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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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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凶手们 那个年轻人把大檐帽戴得低低的,扶着军官的胳膊,不停用手绢擦额头和嘴唇。他藏在布依坦霍夫广场的一个角落里,在一家关上门的铺子的屋檐底下,像看戏似的一动也不动地望着这群狂怒的人,看起来这出戏快要结束了。 “哎!”他对军官说,“我看你说对了,望·德刚;议员先生们签发的那个命令的确是处死高乃依先生的命令,你听见这些人吗?他们恨透了这两位德·维特先生。” “说真的,”军官说,“我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叫喊。” “看来他们已经找到了他的牢房了。诺!你瞧,那扇窗子不就是关高乃依先生的牢房的窗子吗?” 这时正有一个人双手抓住高乃依牢房窗上的铁栅栏,用力地摇。高乃依离开那里还不到十分钟呢。 “喂!喂!”那人在大嚷大叫,“他不在里面了!” “怎么,不在里面啦?”有些人在大街上问。他们来迟了,没有能够走进已经挤满了的监狱。 “不在了,不在了,”那人愤怒地又说了一遍;“他已经不在里面,一定是逃走了。” “那个人说什么?”殿下问,脸色完全白了。 “啊,王爷,他说的如果是真的,倒是个好消息。” “对,如果是真的,那倒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年轻人说。“不幸的是,不可能是真的。” “不过,你瞧……”军官说。 的确,又有几张怒容满面、咬牙切齿的人脸出现在窗口,喊道: “逃走啦!逃走啦!他们放他逃走啦。” 留在街上的人,不停地大骂,一边骂一边说:“逃走啦,逃走啦!追啊!赶啊!” “王爷,看起来高乃依·德·维特先生真逃走了,”军官说。 “是的,也许逃出了监狱,”对方回答,“可是逃不出城去。等着瞧吧,望·德刚,这个可怜的人将要发现他以为开着的那个城门已经关上了。” “王爷,难道说已经下命令关城门了吗?” “没有,我看没有;谁会下这个命令呢?” “是呀!可是您怎么会这样猜测呢?” “不是有天命吗?”殿下随随便便地回答:“最伟大的人有时候也会牺牲在天命之下。” 军官听了这话,打了个冷颤,因为他明白,犯人不管怎样,总是完蛋了。 这时候,人群的吼声像霹雳一样爆发开来,因为现在已经完全肯定,高乃依·德·维特不在监狱里了。 高乃依和约翰已经绕着鱼池,走上通到托尔-赫克门去的大街,吩咐车夫慢慢地前进,免得车子走过的时候引起猜疑。可是到了大街上,车夫能远远看见城门的栅栏,觉得已经把监狱和死亡抛在后面,生存和自由正在前面等待着他的时候,他忘了谨慎,赶着车子飞奔。 突然,他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约翰从车窗里伸出头来问。 “唉!我的老爷!”车夫大声说,“是……” 这个老好人吓得说不上话来。 “哎,快说呀,”议长说。 “城门关上了。” “怎么,城门关上了!白天是不会关城门的呀。” “你瞧!” 约翰·德·维特探出身子,果然看见城门是关着的。 “往前走,”约翰说,“我身边有驱逐出境的命令,看守城门的人会开的。” 马车继续前进,不过车夫催促他的马匹显然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有把握了。 约翰·德·维特头伸到车外的时候,给一个啤酒店老板认出来了。这个啤酒店老板比他的伙伴们落后了一步,正匆忙关上门,要到布依坦霍夫监狱去找他们。 他惊叫了一声,连忙追赶跑在他前面的两个人。他跑了一百来步,就追上了,他把看到的都说了出来;于是这三个人都停下来,望着走远了的马车,还不敢肯定里面坐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当儿,马车到了托尔-赫克。 “开门!”车夫嚷道。 “开门,”看守城门的人出现在他的小屋门口,说,“开门,用什么开呢?” “用钥匙开,还用说!”车夫说。 “用钥匙,当然;可是也得有呀。” “怎么!你没有开城门的钥匙?”车夫问。 “没有。” “你弄到哪儿去了了” “嘿!有人拿走了。” “谁?” “谁?是一个也许不希望有人出城去的人吧。” “我的朋友,”议长探出头来说,为了逃命他只好不顾一切危险了,“我的朋友,这是为了我约翰·德·维特和我的哥哥高乃依,他已经被驱逐出境,我要带他走。” “唉!德·维特先生,我也很难受,”看守城门的人奔到马车跟前说,“可是,我发誓,钥匙确实是给人拿走了。” “什么时候拿走的?” “今天早上。” “谁拿走的?” “一个二十二岁、脸色苍白、瘦瘦的年轻人。” “你为什么把钥匙交给他?” “因为他有一个签了字、盖了印的命令。” “谁的命令?” “当然是市政厅的那些先生们。” “算了,”高乃依镇静地说,“看起来,我们确实完了。” “你可知道各个城门是不是都作了同样的戒备?” “不知道。” “走吧,”约翰对车夫说,“上帝告诫人们尽一切可能保住自己的生命;到别的城门去。” 车夫把马车掉过头来的时候,约翰又对看守城门的人说:“谢谢你的好意,我的朋友;有了意图就等于有了行动;你既然有意救我们,那么,在上帝的艰里,你就等于已经办到了。” “啊!”看守城门的人说,“你看见那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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