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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当然!三四天以后,博利厄会通知我们的。”

  “可是,如果有人在万森附近认出你,就可能破坏我们的计划。”

  “你怎么想到别人会认出我呢?我出去的时候,扮成戴帽子的修女,靠着这顶修女帽,别人连我的鼻子尖也看不到。”

  “这是因为我们无法采取太多的预防措施。”

  “我知道得很清楚,见鬼!就象可怜的阿尼巴尔说的那样。”

  “纳瓦拉国王,你打听过他的情况吗?”

  “我绝对不会忘记的。”

  “怎么样?”

  “是这样,看来.他从来没有这样快活过,他哭,他唱,他盛情招待别人,只要求一件事:要好好看守住他。”

  “他有道理。我的母亲呢?”

  “我对你已经说过,她尽一切可能进行这场诉讼案件。”

  “是的,可是她一点儿没有料想到和我们有关吗?”

  “怎么你愿意她觉察到什么吗?所有参与秘密的人都懂得必须保密。啊!我知道她曾经派人通知巴黎的审判官们做好准备。”

  “昂利埃特,我们快行动吧。如果我们的可怜的俘虏换了监狱,一切就都要重新开始了。”

  “请你放心,我和你一样,希望看到他们出来。”

  “啊!对,我很明白,谢谢你,为了你达到这个目的所做的一切,我一百遍地谢谢你。”

  “再见,玛格丽特,再见。我回乡下去了。”

  “你信任博利厄吗?”

  “我希望能信任。”

  “对边门看守呢?”

  “他答应过了。”

  “马呢?”

  “它们是内韦尔公爵的马房里最好的马。”

  “我崇拜你,昂利埃特。”

  玛格丽特热烈地抱住她的女友,接着,两个女人分手了,约好第二天和以后的每一天,在同一地方同一时候再见。这是两个迷人的和忠实的女人,柯柯纳把她们叫做“看不见的盾牌”,的确是完完全全有道理的。

  五十七、审判官

  “好呀,我的正直的朋友,”柯柯纳对拉莫尔说,这是两个人在第一次审问关于蜡人像的事情以后,互相会面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发展得妙不可言,我们不久就会给审判官弃之不管了,这是和医生们的放弃希望的诊断完全相反的诊断;因为当医生不管病人的时候,那是由于他无法再救他;可是,当审判官不管被告的时候,完全相反,这是因为他丧失了叫人砍被告的头的希望。”

  “是的,”拉莫尔说,“我甚至觉得从这种有礼貌的对待,看守的这种随和的态度,门的这种弹性,我认出了我们的高贵的女朋友的力量;可是我认不出博利厄先生的作用,至少照别人对我说的那样。”

  “我呀,我可十分熟悉他,”柯柯纳说;“只不过这要花很大代价,不过,没关系!一位是公主,另一位是王后;她们两人都非常有钱,她们都从来没有机会这样好好地花过她们的钱。现在,我们来好好温习一下我们的课程:他们把我们带到小教堂,他们把我们留在那儿,交给我们的看守来看管,我们在指定的地方每人找到一把匕首;我在我们的领路人肚子上戳一个洞……”

  “啊!不要戳在肚子上,你会抢走他的五百埃居的!戳在胳膊上。”

  “啊!是这样,戳在他的胳膊上,这会叫他完蛋的,可怜的亲爱的人!别人见到这当中有讨好的把戏,我也一样。不,不,在右边,顺着肋骨巧妙地滑下去,这是真正的、不碍事的一刀。”

  “好,你去干那个,接着……”

  “接着,你用长凳封住大门,这时候,我们的两位公主从她们躲藏的祭台里跑出来,昂利埃特打开小门。啊!天呀!我今天多么爱昂利埃特啊,她准是做了什么对我不忠实的事,我才会这样爱她。”

  “然后,”拉莫尔说,他的颤抖的声音象嘴唇间吐出的歌声,“然后,我们到森林里去。我们每人都得到一个甜吻,这会使我们心花怒放,勇气百倍。阿尼巴尔,你有没有看到我们俯身在我们的快马上,心口有点透不过气来?啊!害怕可真是一件美事!在旷野上,出鞘的利剑挂在身边,用马刺刺着骏马,大声欢呼,

  骏马随着飞奔,这样的害怕才有趣呢。”

  “是的,”柯柯纳说,“可是在四堵墙当中的害怕,你怎么说呢,拉莫尔?我,我能够说出来,因为我有过象这样的感受。当博利厄的苍白的脸第一次在我的房间里出现的时候,在他身后的暗影里,好些槊闪着亮光,响起刀剑相碰的、恐怖的声音。我对你可以保证,我当时立刻就想到了德·阿朗松公爵,我预料会在那两个持戟步兵的可恶的脑袋当中见到他的那张可恶的面孔出现。我想错了,这就成了我唯一的安慰;可是我没有失去一切,夜晚来了,我就做起梦来。”

  “这样,”拉莫尔说,他没有陪伴他的朋友在幻想的天地里漫游,而是顺着他自己的充满微笑的思想说下去,“这样,她们什么都预先考虑好了,甚至我们躲避的地点。亲爱的朋友,我们去洛林。说真的,我宁愿去纳瓦拉,在纳瓦拉,我是在她那儿,不过纳瓦拉太远了,南锡比较好一些。况且,在那个地方,我们只离开巴黎八十法里。阿尼巴尔,你知道我离开这儿的时候,有什么遗憾吗?”

  “啊!说实话,不知道……至于我,我承认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留在这儿了。”

  “是呀!我们不能把那个可敬的看守带走,而是……”

  “可是他不愿意,”柯柯纳说,“他会丢掉太多的东西,想一想,我们的五百埃居,政府的奖赏,也许还要晋升;这个小于我砍他一刀以后,他会活得多么快活……喂,你怎么啦?”

  “没有什么!只是我有了一个想法。”

  “看起来,这个想法不会有趣,因为你脸色自得可怕。”

  “因为我在想,为什么他们要把我们带到小教堂去。”

  “啥!”柯柯纳说,“那是为了让我们去领复活节圣体。我看,正是到时候了。”

  “可是,”拉莫尔说,“他们只把判处死刑的犯人或者上刑的人带到小教堂去。”

  “哎呀!”柯柯纳说,现在轮到他脸有点发自了,“这是值得注意的。我们就这一点问问那个我马上应该戳破他肚子的正派人。喂,看守,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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