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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倪雅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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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少未尝事龊龊,负气好辩,必欲屈座人。一日,遇倪君于客馆,其年又少,而气则过余。与之论兵家书,穷昼漏,余不能屈也。故余且异君,而君亦不鄙余,遂相与定交焉。自是每见,必挟史以评人物成败之是非,按图以考山川形势之险易。或命酒对酌,歌呼淋漓,意气慨然,自谓功名可致,不难也。 中罹变虞,余旅食江上,别君者累年,屏伏摧沮,曩时之意尽矣。及归而访君城南,则亦载笔仆仆,新辟为宥府掾曹署。间问之,则曰:“亲老矣,方急于禄养,余非吾事也。”间出其从征时所为渡长江,逾长淮,登龟山,过盱眙、寿春诸诗读之,皆悲壮沉郁,感风物于一时,怀英雄于千古者,然后知君虽折而气不衰,其过余者固在也。 今年春,檄调松江幕,旦过辞,且求所谓赠言者。余闻良材之木,不就刻斫,则无以为美观;逸足之驹,不服调御,则无以能致远;瑰玮魁闳之士,不遭困约卑屈,则无以益智虑而成志业。使吾二人者,当时以迈往之气,未试之学,骤进而用之,则今宁不有悔乎?故凡不达于少者,非不幸也。 虽然,君今出而与有民焉,苟尽心于为政,则此而上,犹阶而升堂也,功名果何难致哉!若余日习荒陋,不能自白于世,闻海隅多弃地,可耕以卒岁,则愿受一廛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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