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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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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枝是打算作今生今世最后的诀别,才去见一面的吧。由于你的缘故,我和初枝都丢掉了对小姐的依恋。” “是不是如同我所说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了?不需要永远为不自然的母女关系所困惑嘛。” “是的,小姐的婚事也彻底告吹,一了百了啦。” 阿岛把悲伤深藏起来,提醒伯爵道: “如想到替别人当了牺牲品,初枝也会死心的吧。对那孩子来说,是非常痛苦的报恩。” “你是戴着陈腐的情理假面具,故意来讲令人讨厌的话吧?” “现在,我也作为礼子的母亲明确表示解除婚约。由于初枝认为自己已死,我就增添了袒护礼子的力量。” “对于礼子的事,她有名正言顺的父母亲,我用不着同你商量,关于初枝的事我是永远不会逃避的。当然也出于惩罚礼子,才做了那种事。但是,你也可以把初枝和礼子分开来考虑。等你心平气和,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时,我们再见面也行。” 伯爵起身,连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阿岛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 从伯爵的口气中阿岛感觉到他和礼子结婚的念头已经打消,所以也就不再与他顶撞。像是被赶走似的,她走出客厅,忽然感到脚下的草坪变得朦胧起来,水灵灵的绿色奇怪地在眼前膨胀开来。 她朝石门方向蹒跚而去,抓住了门廊。上面的铁皮略带温热。 “危险!” 随着一声叫骂,汽车猛地急刹车。 驾驶员伸出脑袋在咂嘴。 阿岛慌忙躲开,身体倚靠在土坡上,往车里一看,只见车里有男女二人,作为夫妇,女方显得未免太年轻,太妖艳。 那是礼子的姐姐房子和村濑。 然而,阿岛和房子互不相识。 这对夫妻正在为礼子的亲事而奔波。阿岛当然不知道这些事。 阿岛沿着洋式土坡下到门前的广场,这时,身穿和服裤裙的工读生追上来。 “对不起,伯爵要我问,您在东京要住到什么时候?住哪家旅馆?” “你?” “您有什么事吗?刚刚来了客人。” “很冒昧,请问客人是谁?” “是村濑先生。” “村濑先生?” 阿岛心不在焉地重复了一遍后说道: “总住筑地的信浓屋旅店,不过,今天晚上我就要回故乡了。” 一回到有田家,初枝飞奔到大门口迎接阿岛。 “妈妈,到哪儿去了?出了什么事?脸色不对头。” “怪讨厌的,眼睛能看见,光注意人家的脸色。” “对,对。还是眼睛看不见时更了解妈妈。” 阿岛好像要打岔,便问: “一个人留在家里怎么样?” “很有意思呀,一直在学习。” 在朝子的书桌上摊有打开的小学理科教科书及参考书。 阿岛朝它瞟了一眼。 “今天,朝子小姐从学校回家途中绕道去别的地方,回来要晚。她在做家庭教师。” “是吗?初枝又是她家里的弟子,她很忙呐。” “是的,一周要去三次。” “不那么干活,是不是有困难?” “指金钱方面?不太清楚。” 初枝摆出一副既幼稚又严肃的面孔,仰视着阿岛。 “我说,妈妈,朝子不在家,所以,妈妈不做几个晚餐的菜请有田先生尝一尝?” “对呀。” 阿岛忽然望了望初枝,说: “好,就这么办。不知道有田先生喜欢吃些什么。您跟奶妈一起去上野的食品店买点东西来。” 说着,把钱包递给初枝。 “初枝,听说过村濑这个人吗?” “村濑?” 初枝大吃一惊。 “那不是小姐的姐夫吗?妈妈,是到小姐那里去了吧?” “不对。” 阿岛摇摇头,似乎在掩饰自己的狼狈。 初枝满脸疑惑,默不作声。 她不再追问,邀奶妈出去了。 下面轮到自己动手了,阿岛到厨房一看,在见惯豪华餐馆的她看来,奶妈和初枝采购来的东西,简直像小孩过家家玩似的拿不出手。不过,她又想这大概就是家庭生活。 “这里太狭窄啦,你到那边去。” 厨房很小,初枝也进来动来动去的话,便会身体相撞无法操作。 有田从研究室回到家。 初枝跑到门口,双膝完全着地,说: “您回来啦!” 于是,就像习惯成自然似的,轻松愉快地鞠了个躬。 “哦。” 有田略显惊慌。 初枝把装有田平常穿的衣服的无盖筐拿到客厅。 像把它推出去似的搁到有田的脚跟前,她有点一本正经地坐到离他稍远一点的地方。 “好啦好啦,你不要忙乎。” 有田笨手笨脚地更衣。 初枝不好意思地瞧了瞧有田脱下的西服,无奈地耸着肩,支起腿准备去叠。 有田慌忙阻止。 “请不要管它,真的。” “哎。我是在学朝子小姐的做法。” 然而,初枝却不懂西服怎么叠,她红着脸仰视母亲。 “真是没用的人。” 阿岛笑着伸出手。 阿岛对初枝的所为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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