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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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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杜·瓦隆先生,”国王说,“您要求什么一我喜欢奖赏我父亲的仆人们” “陛下……”波尔朵斯说。 他说不下去了。 “陛下,”达尔大尼央叫了起来,“这位可敬的世家子弟曾经高傲地经受住上千敌人的目光和炮火,却在威严的陛下面前发了愣。不过我知道他想什么,我比他习惯于看太阳……让我来向您说出他的想法:他什么也不需要,只希望能得到眩仰陛下一刻钟时间的幸福。” “您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吃晚饭,”国王亲切地微笑着,向波尔朵斯行了一个礼,说。 波尔朵斯又是快乐,又是骄傲,脸涨得通红。 国王让他退下去,达尔大尼央在跟他拥抱以后,在大厅里推着他朝前走。 “吃饭时您坐在我旁边,”波尔朵斯在他耳边说。 “好,我的朋友。” “阿拉密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阿拉密斯从来投有象现在这样爱您。想想看,我刚刚让他得到了红衣主教的职位。” “这倒是真的,”波尔朵斯说.“想起来了,国王喜欢别人在他的饭桌上吃得很多吗?” “这只有使他高兴,”达尔大尼央说,“因为他有第一流的胃口。” “您使我太高兴了,”波尔朵斯说。 第一四八章 解释 阿拉密斯很巧妙地绕了一个弯子,去找达尔大尼央和波尔朵斯。他来到柱子后面波尔朵斯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对他说: “您从我的监牢里逃出来了?” “不要责怪他,”达尔大尼央说,“亲爱的阿拉密斯是我要他逃走的。” “啊:我的朋友,”阿拉密斯望着波尔朵斯说,“难道您等得不耐烦了?” 达尔大尼央出来为已经在喘气的波尔朵斯解围。 “你们神职人员,”他对阿拉密斯说,“你们是大政治家。我们军人,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事情是这样的,我去拜访那位亲爱的贝兹莫。” 阿拉密斯竖起了耳朵。 “瞧!”波尔朵斯说,“您让我想起了我还有一封贝兹莫给您的信,阿拉密斯。” 波尔朵斯把我们知道的那封信递给主教。 阿拉密斯请求允许他看信。达尔大尼央完全料到会出现这一幕,在阿拉密斯看信时,没有流露出一点局促不安的表情。 此外阿拉密斯也是那么泰然自若,达尔大尼央不由得比以往更加佩服他。 信看完以后,阿拉密斯若无其事地把它放在口袋里。 “请您说下去,亲爱的队长,”他说。 “我刚才说到,”火枪手继续说,“我为了公务去拜访了贝兹莫。” “为了公务?”阿拉密斯说。 “是的,”达尔大尼央说,“当然我们谈到了您和我们的朋友们我应该说贝兹莫接待我时态度很冷淡。我告辞以后,正往回走,有一个士兵过来对我说(他毫无疑问认识我,尽管我穿着便服):‘队长,谢谢您,请您把这个信封上写的人名念给我听听。’我念了:圣芒代,富凯先生府邸,杜·瓦隆先生收,。见鬼!我心里想,波尔朵斯并没有象我想的那样回到皮埃尔丰或者美丽岛去,波尔朵斯在圣芒代的富凯先生家里。富凯先生不在圣芒代。波尔朵斯因此只有一个人,或者是跟阿拉密斯在一起,走,去看看波尔朵斯。于是我就去看波尔朵斯了。” “很好!”阿拉密斯一边说,一边思索。 “您没有跟我谈起过这个,”波尔朵斯说。 “我没有谈的时问,我的朋友。” “您把波尔朵斯带到枫丹白露来了?” “带到布朗舍家。” “布朗舍住在枫丹白露?”阿拉密斯说。 “是的,靠近公墓!”波尔朵斯冒失地叫起来。 “怎么,靠近公墓?”阿拉密斯起了疑心,说。 “好得很!”火枪手想,“既然有争吵,就让我们利用利用争吵吧。” “是的,靠近公墓,”波尔朵斯说。“布朗舍当然是个非常好的小伙子,做的果酱也非常好,但是他的窗子朝着公墓,看了真叫人伤心!因此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阿拉密斯说,越来越着急。 达尔大尼央转过身去背朝着他们,用手指在玻璃窗上敲着轻快的进行曲调。 “今天早上,即波尔朵斯继续说,“我们看见埋了一个基督徒。” “啊!啊!” “看了直叫人伤心,我,我决不愿意住在一所不断看到死人的房子里……达尔大尼央恰恰相反,他好象很喜欢这个。” “啊!达尔大尼央看见了?” “他不是随便看看,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阿拉密斯打了个哆嗦,转过身来看火枪手。但是火枪手已经在跟德圣埃尼昂起劲地谈起话来。 阿拉密斯继续盘问波尔朵斯,等到把这个巨大的柠檬的汁挤光以后,他扔掉了柠檬皮。 他朝他的朋友达尔大尼央转过身来。这时候国王的晚餐已经通报,圣埃尼昂己经走了。他拍拍达尔大尼央的肩膀说: “朋友。” “亲爱的朋友,”达尔大尼央回答。 “我们不跟国王一起吃饭吧。” “不,我要吃。” “您能跟我谈十分钟话吗?” “二十分钟。估计得这么长时间以后陛下才会入席。” “您愿意我们在哪儿谈?” “就这儿,在这些长凳上。国王走了,我们可以坐下来,而且大厅里空了。” “那我们就坐下吧。” 他们坐下,阿拉密斯握住达尔大尼央的一只手。 “亲爱的朋友,”他说,“您坦白承认吧,是在您的怂恿,彼尔朵斯对我有点儿不信任。” “我承认,但是并不象您理解的那样。我看见波尔朵斯闷得要死,我想在带他见国王时,为了他,也为了您,做您自己永远不会做的事?” “什么事?” “表扬您。” “您高尚地做到了,谢谢!” “我把那顶已经在往后退的红衣主教帽子又拉到您跟前了。” “啊!我承认,”阿拉密斯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说,“的确,您是唯一能使朋友们发迹的人。” “您也看到了,我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波尔朵斯的发迹。” “啊!这种事本来由我负责,但是您比我们有威信。” 这时轮到达尔大尼央微笑了。 “好,”阿拉密斯说,“我们应该真心相见,说实话,您还爱我吗?我亲爱的达尔大尼央?” “还跟以前一模一样,”达尔大尼央随口回答,并不把这话当真。 “谢谢,谢谢,”阿拉密斯说,“请坦率说吧,您是为了国王才到美丽岛来的吗?” “当然。” “您难道想夺走我们把整个筑好防御工事的美丽岛献给国王的快乐吗?” “可是,我的朋友,要夺去你们的这个快乐,首先我得知道你们的意图。” “您到美丽岛来时一点不知道?” “对您,确实是一点不知道!见鬼,您要我怎么想得到阿拉密斯会变成工程师,象波里比阿①或者阿基米得②一样修筑防御工事?” “这倒是真的。不过您猜到我在那边吗?” “啊!是的。” “也猜到波尔朵斯在那边?” “亲爱的,我没有猜到阿拉密斯当了工程师。我不可能猜到波尔朵斯变成了工程师。有一个拉丁人③说过‘雄辩家是变成的,诗人是天生的。’但是他从未说过:‘波尔朵斯是天生的,工程师是变成的。’” “您还是那么风趣,”阿拉密斯冷冷地说,“我还要问下去。” “问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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