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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三年三月


  三月庚辰朔,河东转运使言并州官吏以知州刘综岁满,列状请留,诏奨之。

  辛巳,比部郎中蔡汶使西川还,言川、峡每春州县聚游人货药,谓之药市,望令禁止之。上曰:“远方各从其俗,不可禁也。”

  乙酉,诏太山采碑石洎烧石灰所历民田践禾稼者,特与给赐。

  国家每岁初夏,即降诏宽刑,上虑守臣或因循怠忽,丙戌,特降诏申警之。

  戊子,诏在京军员选为川、峡诸州都校还无遗阙者并许引对,当行升奨。

  壬辰,以孙正辞为西染院使,侍其旭为内殿承制,赏平夷之功也。张继勋先卒,诏录其嗣。所部禁、厢军及辇送护援兵健子弟,皆赐缗钱。随行使臣、军校及牙吏等,各第其功而赏之。(继勋子怀信为入内高班,继勋亦必是内臣也。)

  李公蕴遣使入贡。上以蛮夷不足责,即用黎桓故事,授公蕴静海节度使,封交趾郡王,赐衣带、器币。

  丁酉,上谓王旦等曰:“自北鄙修好,疆埸不耸,朕居安虑危,罔敢暇逸,尝著文自警,置之座右。”乃出贵廪食吟、轸田夫吟、念农歌、自戒箴以示旦等。

  太康县民有起妖祠以聚众者,令开封府禁之。

  三司贷内藏钱三十万贯。

  河阳令钱若冲,有仆酗酒,若冲杖之百数,仆夜挟长刀,潜入室中,断其臂,若冲叫呼,得不死,其从子死焉,又击伤二人。若冲,若水弟也。时若水母尚无恙,上念之,遣使存问,优赐缗帛羊酒,又赐若冲帛三十匹,副以药饵,诏磔仆夫于其门。

  己亥,上谓宰相曰:“刑狱之官,尤须遴择。朕常念四方狱讼,若官非其人,宁无枉滥!且单弱之人,不能披诉,朝廷无由知之。顷岁有县胥醉酒,与驿递铺卒相殴,夜归,胥踣于路。或以告卒言夜寒,恐僵死。卒亟往视之,则已死。有司遽执此卒,遂以殴杀人谕。母诉于州,州不能察,杖之。母归,其妇曰:‘何忍子之屈死!’母即诣阙伐鼓,诏使案覆,又不能原其情。母坐上言失实,杖脊放归,其妇已罄赀而去,私适他族。此不由刑官非人,以致孤弱受弊乎?”

  天书殿屡有祥异,上以语辅臣,王旦等曰:“陛下至诚奉天,天示宝符,神物相之,固其宜矣。”

  辛丑,诏戎、泸州给复一年,民艰食者赈之。

  癸卯,徙环庆路钤辖、东上閤门使、高州刺史曹玮为镇定路钤辖。上以玮立效西鄙,欲其谙河朔戎事,故有是命。

  上作念边诗,赐近臣和。

  禁虔州民造黐胶。

  甲辰,上谓辅臣曰:“将帅才难。今文武中固亦有人,盖不经战阵,无由知之。虽天下无事,然兵不可去,战不可忘,古之道也。”马知节曰:“将帅之才,非可坐而知之,顾临事机变何如耳。咸平中,将帅才略无闻,措置未便,不能擒戮戎寇,盖以未得其人故也。今朝廷士马雄盛,城垒坚固,器甲犀利,苟契丹逾盟,边候有警,陛下得人,授之成算,可使无緃类矣。”上曰:“自顷契丹入寇,备御之策,无日不讲求,而将帅不能决胜,陈尧叟尽知此事。”尧叟曰:“咸平中,契丹侵轶亭障,国家岁岁防秋。六年,举国而来,群议咸请大为之防,陛下亲降手札,询于中外,虽继上谋画,皆未尽善,乃特出圣断,控守险要,排布行阵,又择锐卒散为奇兵,俟戎首南侵,即命诸路直赴幽燕,取其车帐,俾边郡援应,皆以方略示之,而将帅非其人,故殊勋不集。”上曰:“知节久任边防,以为御戎之策,何者为善?”知节曰:“边防之地,横亘虽长,然据要以扼其来路。惟顺安军至西山不过二百里,若列陈于此,多设应兵,使其久莫能进,众将疲敝,时以奇兵轻骑逼而扰之,如敢来犯,即命将深入力战,彼必颠覆不暇。今诸将喜用骑兵,以多为胜,且骑兵之多者布满川谷,而用之有限,苟前进而小有不利,则莫之能止,非所谓节制之师也。臣尝谓善用骑兵者,不以多为贵,但能设伏,观戎寇之多少,度地形之险易,寇少则邀而击之,众则聚而攻之,常依城邑以为旋师之所,无不捷矣。”因自陈年齿未暮,五七年间,尚可驱策,如边候有警,愿预其行,但得副部署名目及良马数匹、轻甲一联足矣。上曰:“诚知卿可属此任,但四方无事。”乃命制钢铁锁子甲以赐焉。

  己酉,侍卫马军司言河北、河东禁军器过河,缘诸州军合用阅习木鎗、弩弦等,望据数封记赍往,从之。

  是月,鄜延路言赵德明母亡,宰臣奏曰:“德明顷年已告母丧,朝廷行起复之命,赠赙之典。今复丧母,盖蕃戎之俗,诸母众多,朝廷自合遵守礼法谕之,竢其有请,别加商议。”上可之。既而德明卒不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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