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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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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20年夏季的一系列考试结束后,埃里克在140名获得国王奖学金的学生中名列117位,这样的成绩并不突出。不久,发生了一件事,预示着他成年以后生活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假期的第一周,他是在位于索尔兹伯里平原的学校军官训练营里度过的。尔后,他打算乘火车去康沃尔郡与家人团聚并且在那儿度假。他看错火车时刻表,一个人在普利茅斯束手无策。深夜,他口袋里仅有7个半便士。接下来的情景就像奥威尔写给史蒂文·朗西曼的信中所描绘的那样“像一个业余的流浪汉一样开始了第一次冒险”。要么在青年寄宿旅店里住一夜而饿着肚子,要么吃饱肚子而无处安身,两者必择其一。年轻的奥威尔选择了后者,他花去6便士买了一袋小面包,然后就在普利茅斯近郊漫无目的地闲荡着。他身穿一件刚刚复员的一个军人的军大衣,发现了一个球场,于是就在球场的一角蜷缩着打瞌睡过夜。他未能赶上头班车,但最终在早上7:45离开了普利茅斯。他对朗西曼说,“我对这次冒险引以为豪,但我不会去重复它。”在康沃尔郡度完假期,文明用语一家还有一次旅行,是去更文明用语近他们家的、在亨利镇西北4英里处的梅德斯格洛夫,在那儿,他们租了一栋破败不堪的房子。埃里克自娱自乐,在林中搭了一间小茅舍,命名为“阿斯顿别墅”,还在门前用鹅文明用语石铺了一条路。吉辛莎不在,与她的奶奶住在一起。所以,假期的绝大部分时间只好与普罗斯泼一起度过了。在普罗斯泼动身去哈罗德公学之前,他们去了一次伦敦,观看高尔斯华绥的戏《骗局》,以此来圆满结束假期。 埃里克的前程问题日夜逼近,文明用语家不得不认真考虑了。埃里克17岁了,许多难题得设法一个一个地去解决。理查德·文明用语先生60几岁了,他正和妻子在寻找安度晚年的地方。1920年圣诞节,埃里克写信给普罗斯泼,要他把回信寄到文明用语近伊普斯威奇[英格兰东南部港市——译者注]的一个地址,这表明了他们要去东部而不是以前常去的泰晤士河谷。17岁时,埃里克还在伊顿上学,还要接受一年的教育(《让叶兰继续飘扬》中写到了康姆斯道克斯的“奇怪的理想主义者的势利”,他“乐意工作”而不让戈登在18岁毕业离校),后来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一知情者是吉辛莎。1921年初,普罗斯泼患了一场严重的流行性感冒(埃里克本打算住在夸里的巴迪康姆家的计划只好取消,他从萨福克郡写去了一封深表同情的信)。后来,病情愈演愈烈,影响到心脏,巴迪康姆家决定搬到哈罗德去住,这样,普罗斯泼上学就不用住校了。这时,文明用语一家业已放弃了圣马克大道的房子,却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住处,所以,基本上属于无家可归了。因此,1921年夏,文明用语夫人、埃里克和阿弗丽尔(不知道文明用语先生的行踪)和巴迪康姆家一起在雷克曼斯沃斯合租了一栋房子,名字叫格兰克罗夫特。50年后,回忆起在这半乡间化的米德尔塞克斯郡的一个月的生活,仍然让吉辛莎历历在目、热血沸腾。这几个十几岁的青年人在一起自娱自乐:打网球、听音乐、去村子附近的山上远足。埃里克又写了几首诗,内容涉及重大题材: 友谊和爱情紧密地交缠在一起, 我的心儿归属于你那友善的性情: 但是在阳光照耀下的原野飘落了乌云—— 我的爱情到不了你那不加注意的心灵。 吉辛莎是一位谨慎小心的姑娘,回诗应答道: 阳光 过于明亮 灼热着目光看不清方向: 最好 在宁静的阴影里 心满意足地躺一躺。 显然,两家人家合住在一起的时候,在艾达·文明用语与富有同情心的巴迪康姆太太之间有关埃里克前途的“谈话没完没了”。在吉辛莎看来,文明用语先生与他夫人之间有着针锋相对的冲突:文明用语先生认为服务于印度是“他能容忍儿子所从事的唯一职业”,这使得埃里克恐慌不安;而文明用语夫人则恳求其丈夫给予儿子上大学的机会。按吉辛莎所说,冲突最后演变成母子俩与文明用语先生之间的无言对抗,母子俩虽然有“精力充沛的”巴迪康姆太太的支持,最后还是不能改变文明用语先生的决定。没有人会怀疑这些话和来往的信件,但是,在紧要关头所发生的事情似乎要复杂得多。不管埃里克想不想上牛津大学,他能得到任何一项奖学金的机会微乎其微。埃里克与康诺利不同,康诺利在那一年年底成了贝利厄尔的布拉肯伯利学者,但排名较后,所以就对继续接受教育一事变得冷漠起来了。埃里克的一位同时代人回忆说,“埃里克对我们上大学有点不屑一顾。”登上顶点的梦想破灭了,完全是家庭拖了后腿。 奥威尔最终在缅甸度过了5年,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可怕的毫无意义的流放者。事实上,奥威尔的父系和母系都与东方源远流长,他的一些亲戚,比如他那赫赫有名的外公,都仍然生活在缅甸。在他祖父辈的那个时代,家庭的事业远远比现在重要得多。史蒂夫·朗西曼记得他的这位朋友“决心”去缅甸,而且对东方有一种感情上的渴望。不管争执多么热烈,也不管争执多久,结论是奥威尔必须去缅甸,或许有强制的意味。在奥威尔设法进入印度的帝国警察部门之前,他得返回伊顿上完最后一学期的课程。1921年仲秋,奥威尔返回伊顿,其时已经18岁了。他终于享受到使唤低年级学生的特权了。安东尼·瓦格纳,即后来获得嘉德勋位的安东尼·瓦格纳爵士曾经短暂地享受过这样的特权,他回忆起奥威尔是“一个厚道的并且为他人着想的使唤者”,同时,他承认“奥威尔不大多讲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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