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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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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一手捧书走了过来。书上这样写道: ……这里没有丧失贞操观念。男人忍受不了持续爱一个女人的痛苦,女人也忍受不了爱一个男人的苦楚,为了双方都愉快地、更持久地爱慕对方,作为手段,彼此可以寻找情人以外的男女。就是说,这是一种巩固相爱的方法…… “书上所说这里,是指哪里?”信吾问道。 “指巴黎呀。这是一篇小说家的欧洲纪行。” 信吾的头脑,对警句或辟论早已反应迟钝了。不过,他倒觉得,这不是警句,也不是辟论,而像是很出色的洞察。 信吾发现修一并非对这段话有所感受,无疑是赶快示意下班后要带女办事员外出。 从镰仓站下车之后,信吾心想:要是同修一约好回家时间,或比修一晚些回家就好了。 从东京回家的人流不绝,公共汽车也十分拥挤,信吾就步行了。 来到一家鱼铺面前,信吾驻步瞧了瞧。老板招呼了一声,他便走进了店堂。只见装着大虾的木桶里的水,灰蒙蒙地沉淀着。信吾用手指触了触龙虾。大概是活的,可它却纹丝不动。海螺大量上市,他便决定买海螺。 “要几个?”老板问。 信吾迟疑了片刻。 “是啊,三个;要大的。” “给您收拾一下吧。好哩。” 老板和儿子将刀尖插进海螺壳里,将螺肉剜了出来,刀尖碰在贝壳上发出的嘎吱声,信吾觉着有点讨厌。 他们在水龙头处冲洗过后,麻利地切开了。这时候,两个姑娘站在店铺前。 “买点什么吗?”老板边切海螺边问道。 “买竹荚鱼。” “几条?” “一条” “一条?” “嗯。” “一条?” 这是稍大一点的小竹荚鱼。姑娘对老板这种露骨的态度似乎不怎么介意。 老板用纸片把竹英鱼包好,递给了姑娘。 她身后的另一个姑娘,从后面捅了一下前边的姑娘的胳膊肘,说: “本来不是要鱼嘛。” 前边的姑娘把竹荚鱼接过来之后,又瞧着龙虾。 “到星期六还有龙虾卖吧?我那位喜欢吃虾。” 后边的姑娘什么也没有说。 信吾吓了一跳,偷偷瞧了姑娘一眼。 她们是新近下海的娼妓。整个背部露了出来,脚上登着布凉鞋,是一副很健美的身躯。 鱼店老板将切细的海螺肉扒到案板正中,把它分成三份,分别塞进三只贝壳里,啐了一口似的说: “那种人,镰仓也多起来啦。” 对鱼店老板这种口气,信吾深感意外。 “不过,蛮一本正经的嘛。令人佩服呀。”信吾仿佛在否定什么。 老板随便地将螺肉塞进贝壳里。信吾却奇怪地注意到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心想:三只海螺肉都绞在一起了,各自都不能还原到自己原来的贝壳里了吧。 今天是星期四,距星期六还有三天。信吾在想:最近鱼店经常上市龙虾。那野姑娘将怎样烹调这只龙虾让外国客人吃呢?龙虾无论煮、烧、蒸,随便烹调,都能成为佳肴。 信吾对那姑娘的确抱有好意,但过后他自己内心不由地感到无限寂寞。 信吾一家四口,却只买了三只海螺。因为他知道修一不回家吃晚饭,他并不明显地表露出对儿媳菊子的顾忌。鱼店老板询问买几只时,他无意中竟把修一除去了。 信吾途中路过莱店,又买了白果带回家里来。 四 倍吾破例地买鱼带回家里来,可保子和菊子都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 或许是因为没有看见理应一起回家的修一,她们为了掩饰这方面的感情吧。 信吾将海螺和白果递给了菊子,尔后随菊子走进了厨房。 “给我一杯白糖水。” “嗯。这就给您端去。”菊子说。信吾自己拧开了水龙头。 水槽里放着龙虾和大虾。信吾觉得这完全符合自己的想法。在鱼铺里,他是想过要买些虾的。但是,最终想不起买这两种虾了。 信吾望着大虾的颜色说: “这是好虾哟!真是很有光泽哩,太好了。” 菊子一边用刀背敲开白果,一边说: “您特地买这些白果回来,可都不能吃呀。” “是吗?大概是过了季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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