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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二年七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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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札付中书省曰:“门下侍郎韩维尝面奏范百禄任刑部侍郎所为不正,及有非理事十余件,经今多日,疑无奏牍,及令开具闻奏,却称须俟讨寻。(御集赐韩维手札:“卿向日延和殿奏,待与范百禄理会十数事,可只今开具进入。”不知是何月日,今附此。)夫辅臣奏劾臣僚,当形章疏,明论曲直,岂但口陈,意无迹。既无明文,何异奸说?维为辅臣,不正如此,朕何赖焉!可罢门下侍郎,守本官分司南京,仍放谢辞。”(百禄与维争收例归中书事,在二年三月二十八日。苏轼三年十月七日云云可考。) 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吕公著即上疏言:“臣伏思陛下自临政以来,慈仁宽大,判别忠邪,于辅弼之臣每加优礼,故得上下安乐,人情悦服。今来韩维必是进退之闲语言乖谬,上触龙鳞,然维昨与范百禄争论刑名等事,若以为性强好胜则有之,亦未见奸邪事迹。若以奏劾臣僚当有章疏,则自来大臣造膝密论,亦未尝须有章疏。比来批语所罪,恐未足以风示四方。兼维素有人望,久以直言废弃,陛下初政清明,方蒙收用。忽然峻责,罪状未明,虑必有雠嫌之人飞语中伤,以惑圣听。况五六十年来,执政大臣未曾有此降黜,恐中外闻之,无不惊骇,自此人情不敢自安。臣又窃思皇帝陛下春秋方富,正赖太皇太后陛下训以仁厚之道,调平喜怒,以复仁祖之政。若大臣仓卒被罪,则小臣何以自保?臣受陛下恩,与常人不同,意欲致君于尧、舜,措国于不倾,以报陛下。故今来虽当雷霆之怒,不敢爱身,以陷陛下于有过之地。伏望少回圣虑,其批降指挥见只在臣处收掌,听候圣旨。” 是日,公著又言曰:“臣适来已具奏论韩维不当责降。臣待罪宰臣,若人主有过举,臣第一合当论列。况韩维素有时望,今来罪名不显,忽行责降,除命若出,物论必然大骇,皆以朝廷为失政,致陛下于有过之地,臣亦何安。伏望圣慈特赐包容,且令安职,俟其有请,听使去位,以全君臣之大体,免致中外讥议。”是日晚,中批付公著曰:“览卿所奏,为罪韩维事。维不惟性强好胜,今日观维族人、知识布在津要,与卿孰多?以此人多不平。维之强横,若俟其有请而后罢,则今后朝廷何敢行事?纪纲自此不复振也。卿更详度,作文字进入。” 中书侍郎吕大防亦上奏曰:“今夜吕公著封送录到降付中书省御批指挥一件,为门下侍郎韩维面奏范百禄不当,可守本官分司南京;及称一面奏缴元降指挥。臣窃详韩维忠谠有素,士望甚高。陛下自初临政,擢维于沈滞之中,委以柄用,贤士大夫莫不称颂盛德,为之相庆。一旦忽以奏事差失,遽行谴责,恐非所以风示四方,开接众正之体。吕公著不令臣知,一面论列,必已竭尽至诚,上裨圣治。伏望天慈详察,特为开纳。况维所坐至细,止是拙于奏陈,未可加以重责。若此命一出,则人人有不自安之意,系今日治体之根本。伏望深思而熟察之,少息雷霆震耀之威,使全臣子进退之分。臣不胜至恐至愿!”(大防札子,其家尚存奏本,有封还御宝,乃七月十三日所上,今附此。)中批付大防曰:“览卿所奏韩维事。维为大臣,言臣僚过恶,自当公行,岂有口陈而已者?此不为罪,何耶?宜依已降指挥施行。日后果有臣僚烦言营救,必当重行贬窜。” 癸亥,公著复上奏曰:“昨日,两具札子,论列韩维不当责降事,伏蒙圣恩特降批旨,稍霁威严,仍令臣更详度作文字进入者。臣所以区区论奏,盖以韩维于兄弟中最有美誉,亦别无奸邪显状,若诏命一出,恐必致四方讥议。臣伏思陛下自去春以来,包容蔡确等,使自引去,独于韩维不能少忍耶?且门下侍郎位遇至重,自非罪恶彰显,必俟其有请,即听去位,最为得体。伏乞圣慈少留神虑,其元降到指挥谨同封进入。”是日,中批付公著曰:“卿所奏韩维于兄弟中最贤,以兄弟推之,则粗有虚名,若考实则未闻。维之欺罔,宜在不赦,然以卿累言,更不欲重责,止以其罪罢门下侍郎,与一知州差遣。卿宜先定一州郡,实封进入,续降出文字施行。”公著即上奏曰:“祖宗朝,执政以罪罢,亦皆有带职或转官,告词内不说事因,只平罢者;但不因陈请,即非美罢。近世吴奎,神宗以其留韩琦、排王陶,自礼部侍郎、参知政事除户部侍郎、资政殿大学士、知青州;臣兄公弼,为与王安石、韩绛争事,亦是不因陈请,自枢密使、刑部侍郎除观文殿学士、吏部侍郎、知太原府。今来韩维若只不与转官,令带旧职知州,即是罢黜,然但恐命下之日,执政、辅臣及台阁、侍从必更有论执政者。今拟上邓、襄两郡及令带资政殿大学士,更乞裁酌。” 甲子,诏韩维除资政殿大学士、知邓州,然犹用前责辞。公著乃与中书侍郎吕大防同奏曰:“此大事也,更乞访问太师文彦博。”同知枢密院范纯仁言:“臣窃闻韩维有与外任指挥,臣伏见韩维公忠笃实,禀于天性,议论赏罚,据理直陈,尽心国家,不避嫌谤,陛下用为执政,可谓股肱之良。伏惟陛下宽仁大度,委任群臣、进退辅弼,咸以至公。今韩维未闻别有大过,不俟封章陈请,遽然逐去,必有奸人密行谮诉,上误圣聪,致陛下用贤不终,使大臣失进退之节,实恐正人失望,有亏圣政。伏望陛下深加睿思,或因臣僚开陈,却令追寝前命,以成帝尧舍己从人之德,以继商汤改过不吝之美。臣被恩殊异,难以缄默,伏望圣慈深赐采察,天下幸甚!臣与韩维亦沾姻戚,既欲上裨圣化,难以避嫌自安。更乞圣慈遍询文彦博、吕公著已下诸大臣,则知维之邪正。若维果是正人,则虽有些少过失,全望陛下主张;若以小过去之,是使奸人得计,恐非天下之福。臣闻谤韩维者多言其引用亲戚,乞陛下将进用过韩维亲戚遍问三省,元是何人发意,因与不因韩维,自然有无阿私事状明白,庶不误陛下至公之意。” 中书舍人曾肇封还韩维词头,具奏曰:“窃以朝廷进退执政大臣,上系国体,下动人听,苟有未安,所害不细。今陛下责韩维以尝面奏范百禄所为不正,及有非理事十余件,及令开具闻奏,却称须俟讨寻,既无明文,何异谗毁。臣伏思韩维所言,诚出于谗,则固不为无罪,然未见维指陈百禄不正及非理事迹,则其言是非尚未可知。若百禄果有不正及非理事迹,则维言为当,罪在百禄;若百禄无之,则维不为无罪。伏望诏维指陈百禄不正及非理事迹,然后陛下质以公议,则是非自见。所有诰词,臣未敢修撰。”太皇太后批付肇曰:“辅臣奏劾臣僚,岂有案牍不具,徒口奏而已者?盖是出于容易,谓予听览可欺也。以此罢其职,岂谓与范百禄较证是非,然后为有罪耶!宜依前降指挥,作文字施行。” 肇复具奏曰:“臣前日辄稽诏命,妄陈所见,退省僭冒,恭俟刑诛。不谓陛下赦其狂愚,特赐诏札,委曲诲谕,如父训子。臣岂不知从命顺旨为得礼,逆命咈旨为有罪?然臣一门之内,世受国恩,陛下擢臣备位近侍,德泽深厚。臣傥贪于承命,怀不尽之心,致天下之论谓陛下听决万几,三年于此,辨别忠邪,赏罚功罪,无不曲当,而独于此有过举之累,则臣之负国,罪何可逃?臣之报君,义将安在?此臣所以不避万死之责,倾写肺肝,冀有补于万一也。臣前奏乞令韩维指陈范百禄所为不正及非理事迹,非欲令维与百禄较证是非,正欲考核维之欺君与不欺君尔。若维所陈皆中百禄之病,则是维为执政,敢为朝廷别白邪正是非,真得大臣之体,虽案牍不具,出于口奏,岂可谓之欺哉?若维所陈皆失事实,则其欺君罔上,事理灼然,明正典刑,人心自服。盖执政大臣参预国论,其于论议臧否人物,不必一一具述文字,但顾所言当与不当,推而行之,人心服与不服尔,岂以一无文字便谓之欺?惟是百官有司有所陈列,须具札子、奏状自达,非如执政大臣朝夕进见,故不得不然也。古者坐而论道,谓之三公,岂以具案牍为事哉?今陛下责维徒口奏而已,遂以为有欺君之意,臣恐命下之日,人心眩惑,以为陛下以疑似之罪而逐大臣,恐于陛下威德不为无损也。执政大臣自此以维为戒,无敢开口议论臧否人物,君臣上下更务形迹,恐非陛下推赤心以待大臣之谊,亦非大臣展布四体,以事陛下之道也。夫执政大臣,天子之所礼貌,所与共安危治乱者也。古人以为人主之尊如堂,群臣如陛,廉远地则堂高。又言二千石尊重难危,乃能使下。夫二千石盖一郡守尔,犹不可轻易去之,况陛下左右执政之臣,有堂陛之势者乎?臣受陛下厚恩,食朝廷重禄,岂肯私一韩维,以负陛下?然臣惓惓不能自已者,为朝廷惜进退大臣之体尔。伏望陛下察臣此心,澄神熟虑,傥蒙采录,乞如臣前奏施行。”不报。 先是,左司谏吕陶累章论维:“怙势任情,阴窃威柄。方陛下垂帘听政,不宜使大臣如此专恣。若不早赐罢免,邪计必行,邪党必胜,非朝廷之福也。”(陶家传云陶五上章论维,然未见陶五章。实录称御史论维多除用亲属,盖指陶也。陶论维除用亲属,亦不止一章。及维罢免时,陶已为谏官,不为御史矣。不知实录所称御史果何人。上官均自殿院与陶同日徙他官,或均固尝论维,但其章弗布尔。今依陶家传略存此数语,更须考详。今徽录、均传亦不载尝有章劾维,奏议亦无。)及是,又言:“伏闻有旨差韩维知邓州,此陛下深得制御大臣之术,耸动四海,慑伏万官,自古圣君英主无以过此,宗社幸甚!天下幸甚!然曾肇敢封还词头者,盖肇向忝中书舍人,累有臣僚弹奏,维素喜肇,力主张之,今日肇以此报德耳。臣又风闻肇与韩族议为婚姻,若果如此,圣明更赐审察。” 乙丑,左司谏吕陶为京西转运副使,殿中侍御史上官均为比部员外郎。(陶迁司谏,均迁殿中,在五月十六日丁卯。刘攽制集:上官均自殿中侍御史除兵部员外郎,叶祖洽自兵部郎中为礼部郎中,同一制。不知实录何故以均为自殿中改比外,当考。政目与实录同。)先是,侍御史杜纯、右司谏贾易等缘张舜民事劾陶、均面欺同列,而陶亦自请补外,上疏论朋党曰:(杜纯劾陶等欺同列,此据晁补之所为行状,且云纯坐是忤旨。贾易劾陶则据陶疏。均事当考。) 尝观古之圣君贤臣相与图治,能辟众正之路,杜群枉之门,功业隆而声名著者,其术无他,在乎绝朋党之患而已。朋党之患,不止于忘国家之事,以私己自营,挟疑似之说,以养交固宠。其患乃在乎中伤忠直尔。忠者先伤,则凡怀忠者不容;直者先斥,则凡任直者不免。夫然后率天下之人为不忠、不直,而相与共欺其君者,朋党之患耳。 人君不患不能知治道,而患不能知朋党;不患不能知朋党,而患在不能去朋党。昔者刘向论朋党数千言,李德裕推广其说,然二人者,卒为朋党之所害。使人主能知其弊,则二人者,岂有不能自明之理哉?故曰患在不能知之也。唐文宗聪明俊伟,有志于治,叹曰:“去河北贼易,去二李之党难。”始失其制,终成其乱,虽欲痛治,势所未可。故曰患在不能去之也。盖人主所恃以治天下、服万民者,公议也。朋党作,则公议亡,人心无所赖,上下相徇,毁誉乱真,人主虽独公其心于上,天下谁与同其是非忧乐哉? 臣视往事之变,嗟念久矣。起自疏远,无左右之助,陛下擢于众人之中,付以言责之任,感慨自誓,恨无死所,以报万一。然臣尝谓谏官、御史当尊朝廷,肃臣下,谨名分,正纪纲,远比周,然后为称职。故遇事必言,不暇恤己,抵牾同列亦既多矣,违戾权贵亦已甚矣。顷因程颐不严君臣之分,欲就别殿说书,臣以为礼贵防微,事宜戒渐,名分一僭,实生厉阶,乃献封章,论其不可。奏削方上,而陛下已悟其失,有旨改正,则是颐之妄请,不待臣言,而陛下已辨也。臣于颐素无嫌怨,所论奏者乃职事耳,非欲沮颐以伸己也。同舍缘此反目相视,不啻仇敌,阴怀睚眦,伺隙求报。 未几,张舜民罢职,台谏纷然共议营救,亦欲率臣同入文字。臣既思虑短闇,始欲救之,遂诺长、贰以谓可言。既而再思,理有不可。其后全台具疏,力来强臣,臣乃详论舜民之言不可从,舜民之罢不当救,面却其请,不敢雷同。及至召赴三省宣谕,其人各以为耻,怀怨愈深,意欲使臣不可独免,遂形恶奏,上凂圣聪。仰赖陛下睿明天纵,照见邪隐,社稷神灵弗佑非道,斯人党与不攻自破,孤臣获全,复进谏列,此天地之造也。今韩维之上客、程颐之死党,犹指舜民之事以攻臣,是朋党之势复作,而朝廷可欺,乃天下之深忧也。臣安可忍而不辩,忍而不去哉?所以辨者,小则欲明一身之枉,大则欲救天下之害也。愿陛下垂听而察焉。 大凡台谏供职之始,当有章疏,所言之事,必以远者、大者为先,近者、小者为后,此其体也。今政令之得失、生民之利害,必有大于舜民之事者,而不先言之,乃汲汲言臣者,意非他也,其一则贾易为程颐报怨也,其一则杜纯藉此以悦韩维也。韩缜误神宗之政事,韩宗师忝秘阁之除命,韩宗儒丑秽之迹,郭茂恂赃贪之罪,臣累尝弹劾,则维之憾臣亦深也。彼杜纯者,与韩氏为婚姻。绛既判北京,乞差纯为本路运判。朝廷起纯于停废之中而遣之。在河北未数月,召为大理少卿。荷德于韩氏,岂肯不报?其人天资刻深,持法苛峻,每断疑狱,主议惟重,以求合韩维之意。维多从其说,于是表里相成,与范百禄异论,维因此益嘉之。忽有侍御史之除,命下之初,不协公议,臣是时深欲论奏,适会傅尧俞等事未辨明,恐不知臣者谓臣又起争端,遂隐忍而罢。则纯之言臣以悦韩维,迹状亦明矣。至于贾易为程颐之党,则士大夫无不知之。 今二人者,不知何辞以罪臣也?谓臣已尝出言欲救舜民,既而不救,有反复之罪乎?是不许臣深思,而欲臣苟合也。昔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孔子闻之曰:“再斯可矣。”盖中人之性,烛理不能尽明,凡于事变,必再三思虑,则庶几无悔,虽圣人亦许之。夫以孔子之圣,许季文子之再思,而台谏不容臣之深虑,亦已过矣。谓臣见同官罢职,不出力以救之,为薄于风义乎?则事固有轻重,理固有取舍,不可执一而言也。臣虽不救同官,薄于风义,其过小也;其知不当救,而苟为辞说,附会党与以救之,则欺于朝廷,其罪大也。臣宁有小过,而不敢为大罪,宁致同列之深怨,而不误国家之大事,臣何愧也!臣之罪止于此,而言者源源未绝,必欲臣废逐而后已,臣深痛朋党之弊至于斯也。 夫朋党之人,寄佞于忠,托奸于直,济之以智,成之以敢,不可不察也。昔刘崇鲁(案:原本作刘栖楚,今据李磎传改正。)哭李磎白麻者,为谄崔昭纬也;张又新构李绅之冤者,为附李逢吉也。(案历代名臣奏议,张又新作刘栖楚。唐书载又新与栖楚同为逢吉构绅,而又新尤甚,则作又新为得实,今仍原本。)岂宜圣世复启此风?小分曹类,大成党锢,渐不可长也。臣伏闻真宗皇帝尝戒谏官曰:“不得潜为朋比,阴有中伤。”祖宗训戒,著在史册,安可忘哉? 恭惟皇帝陛下尧仁舜孝,规天广地,对扬祖考之光训,对越上帝之景命。伏惟太皇太后陛下圣哲仁慈,远出千古,四海治理,万几得失,神遇而心悟,其于邪正,了无遗察。臣虽以蝼蚁之命,立于虎豹之群,凭赖天地之力,未赐斧钺之诛,以安其余生而不忧。然臣有喋喋不能已者,盖众口可以铄金,积毁可以销骨,曾参杀人,入市有虎,言者三至,未免置疑,跬步一差,遂投朋党之陷穽,此臣之所以深忧也。夫竭力事君,有死无二,死得其义,有何憾为?臣之区区,惟恐不得死于陛下之斧钺,而将死于朋党之陷穽,则臣犹有憾也。伏望陛下哀怜鉴照,罢臣言职,免使纷纭之议,烦惑天听,臣不胜幸甚! 又言:“杜纯到台已来,朝廷累送刑名公事付台定夺,纯独持深议,意务在杀,与胡宗愈等各状论奏近日阿袁之事是也,(阿袁事当考。)此亦可见其附韩维矣。贾易既言臣,又欲率孔文仲同上殿论奏,文仲拒之。程颐素不与文仲往还,忽谒文仲,盛称贾易言臣之事,因以言诱文仲令助言之,文仲深不平其说,此朋党可见矣。”又言:“新除台官赵挺之乃邢恕妻兄,从程颐学,因杜纯荐为御史。以颐与纯之故,亦必言臣,惟陛下幸察。” 易凡五状言吕陶,其略云:“傅尧俞、王岩叟近尝弹奏陶为不曾论列张舜民事而面欺同列,言已有文字,蒙降朝旨令其分析。传闻吕陶不自引咎,尚敢毁诬忠良,以为强横逼使言事。如其果然,何陶之小人而无忌惮一至如此!且尧俞、岩叟亮直一心,求以报国,天地鬼神固亦鉴其诚意,缙绅士大夫苟有知者,孰不称其贤而深惜其去。而陶也,诡谲奸人,安然复位。按:陶习尚卑凡,猥同市井,包藏深阻,险于山川,托朋附以自安,怀机穽而难保。”(编类章疏系二年六月十九日。)又言:“窃闻今月十六日,三省同奉圣旨,除吕陶、上官均差遣。执政大臣心知其非,而迟疑犹豫,近及旬浃,竟无所辨正,出于不得已而行之。且大臣既不为陛下开陈可否之义,而台谏又皆怀私顾忌,钳口养交而已。然则陛下何赖于股肱耳目之助乎?”又言:“窃闻吕陶之党与已众,根柢已深,有不可动摇之势。诚恐群邪迷国,为天下大患,欲为陛下拔其源而塞之,无使滋蔓而不救也。今陶之死党徧自执政大臣、侍从要官,相与驰驱往来,昼夜合谋,欲尽去正直中立之人,然后肆意逞欲,以居美权要选。忠义之士,无不扼腕疾首。”又言:“陶之党人在要路者,固已瞋目而怒,勃然见于辞色,将恐机穽四发,挤臣于不测之祸。”又言:“外议谓陶之党人乃近臣之强者,与一二大臣素为朋比。近以利害劫彼大臣,使之进说,乞下前命,是以密启于陛下,故陶与上官均之命复出。此事之虚实,惟陛下知之。若果如其说,其为大臣者亦不忠之甚也。”(编类章疏六月二十八日奏。)又言:“吕陶昨寝罢左司谏之命,以其有不忠之罪,中外公论皆以为当,犹恨其斥逐之晚也。陶包羞觊幸,借托请救,乃复得之。果以不忠得罪,阅月可复乎?彼贪利之人,志在苟得,而无耻乃其常态,何至朝廷蔽失如此之甚哉!”(编类章疏七月五日奏,今并附此。)及是,陶与均罢言职,陶外补而均内徙。(两人俱罢言职,均内徙而陶外补,盖易攻陶特甚,由此除命不同。均曲折当考。赵挺之除御史,在六月二十八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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