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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竹亭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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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里白湖方义门子弟,咸秀杰名仕版,而于泳道父其尤者也。始泳道未遇贡举时,实以才志自奋于京师,贵人咸品之,连延誉上所,即被内选,出司牢盆民,奏最,典大县细满归,创水竹亭先庐。奉亲之隙,出与宾客接,幅巾野服,命僮抱琴,尊之亭所,相与抱酒说诗文为事,穷亨淹速,一不以属意,一时文章家多为记咏。卷既充,又索叙引于友人杨维桢。 维桢尝闻其论曰“某读《南史》书,称会心不必在远,翳然林木,即有濠濮之趣”,未尝不叹。以为缙绅阀阅、豪族大官捐千金买佳园池、崇美屋,其中育以珍禽奇兽,树以名卉异木,论其一时侈盛,平息侯之甲第,无以喻其雄;河阳梓泽之形胜,无以喻其浥也,然欲求一日之安于是,不能得也。故予一亭费甚约、规甚素,取诸水竹者甚廉,而其适安之乐,自谓过之不倍不翅也。人有志于适安者,不敢如是耶? 余以泳道之言似矣,又将有进于是者何?居夫高上于野,以草木水泉骄,其君而不出者,狷者之为也。既得志,而患失之,退以窃狷者之乐以为乐,又俞者之为耳。俞与狷,皆中行所不与。泳道于道务中行,则狷与俞不足告泳道者。今夫水散也,有雨之德焉;积而厚也,有负戴之功焉。君子观于水也,思夫施于物者。竹有贯岁之节、不易地之性焉,君子观于竹也,思夫贞一于己者。若是,则泳道之登高也,取诸物以赞乎己、以及乎物至矣,又岂徒草木水泉之适云乎!泳道尚竹,余言泽之,以为何如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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