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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不,不是想让孩子看,是想让这位照看孩子的人看……”大谷看着若子笑了。

  若子红了脸,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露出两个酒窝。

  “但是,正像你所说的,还没有带着婴儿来看京都艺妓舞的人呢。”大谷接着说,“是啊,想起来了,那时候,让婴儿看彩虹,还受到你的批评了呢。”

  “哎唷,我说这么小的时候就由父亲抱着看彩虹,真是幸福呢。”

  由于大谷很亲热,麻子说话的语气也很亲切,然而两人只不过是同坐过一趟火车而已。

  麻子心里有些不安,透露出是和姐姐一起来的。

  “今天早晨经过琵琶湖时,还和姐姐说起彩虹来呢。”

  “是吗?我也想可能是你姐姐。”

  大谷向百子那边看了一眼。

  百子走过来,鞠了鞠躬。

  “这位是大谷先生。”麻子介绍说。

  “上次在火车上,孩子受到你妹妹十分亲切的关照……”大谷对百子说。

  “噢,这孩子对谁都很亲切。好像强行推销她的亲切似的,都让人感到有些为难。”

  大谷惊讶地看着百子,注视着百子的脸。

  百子晃眼似的向大谷看了一眼,大谷低下了头。

  大谷感到自己的眼睛里燃烧着百子的目光。百子白皙的额头也印在大谷的眼帘。

  麻子躬身凑近婴儿,说:“已经过了生日了吧。因为那时候,你说她9个月了。”

  麻子一边看着婴儿,一边自然地靠近若子坐了下来。婴儿睡着了。

  若子在膝盖上把婴儿向麻子那边挪了挪,要递给她。

  “行了。把孩子弄醒了不好。”麻子说完,用小指指尖碰了一下婴儿的耳垂。有一股婴儿的味道。还隐约夹杂着若子的头发的味道。

  麻子十分温和地说:

  “多可爱的耳朵啊。”

  “这耳朵很像她妈妈的。”若子说。

  麻子和若子对视着,脸相隔很近,几乎感觉到对方温和的气息。

  若子只施有一点淡淡的浅妆,耳周围的肤色似乎显得更加白皙。

  她那淡茶色的瞳孔,清澈、天真而又亲切。

  她那瞳孔周围的茶色,似乎也比一般人淡些,把麻子吸引过来。

  大谷在两人的头上说:“这个看孩子的小姐,是小千惠子的母亲的妹妹。还是做妹妹的热心啊。”

  百子责问道:“这么说,无论是哪里的姐姐都不热心喽?”

  “也许是的。”

  若子听大谷这么说,不由看了一眼百子。而百子却显得若无其事似的。

  “但是,我叫大谷,这你是很清楚的。因为我给过你名片。”大谷说。

  “不。”麻子微微红了脸,“我只看了旅行皮箱的名签。”

  “噢——这可不能疏忽。”大谷现出惊愕的样子,“那就重新……”

  大谷说着,把名片递给了站着的百子。

  百子像商量似的看着麻子说:“我只有父亲的名片……”说着,从手提包里找出了名片。

  大谷看过名片,又看了看百子和麻子。

  “是水原先生的女儿吗?建筑的……失礼了。”

  “不。”

  若子吃惊地把婴儿抱在胸前,同时站了进来。她面无血色,看也不看后面,径直向前面走去。她的腿有些发软,险些跌倒。

  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怎么了?”百子问。

  “嗯——”

  大谷也惊呆了,立即从后面追去。

  百子看着麻子的脸,说:“怎么了?孩子屙屎了?”

  “大概是吧。”

  大谷在走廊里寻找,没有见到若子。

  若子不顾一切地走出了南座。

  她急匆匆飞快地走,要把见到两个姐姐的事告诉母亲。

  若子快到家时,才猛然想起来母亲到大德寺见父亲去了。

  在这之前,她似乎没有听到抱在怀里的婴儿的哭声。

  三

  今年春天的京都艺妓舞唱的“欣然作歌词,回想年轻时,只园风流”,是吉井勇作的词。

  《京洛名所鉴》这一表现巡游名胜的舞蹈,其名胜中有缅怀歌道莲月的《贺茂新绿》、缅怀染织道友禅的《四条河风》、缅怀画道大雅堂的《真葛雨月》、缅怀茶道吉野太夫的《岛原露寒》、缅怀书道光悦的《鹰峰残雪》,在舞台上寻访诸技艺之道的先辈的行踪。

  百子和麻子坐在舞台近处。

  麻子在后面的座位上发现了大谷,但若子不在。

  “就大谷先生一个人。那个人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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