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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三年七月(2)


  甲申,御史王祖道言:“前知湖州陈侗昨慈圣光献太后遗诰后,侗赴任至苏州,即令女伎佐酒,于本路自首。侗之学术纰缪,行检鄙恶,众所共闻。使之出守方州,已不足率厉民俗,况遗诰所至未久,闾巷小民莫不痛心,而侗安于为之。臣窃谓侗于法虽许首免,而臣子之义何以处此!望特案治。”诏提点两浙路刑狱孙昌龄体量。昌龄言,侗实令女伎佐酒。以遗诰释服无作乐之禁,故不加罪。

  丙戌,诏以星变,自今月戊子避正殿,减常膳,中外臣僚并许直言朝政阙失。(两纪并书诏语。)

  时术者谓当有兵变,上命宦者察卫士饮食。御史中丞李定亟入言:“一饭不足以示恩,适动小人之心耳。”遂罢之。复有议罢明堂者,上以访定,定曰:“三岁一郊祀、明堂,祖宗以来未之有改,不知谁为此言,愿得劾其缪妄。”上曰:“听卿言足矣。”(此诏求直言,不知复有何人应诏直言,当考。刘挚作王拱辰行状云云,亦常谈耳,今不取。)

  知制诰王安礼言:“和气致祥,乖气致沴。意者执政大臣是非好恶不遵诸道,乘权射利者,不察主上惠养元元之意,用力殚于沟瘠,取利究于园夫,殆有以召星变。臣愿陛下省不急之改作,纾弗胜之工力。至于祈禳小数,贬损旧意,恐非应天以实者。”上览疏嘉叹。他日进对,上曰:“王珪欲使卿条具所以。朕尝谓左右大臣,倡导下情以达于上,不应沮格人言,以壅障人主。今以一指蔽目,虽泰、华在前,不之见也。近习之蔽,其君何以异此!朕今信卿,卿亦当自信,第言之毋惮。”

  上批:“东南诸路团结诸军,初未尝遣使按阅,可差西京左藏库使、勾当军头司李诜,内侍押班石得一,依张山甫按阅京西诸将条列施行。”

  诏梓州路转运司应供军之物,并从官给,或和买,毋辄配率支移、折变,违者以新被制书论。上以本路奏科夫事,乖方扰民,刘忱虽已罢去,程之才犹在职,故条约之。委提点刑狱司觉察,仍促苗时中朝辞,令上殿讫,当日出门。(旧纪书诏梓州路供军之物并官给,毋赋民。)

  诏:“闻乞弟自归巢穴,修置战具,多结夷人,或虑非时冲突省地。王光祖以移军近里,委韩存宝候阁道通行军马,择近日起发。至泸州,天气尚热,即分屯近郡,审度进讨。”

  诏赐狭河役兵钱有差。

  详定礼文所言:“古礼无迎神,其于祭初祭末皆不拜。谨案少牢馈食礼:‘主人朝服,即位于阼阶东西面。’郑氏曰:‘为将祭也。’即不言拜。及祝告礼成,主人出立于阼阶上西面,亦不言拜。虽为神象,其始迎之而入也,主人及宾皆辟位而已。出亦如之。惟宾客之事,则有拜辱拜送,盖宾主相敌,可为礼也。特牲馈食礼:‘祝迎尸于门外。’郑氏以为‘就其次而请不拜,不敢与尊者为礼。’玉藻曰:‘士于大夫,不敢拜迎。’释者亦曰:‘礼不敌。’近代事神,拜而迎送,是祭祀与接宾一也,殊非礼意。所有仪注:皇帝至版位,西向立,再拜,乐舞九成,讫,又再拜,及送神乐一成,止,皇帝再拜。伏请不行。应在位官准此。”从之。

  又言:“胙俎与神俎,骨体各异,设之亦不同。今仪注皆不合礼。伏请用上特左胖为胙俎。左臂一骨,长胁二骨,短胁二骨,加于俎,当神俎入设之。时以胙俎置于阶间,俟皇帝饮福,奠爵则太祝奉俎进,减神坐前正脊二骨,横脊二骨,合置于俎以进。其有司摄事进胙,太牢用牛左肩、臂、臑折九个,少牢用羊左肩、臂、臑折七个,太尉展视以授使者,再拜稽首送。今南郊式所进胙不与礼合,伏请改正。”从之。(元丰三年七月二十五日,依奏。)

  又言:“亲祠赐胙,自宰臣等而下之,至祀官,虽有多少之差,而无贵贱之别。伏请依礼分定。”从之。(元丰四年十一月一日依奏,今附三年七月二十五日论胙俎后。)

  又言:“案王制:‘祭宗庙之牛角握。’周礼小司徒:‘凡小祭祀,奉牛牲。’又古者诸侯五庙,礿、祠、烝、尝,每庙一太牢,天子之大夫亦用太牢,故曰‘大夫以索牛’。谓之索者,求得而用之,但不在涤而已。诸侯之大夫,祔祭用太牢,吉祭则少牢;天子之祭,无不用牛者。唐郊祀录称宗庙、社稷等祭悉用太牢。其后稍易旧制。九庙时飨有司摄事,共享一犊。开宝初,诏亲祠太庙共享一犊。又诏常祀惟天地用犊,余大祀以羊豕代之。嘉祐中,仁宗亲祫,每室用一太牢,自余三年亲祫,八室共享一犊,有司摄事惟以羊豕。记曰:‘先王之制礼也,不可多也,不可寡也,惟其称也。’今三年亲祠,而八室共享一犊;及祫飨盛祭,有司摄事而不用太牢,则为非称。欲乞三年亲祠并时飨,有司摄事,太庙每室并用太牢。”诏惟亲祠并合飨,每室用太牢。

  又言:“今祭地亦为圜坛,在国北之地上。熙宁祀仪:祭皇地祇,坛八角;祭神州地祇,坛广四十八步,高五尺。今则变方丘为圜坛,神州虽筑方坛而无坎,皆不应礼。伏请祭皇地祇、神州地祇,并为方坛,坛之外为坎,庶协古制。”诏改圜坛为方丘,余不行。

  丁亥,诏中书曰:(丁亥,七月二十七日。按八月六日御集:“前日诏中书门下,以将来祀英宗于明堂,惟以配昊天上帝。今再验经文,但云上帝,乃非专配昊天上帝,可于诏中照会节出行下。”此诏盖是节出行下者。)“朕惟先王制行以赴礼,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配天一也,而属有尊亲之殊,礼有隆杀之别。故远而尊者祖,则祀于郊之圜丘而配天;迩而亲者祢,则祀于国之明堂而配上帝。天足以及上帝,而上帝未足以尽天,故圜丘祀天则对越诸神,明堂则上帝而已。故其所配如此,然后足以适尊亲远近之义。昔周公之所亲行,而孔子以为盛者也。事载典册,其理甚明。而历代以来,合宫所配,既紊于经,乃至杂以先儒六天之说,皆因陋昧古,以失情文之宜,朕甚不取。其将来祀英宗皇帝于明堂,惟以配上帝,余从祀群神悉罢。”(两纪并载诏语,八月十二日壬寅赵君锡议,当考。)

  戊子,诏:“入内东头供奉官韩永式近差往泸州勾当,今已回,可再差都大经制泸州夷贼司照管车马。遣勾当御药院吴靖方于中太一宫真室殿建天皇九曜息灾祈福道场七昼夜。启罢日,参知政事一员行香。”

  户部侍郎致仕范镇言:“乞下京东、京西、河东、河北、陕西转运司,量立赏格,求访真黍,以审音乐。”

  太白昼见。

  己丑,诏梓州转运司那官一员,随军入界。

  权发遣司农寺都丞吴雍言:“乞置局会天下役书,删除烦复,支酬庸直,比较轻重,拟成式样,下逐路讲求报应,再加删定。”从之。又言:“差官考存留耆壮雇直,并支酬牙前钱物,计置聚之京师,或转移沿边,变易金谷。”诏提举司限一季,具数以闻。

  详定礼文所言:“按古者执圭以临祭,未行礼则不执也。今皇帝乘玉辂,执镇圭赴景灵宫,礼毕赴太庙、青城,皆乘辂执圭,不应礼。伏请自今乘辂不执圭,及乘大辇亦不执。”又言:“古者宗庙室中为石以藏主,谓之宗祏。春秋传曰‘典司宗祏’是也。正庙之主各藏于太室西壁之中,迁庙之主藏于太祖太室北壁之中,其埳去地六尺一寸。自汉迄唐,迁主所藏,或在西储,或在西夹室,其正庙之主虽各藏庙室西壁之中,而帝后别为石埳,皆非礼意。盖祧主当藏太祖太室北壁之中,后世庙不异宫,犹宜藏于太祖庙之太室。本朝顺祖藏于西夹室,沿袭之误。又少牢馈食礼,荐岁事于皇祖,必以妃配。故同几共牢一尸,而俎豆不两陈。今太庙藏主,帝后异室,与同几之义不相应。伏请迁庙之主藏于始祖太室北壁中,帝后之主各共一石室。又太庙牙床上各有蒲合,并紫席褥、曲几、直几,如遇祭享,于牙床上铺设祭物。禘祫则缘室合用物,并前一日移出殿上。按周礼太宰:‘享先王,赞玉几。’郑氏注:‘玉几所以依神,天子左右玉几。’司几筵:‘王设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加次席黻纯,左右玉几。祀先王胙席亦如之。’如上所陈,则筵当单设,缫席、次席皆重设之。礼记曰:‘天子之席五重。’今太庙几筵皆不应礼。伏请改用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加次席黻纯,左右玉几。凡祭祀,皆缫次各加一重,并莞筵为五重。”并从之。

  庚寅,熙河路经略司言,西界首领禹臧结逋药、蕃部巴鞫等以译书来告夏国集兵,将筑撒逋达宗城于河州界,黄河之南,洮河之西。上批:“如若所报,乃属河州之境,岂可听其修筑!深虑经略司不详上件所指地分,都无为备,驱逐约阑次第,可速下本司多备兵马禁止之。”

  废施州永宁寨,置行廓、安碓二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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