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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三年八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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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辛卯朔,陕西转运使、权管勾鄜延路经略司李稷言:“前经略使吕惠卿亲奉圣训,措置边计,已见成效,讲颂圣德,刻之乐石,将以传示无穷。石工未毕,惠卿以忧去位,缘未经进御,不敢题额。臣今摹墨本上进,乞赐之名。”诏以元丰理戎之碑为额。 御史丰稷言:“朱初平、刘谊往琼管体量安抚。闻初平轻信寡谋,尝招诱蛮人杨光僭等,几被囚执,仅获生还。今持节度海,经制黎蛮,先声已轻,难致后实。伏望改授详练之士,镇抚南徼,免生事变。”不报。(或并入初命,时七月戊寅。) 太常博士、权发遣司农都丞吴雍言:“议定淮、浙两路役书,减宂占千三百余人,裁省钱二十八万四千九百余缗,会定岁用,有宽剩钱一百四万余缗,诸路役书多若此类。乞先近京三两路修定,下诸路依仿报应。”从之。令吴雍与司农寺主判详定。 详定礼文所言:“明堂昊天上帝礼神之玉当用苍璧,今用四圭有邸,伏请改用苍璧礼天。其有司摄事五帝,亦乞依大宗伯礼神之制,陈玉各仿其方之色。”从之。(是月己酉王祖道云云,当并此。礼文第三卷明堂燎坛篇载此事,与实录稍不同,今从实录。) 京东转运司言:“潍州白浪河每岁渰浸护城堤岸,去年费梢草万余,仅免水患。知州事、驾部郎中杨采开河引导,遂不至城下,费省患弭。”降敕书以奨之。 癸巳,诏诸州司理参军,自今并依旧条差注,更不奏举。 诏文武官非相统摄而官同者,其序位以职,职同以服色,服色同以资序,资序同以改官,改官同以出身。 诏商、虢州保甲内大保长一例集教,其保甲隶兵部。以提举义勇、保甲张山甫言“商、虢州无义勇,有保甲,山险民居远者,法不教阅上番”,故有是诏。提举河东义勇、保甲王崇拯、黄廉言,集教义勇、保甲,绛、晋、泽、潞、威胜等五州、军,三十二县,置八场节级、大保长,总三千六百人,太原府、忻、代、平定、汾、隰、石、岚、宪、岢岚、保德、火山、宁化等十三州、军,三十七县,置九场节级、大保长,总三千七十人。 诏蒋之奇见勘熙州赵济公事日久,其干系人宜先次断放。又诏之奇点检到环庆经略安抚司违法支用抚养士卒钱,官吏不以赦降去官原免,根究以闻。 司农寺言:“免役、坊场钱人户不愿赴州,而愿就县输送,或缘官司失催纳,而因驱磨帐状,却行收敛,重为烦扰者,皆乞除免于干系人理纳。”从之。 甲午,湖南安抚使谢景温、转运副使朱初平、判官赵扬言:“知邵州关杞乞于诚、徽州融岭镇置城寨,可绝边患。然兴役动众之初,须当量差兵马防托,乞下沅州相度。如合增置堡寨,亦令乘此机会择要害之地同时建立,两路协力,兵势益张。城寨既成,道路通达,弹压蛮猺,不致生事。”从之。仍差潭州驻札京东第一将,权驻邵州。 知沅州谢麟言钱粮有备,乞修托口寨。从之。 诏令韩存宝选人告谕蛮族,如能向顺,即将老稚监质,点发丁壮令作先锋。如获乞弟首级,并依官兵推赏,若不用命,意持两端,即行诛剪。兼乞弟党与不坚,即易为攻取,若未遇乞弟,先杀蛮人,稍致一两族疑惧,则人人皆有斗心,或协力拒捍官军,或相为耳目以资寇利。令存宝全以重兵威势弹压,须使其自相攻讨,尽获首恶,覆其巢穴,即为全功。 上批:“京西军贼张晏等数日未见续奏斩捕,可令提点刑狱司日具杀获贼徒人数,及捕盗官行径袭逐所在以闻。” 详定礼文所言:“亲祠景灵宫、太庙,伏请设御洗于阼阶东南当东溜,皇帝立于洗南,北向盥。侍臣奉盘者东面于庭南,奉匜者西面于盘东,执巾者亦西面于匜北。诸祀祭并有司摄事并准此。”从之。(礼文三年八月四日依奏,八月二十一日,又请明堂大享准此。今既称诸祀祭并有司摄事并准此,则八月二十一日依奏可削也。) 丙申,诏学士院于尚书省、枢密院用咨报。 又诏宗室袒免以下亲,其俸钱支见缗。 详定礼文所言,刘几请依景祐中例,择近上使臣,修制大乐器。从之。 刑部言,知泾州、虞部员外郎苏涓相度检计石渠桥工不当,请罚铜二斤。诏特展磨勘二年。 又言,大理寺丞钟正甫、韩宗儒书增饰执政语,并报上不以实。诏追一官勒停。(此事当考。乙卯日周沃责官,韩宗儒何人?) 诏秘书丞监在京粮料张仲安、著作佐郎孙朴、将作监主簿孙野,并赎铜特冲替。西头供奉官白随降一官,远小处监当。中书主事周温降一资。余吏人江文等,各降名决杖有差。朴、野皆知枢密院孙固子。先是,仲安当随郭逵应副安南军期,遣侄张愿夫于固家向问周沃分析郭逵书事,朴、野为愿夫候消息于随、文处,御史台鞫得实故也。(朱本六月壬辰朔,御史台言,奉诏推治孙野等事,乞展限日。上批:“如根究已得其情,理可勿禁,先次责出,听展二十日。”新本削去,今附注此,六年七月固乃罢。) 又诏驾部员外郎、前提举熙州市易汲逢赎铜十斤,改勒停为冲替。权发遣提举秦凤路常平等事李孝博特冲替。孝博尝奏逢不法事,故先勒停逢使劾之。案既上,逢坐以前界市易息衮入后界,闻奏,法止杖一百,故逢免停废,而孝博奏逢事状过实,责之。 丁酉,御史丰稷言:“伏睹朝廷训练五路民兵,委提点刑狱官提举,胡宗愈、汪辅之久不称职,乃以黄廉等代之。宗愈外除方州,辅之差权发遣开封府推官,除授不同,众听所惑。辅之未至阙廷,改授广南东路转运副使。刑狱之柄既以无功而罢,漕运之权岂宜轻付!案辅之素守乖污,天资刻薄,伏望改授一合入差遣。”诏辅之依旧开封府推官,以太子中舍人孙逈为广南东路转运副使。(六月丁巳辅之除府推,九月癸亥分司。) 上批:“今日御史何正臣上殿札子,言方泽前后议论反复,操守颇邪,朝廷乡已照见奸回,罢其职事,不宜延对,以惑士听,可依所奏。”时正臣言泽顷任江西提举官,沮难役法,司农寺奏劾抵罪,今忽召对,中外疑惑,故罢之。 戊戌,诏太常寺将来明堂、景灵宫、太庙,并用所肄习新定乐章。 又诏两制、台谏至总管、监司,各举堪应武举进士一人以名闻。 己亥,群臣上表乞御正殿,复常膳。不允。自是五上表,乃从之。 诏濮安懿王子赠武宁军节度使、同平章事、楚国公宗荩,可依宗治例,迁一子官。 诏审刑院并归刑部。以知院官判刑部,掌详议、详覆司事;其刑部主判官二员为同判刑部,掌详断司事;详议官为刑部详议官。 罢诸路提点刑狱司检法官,见任者听满任。 赐常平米二万石,坊场钱三万缗,付梓州路转运司应副夷事。 中书奏:详定重修编敕所修立告捕获仓法给赏条,欲依所定。上批:“不行,可并依旧给全赏,虽系案问亦全给。”时议者欲渐弛仓法,故修敕官先宽其告赏,自一百贯分等至三百贯,而按问者减半给之。中书以熟状进,而有是命。(此据朱本以御笔添修云,上察见其情,寝之。新本自“时议者”至“寝之”,并削去。今但削“上察其情寝之”等七字,五月十三日、十五日。) 庚子,上批:“同知谏院黄颜,向以疾病,精神顿弊,自居谏职,无所建明,可罢职知礼院。以国史院编修官、江阴县主簿、崇文院校书蔡卞为太子中允、集贤校理、同知谏院、兼管勾国子监。” 检正中书户房公事毕仲衍上所修备对,言:“周家冢宰,岁终令百官府正其治,受其会;小宰以叙受群吏之要。所谓会要者,正今中书之所宜有也。自汉至唐,旷千百年,莫知议此,故有决狱、钱谷之问而不克对者。创自睿意,俾加纂集。臣攟摭故实,仅就卷帙,凡为一百二十五门,附五十八件,为六卷。事多者分上中下,共为十卷。”诏中书、门下各录一本纳执政,仍分令诸房揭帖。初,书成,仲衍欲求上览,以冀功赏。上以为此书乃臣备君问之书,不当奏御,故有是诏。仲衍又言:“臣愿申前日备问之诏,修日成月要岁会之法,以要官府群吏之治,则唐、虞、成周考绩之效,不日而见,非止周知名数而已。”(元年闰正月十三日向宗儒及仲衍编修。) 壬寅,诸王府翊善、太常少卿、直史馆冯浩为光禄卿、提举崇禧观。浩在诸王府凡十数年,章辟光既逐,它日岐王颢问曰:“辟光今安在?”浩对曰:“大王但以忠孝为心,辟光小人,不足问也。”(问章辟光据鲜于绰传信录,当检浩初入王府月别修。) 检正中书户房公事、太子中允、馆阁校勘蔡京为集贤校理、权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 河阳言:“雄武埽七月己丑河水变移,埽岸危急,已发河阴济源县急夫各千人救护。”上批:“今岁夏秋农时,并河之民累经调发,人力已困,又前奏雄武流离埽已远,更无可虞,岂有伏槽之际致危急之理!此乃官司不恤,百姓疲于役事,信监埽使臣张皇呼索。可遣权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杨景略案视,如不应差发,劾罪以闻。”(七月己丑二十八日。) 详定礼文所言:“谨案周礼有称昊天上帝,有称上帝,有称五帝。称昊天上帝者,一帝而已,如‘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之类是也。称上帝者,昊天上帝及五帝,如‘类造上帝封于大神’之类是也。称五帝者,昊天上帝不与,如‘祀五帝则张大次小次’之类是也。繇是而言,则经所谓‘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者,与周礼所称上帝同矣。其将来祀英宗皇帝于明堂,当配昊天上帝及五帝。”知礼院赵君锡、杨杰、王仲修,检讨杨完、何洵直言:“谨案周礼掌次职曰:‘王大旅上帝,则张毡案。祀五帝,则设大次、小次。’又司服职曰:‘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明上帝与五帝异矣。则孝经所谓‘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者,非可兼五帝也。考之易、诗、书所称上帝非一,易曰:‘先王作乐崇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诗曰:‘昭事上帝,聿怀多福。’又曰:‘上帝是祇。’书曰:‘以昭受上帝,天其申命用休。’又曰:‘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如此类者,岂可皆以五帝而言之。自郑氏之学兴,乃有六天之说,事非经见。至晋泰始初,论者始以为非,遂于明堂惟设昊天上帝一坐而已。唐显庆礼亦止祀昊天上帝于明堂。今大飨在近,议者犹以谓上帝可以及五帝,臣等请如圣旨,祀英宗于明堂,惟配上帝,以称严父之意。”诏如君锡等议。(五月二日甲子、七月二十七日丁亥、明年四月十二日己巳,当考。) 曾肇言:(曾肇议或可削去,既不行又不合也。)“臣昨与详定郊庙礼文张璪等申中书,请将来祀英宗皇帝于明堂,以配昊天上帝及五帝。又礼官赵君锡等亦别具状,请惟以配上帝。君锡等以谓上帝者一帝而已。准中书批下二状,奉圣旨依赵君锡等议施行。臣以有司职当奉诏,已依圣旨与张璪等讲求裁定奉祀仪注闻奏矣。然臣承学愚陋,虽以诏书从事,退伏思念,犹窃有疑。夫私有所疑,而依违苟且,怀不尽之情以事陛下者,非臣子之义也。故臣不敢避僭黩之诛,愿毕其说。夫礼莫严于祭,祭莫重于天神,故扬雄曰‘祭莫重于地,地莫重于天’,言祭祀之重,莫如天也。今明堂以享天神,而所祀之神忽有更易,此诚务稽古训而不牵于诸儒之说,欲推英宗独配一帝,以笃严父之义,且合于孔子所谓‘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之文,此诚非愚臣思虑之所能及也。然犹窃有所疑者。以经考之,凡称上帝见于易、诗、书者甚众。然其旨非主于分辨神位,故统而言之,或谓昊天,或谓五帝,或兼谓昊天、五帝,皆莫得而考。至其见于周官者,则以祭祀言之,以祭祀言之,则主于分辨神位,其辞不可以乱。而有称昊天上帝,有称上帝,有称五帝者,此臣之所不能无疑也。夫以昊天上帝与上帝为一邪,则其辞亦当一而已,不当或称昊天上帝,或称上帝。圣人法言,恐不如是。周官称昊天上帝者二:曰‘禋祀昊天上帝’,又曰‘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其余皆称上帝或五帝,而今欲以昊天上帝与上帝为一神,此其可疑者一也;又‘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两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又曰‘国有大故,则旅上帝及四望’,故先儒以谓四望非地,则上帝非天,断可识矣,此其可疑者二也;又‘大旅上帝,则张毡案,设皇邸;祀五帝,则张大次、小次’。则上帝又与五帝异矣,此其可疑者三也。故臣前与张璪等议,以谓周官所言昊天上帝则一帝而已,言上帝则谓昊天上帝及五帝,言五帝则昊天上帝不与。此虽古人所未尝言,然以意推之,所谓上帝者,既不与昊天上帝同文,又与五帝异礼,则其义恐或如此。夫五帝之在天,盖非人之所敢知,所据者经而已。然自秦、汉以来,典籍不全,礼文残阙,经之可考者无几,而今欲舍周官之明文,以疑辞虚说,轻废历代至尊至重之祀,故虽朝廷已有定论,而惓惓之私犹不能无疑者也。传曰:‘有其举之,莫敢废也。’又曰:‘与其过而废之,宁过而存之。’晋之泰始,唐之显庆,虽尝彻去五帝之配,然不旋踵而复。则亦未足为法也。伏惟陛下圣哲文明,动与道会,畏天事神,恭敬诚悫,岂独于此大祀易于更变?殆有司稽考发明,有所未尽,不足以上当圣心,此臣之责也。书曰:‘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筮。’先王之于所疑,其谨如此,况先帝所配天神重祀,固未可以偏辞决也。伏望留神省察,更诏侍从、台阁之臣博加考议,以求其当,仰称陛下畏天事神,恭敬诚悫之意。”(肇云元丰三年祀英宗于明堂,惟以配上帝,仍诏礼官与详定郊庙礼文官同撰仪注。璪等与君锡等异议,诏从君锡等议,肇又独上此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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