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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疏解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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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之初兴,吴郡儒者徐达、左良夫辑颜、曾四子书,羽翼《论》、《孟》,垂三百年。嘉兴高阳庭坚独取颜子书,为之删定疏解,粲然可观,而颜子之书遂大显于世。余为叙之曰: 吾夫子赞《易》、删《诗》《书》、修《春秋》,因仍旧典,未尝自为书。孔子之弟子皆无书,故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又曰:“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不见知而不悔。”此孔子之家法也。仲尼卒而微言绝,七十子之徒没而大义乖,庄、列虚无之学,阴阳名法,谈天非马之流,各以其宏辞雄辨驰于斯世。孟子湣斯道之芜废,不得已而为书以矫之。然而遁世勿用之义,亦少微矣。若颜氏,则真得孔氏之家法者也。山庭绕斗,端门授书,天将以夫子为木铎。孔子居见龙之位,则颜子居其潜天命之矣!夫如是,则何敢有书?步亦步、趋亦趋,夙兴夜寐,苦孔之卓,见其进而未见其止,则何暇有书?不违仁者,三月也,不违如愚者,终身也。忘仁义、忘礼乐而至于坐忘也。端而虚,勉而一,夫子犹以为未可也。惟道集虚,惟夫子废心而用形,此颜氏子之好学也。夫又何事于书?然则徐氏、高氏之于颜子也,不厚诬颜子哉?曰:非然也。挽近世之学者,以俗学相蒙,以邪学相盖,有人于此辑先儒之坠言,理遗书之朽蠹,仿隆古之衣冠而学其声咳,是亦行古之道也。 颜子邈矣。因颜子之书而深惟其所以不为书之旨意,考潜见之德,正述作之义,洙泗之微言大义,可以不远也。汉高诱注《短长》、《淮南》,宋高似孙辑《七略》,咸为博雅之宗。今庭坚氏注《颜子》,立专门之学,高氏于儒林,世有人矣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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