋败露了呢?” “正是防止事情败露,所以要求大人签个名字。” “他们想拿我的名字来作挡箭牌吗?” “就是这样。” “这样的话,我绝对不干。” “您不能不干。” “我连拒绝也不行吗?” “不行。” “您疯了吗?” “因为拒绝就意味着背叛。” “背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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