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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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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小人!毫无信义的东西!为什么他不答复我写给他的那些信呢?” “为了手上好有证据,也不给人把柄。目前一切都完了,是不是,德·穆依?” “陛下,正相反,全都到手了。您知道得很清楚,除了孔代亲王的那一派,整个教派都拥护您。他们仅仅把公爵当作保护者利用,只是看起来和他有联系。对呀!自从举行登基典礼那一天以后,我就完完全全归顺了您。一百个人对您和阿朗松公爵一同逃走足够了,我已招集了一千五百个人,只要一个星期他们就箭准备妥当,分小队排在去波城的大路上。这不再是逃跑,这是一场撤退。陛下,一千五百个人您够不够?您和一支军队在一起,您认为安全不安全?” 亨利微微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 “德·穆依,你知道,”他对他说,“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纳瓦拉国王并不象别人认为的那样天生胆小怕事。” “我的天主啊!这我清楚,陛下,我希望全法兰西用不了多久也会象我一样清楚。” “可是人们要搞阴谋,就应该获得成功。成功的第一个条件是要有决心,为了使决心下得快,坚决,果断,就应该相信会成功。” “那么,陛下,哪些日子狩猎?” “每隔八到十天,有时围猎,有时用猛禽狩猪。” “最近什么时候打的猎?” “就在今天。” “从今天起八到十天以内,还要狩猎吗?” “那当然,甚至也许还早一点。” “您听我说,依我看来,一切都十分平静,德·安茹公爵已经动身了,别人不会再想到他。国王一天一天地恢复健康。对我们的迫害几乎停止。您要讨好太后,要讨好德·阿朗松先生,对他说您不能没有他就动身,您要尽力使他相信这一点,这样做可不太容易。” “放心吧,他会相信的。” “您相信他非常信任您吗?” “不相信,天主作证!可是他相信王后对他说的一切。” “王后会坚决为我们效劳?” “啊!我有这方面的证据。何况她野心勃勃,那顶还没有人戴的纳瓦拉的王冠烧得她前额直发烫①。” “那好!在这次狩猎三天前,派人通知我,它将在哪儿进行,是在邦第,圣日耳曼,或者是在朗布叶;您还要告诉我,您是否已经准备妥当。当您看到德·拉莫尔先生骑马在您的面前奔驰的时候,就跟着他走,要使劲向前奔。一旦走出森林,如果太后想看住您,那她就必须追您,不过,她的诺曼底马,我希望,甚至连我们的柏柏尔马和西班牙的小壮马②的蹄铁也望不见。” ================ ①指玛戈非常想戴上这顶王冠。 ②是一种西班牙种的矮小结实的马。 ================ “说妥了,德·穆依。” “陛下,您有钱吗?” 亨利皱了一下眉头,他一生里每逢别人问他这个问题,他都是这样的。 “不多,”他说;“不过我相信玛戈有。” “那好!不管是您还是她,你们能够带多少就尽可能带多少。” “那你呢,眼前你要做什么?” “我十分努力地忙完了陛下的事情,就象陛下看见的那样,陛下允许不允许我稍稍办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去办理吧,德·穆依,去办理吧,不过是一些什么事情呀?” “陛下,请您听我说,奥尔通对我说过,——这是一个我推荐给陛下的极其聪明的孩子,奥尔通昨天对我说过,他在军械库附近碰到了那个狗强盗莫尔韦尔,这个人靠了勒内的医治,恢复了健康,当时他象一条蛇一样在晒太阳。” “啊,是的,我明白了,”亨利说。 “啊,您明白了,那好……您总有一天会做国王,陛下,如果您有和我一样的仇要报,您就以国王的身份去报吧。我是一个士兵,我就应该象士兵那样报仇。我们那些零碎事情要安排一下,这会让那个强盗还有五六天时间好再恢复体力。然后我也到军械库那边去兜一圈,我用长剑狠狠刺他四下,把他钉在草地上,这样,我离开巴黎,心里就不会太难受了。” “去办理你的事情,我的朋友,去办理你的事情,”这个贝亚恩人说。“我说,你对拉莫尔很满意,是不是?” “是呀!那可是全心全意为您效忠的可爱的小伙子,陛下,您可以信任他,就象信任我一样……勇敢……” “尤其是谨慎,德·穆依,所以他一直跟我们去纳瓦拉,一到了那儿,我们就考虑应该做些什么来酬报他。” 亨利带着嘲讽的微笑说完这段话,这时候门推开了,更确切地说,是塌了下来,那个刚刚受到赞扬的人同时走了进来,脸色发白,十分不安的样子。 “陛下,有危险,”他嚷道,“有危险!房子给包围了。” “给包围了!”亨利站起来大声说,“是些什么人?” “是国王的卫士。” “嘿嘿!”德·穆依从腰带上取下手枪,“看起来要打一仗了。” “是呀,”拉莫尔说,“是要动手枪打仗了!您想怎样对付五十个人?” “他说得对,”国王说,“如果有什么法子离开……” “这儿有一个方法我早已经用过了,如果陛下愿意跟我……” “德·穆依呢?” “德·穆依先生也可以跟我们走,只要他愿意,不过你们两人应该赶紧点。” 他们听到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太迟了,”亨利说。 “啊!要是有人能拖住他们五分钟,”拉莫尔大声说,“我可以负责国王的安全。” “那好,您来负责,先生,’德·穆依说,“我来拖住他们。走吧,陛下,走吧。” “可是你怎么办呢?” “您别担心,陛下,走吧。” 德·穆依开始把国王的盆碟、餐巾和酒杯都收起来,让别人可以相信只有他一个人吃饭。 “快来,陛下,快来,”拉莫尔抓住国王的胳臂,把他拉到楼梯上。 “德·穆依!我的好德·穆依!”亨利对年轻人伸出手去。 德·穆依吻了吻这只手,把亨利推到房间外面,然后插上门闩。 “是,是,我知道,”亨利说,“我们脱身了,他呀却要让自己给人抓住,可是是哪一个坏蛋出卖我们的呢?” “快来,陛下,快来;他们上来了,他们上来了。” 果然,沿着狭窄的楼梯火把的闪光渐渐出现,同时听见楼下发出一种好象击剑的响声。 “当心危险!陛下!当心危险!”拉莫尔说。 他领着国王走进黑暗当中,上了两层楼,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把门闩上,又去打开一个小房间的窗子。 “陛下,”他说,”陛下害不害怕在屋顶上游览游览?” “我吗?”亨利说,“来吧,我是打羚羊的猎人!” “那好,陛下跟在我后面走,我认识路,我会替您做向导。” “您走,您走,”亨利说,“我跟着您。” 拉莫尔先跨了出去,沿着做成檐槽的宽阔的屋顶边缘走,在尽头是两个屋顶形成的一个山谷样的地方,在那上面出现了一个没有窗扇的老虎窗,里面是没有人住的顶褛。 “陛下,”拉莫尔说,“您脱险啦。” “啊!”亨利说,“太好了。” 他擦了擦满是汗珠的苍白的前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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