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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五 伊川先生语一(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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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邪则诚自存,不是外面捉一个诚将来存着。今人外面役役于不善,于不善中寻个善来存着,如此,则岂有入善之理?只是闲邪,则诚自存。故孟子言性善,皆由内出。只为诚便存闲邪,更着甚工夫?但惟是动容貌、整思(一作心)虑,则自然生敬,敬只是主一也。主一,则既不之东,又不之西,如是则只是中。既不之此,又不之彼,如是则只是内。存此,则自然天理明。学者须是将(一本无此字)敬以直内,涵养此意,直内是本。 天地之化,虽廓然无穷,然而阴阳之度,日月、寒暑、昼夜之变,莫不有常,此道之所以为中庸。 道则自然生万物。今夫春生夏长了一番,皆是道之生,后来生长,不可道却将既生之气后来却要生长。道则自然生生不息。 释氏之学,更不消对圣人之学比较,要之必不同,便可置之。今穷其说,未必能穷得他,比至穷得,自家已化而为释氏矣。今且以迹上观之:佛逃父出家,便绝人伦,只为自家独处于山林,人乡里岂容有此物?大率以所贱所轻施于人,此不惟非圣人之心,亦不可为君子之心。释氏自己不为君臣、父子、夫妇之道,而谓他人不能如是,容人为之而己不为,别做一等人,若以此率人,是绝类也。至如言理性,亦只是为死生,其情本怖死爱生,是利也。 “敬以直内”,有主于内则虚,自然无非僻之心。如是,则安得不虚?“必有事焉”,须把敬来做件事着。此道最是简,最是易,又省工夫。为此语,虽近似常人所论,然持之(一本有久字)必别。 天子七庙,亦恐只是一日行礼。考之古,则戊辰同祀文、武;考之今,则宗庙之祀亦是一日。 祭无大小,其所以交于神明、接鬼神之义一也。必斋,不斋则何以交神明? 历象之法,大抵主于日,日一事正,则其他皆可推。洛下闳作历,言数百年后当差一日,其差理必然。何承天以其差,遂立岁差法。其法,以所差分数,摊在所历之年,看一岁差着几分,其差后亦不定。独邵尧夫立差法,冠绝古今,却于日月交感之际,以阴阳亏盈求之,遂不差。大抵阴常亏,阳常盈,故只于这(一作涨)里差了。历上若是通理,所通为多。尧夫之学,大抵似扬雄,然亦不尽如之。常穷味有二万八千六百,此非人所合和,是自然也;色有二万八千六百,又非人所染画得,亦是自然也;独声之数,只得一半数不行,盖声阳也,只是于日出地上数得,到日入地下,遂数不行,此皆有理。譬之有形斯有影,不可谓今日之影,却收以为来日之影(据《皇极经世》,色、味皆一万七千二十四,疑此记者之误)。 君子宜获佑,然而有贫悴短夭,以至无继者,天意如何?气钟于贤者,固有所不周也。 闲邪则固(一有主字)一矣,然(一作能)主一则不消言闲邪。有以一为难见,不可下工夫。如何(一作行)一者?无他,只是整齐(一作庄整)严肃,则心便一,一则自是无非僻之奸。此意但涵养久之,则天理自然明。 “必有事焉”,有事于此(一作敬)也。“勿正”者,若思此而曰善,然后为之,是正也。“勿忘”,则是必有事也。“勿助长”,则是勿正也。后言之渐重,须默识取主一之意。 修养之所以引年,国祚之所以祈天永命,常人之至于圣贤,皆工夫到这里,则有此应。 宗子法坏,则人不自知来处,以至流转四方,往往亲未绝,不相识。今且试以一二巨公之家行之,其术要得拘守得须是。且如唐时立庙院,仍不得分割了祖业,使一人主之。 释氏尊宿者,自言觉悟,是既已达道,又却须要印证,则是未知也。得他人道是,然后无疑,则是信人言语,不可言自信。若果自信,则虽甚人言语,亦不听。 学者之流必谈禅者,只是为无处捞摸,故须入此。 “大德敦化”,于化育处敦本也;“小德川流”,日用处也。此言仲尼与天地同德。 有言:“未感时,知如何所寓?”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更怎生寻所寓?只是有操而已。操之之道,敬以直内也。” “刚、毅、木、讷”,何求而曰(一作以)近仁?只为轻浮巧利,于仁甚远,故以此为近仁。此正与“巧言令色”相反。 有土地,要之耕而种粟以养人,乃宜。今以种果实,只做果子吃了;种糯,使之化为水饮之,皆不济事,不稳当。 颜、孟之于圣人,其知之深浅同,只是颜子尤温淳渊懿,于道得之更渊(一作深)粹,近圣人气象。率气者在志,养志者在直内。 “率性之谓道”,率,循也。若言道不消先立下名义,则茫茫地何处下手?何处着心? 文字上(一有虽字)无闲暇,终是(一无二字)少工夫。然思虑则尽不废。于外事虽奔迫,然思虑尽悠悠。 释氏之学,又不可道他不知,亦尽极(一作及)乎高深,然要之卒归乎自私自利之规模。何以言之?天地之间,有生便有死,有乐便有哀,释氏所在便须觅一个纤(一作缀)奸打讹处,言免死生,齐烦恼,卒归乎自私。老氏之学,更挟些权诈,若言与之乃意在取之,张之乃意在翕之,又大意在愚其民而自智。然则秦之愚黔首,其术盖亦出于此。 天地之间,只有一个感与应而已,更有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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