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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三十年


  春,正月,乙丑,敕福建毋进鹘。

  丙寅,汰冗员。凡省内外官府二百五十五所,总六百六十九员。

  戊辰,诏:“边境无事,令本军屯耕以食。”

  甲戌,河南江北行省平章巴延言:“扬州蒙古岱所立屯田,为田四万馀顷,官种外宜听民耕垦。扬州盐转运一司,设三重官府;宜削去盐司,只留管勾。襄阳旧食京兆盐,以水陆难易计之,莫若改食扬州。蔡州去汴梁地远,宜升散府,以颍、息、信阳、光州隶之。”诏皆从其议。

  罢尼雅斯拉鼎默埒所立鱼盐局。

  乙亥,谥皇太子曰明孝。

  淮西道宣慰使昂吉尔,敛军钞六百锭,银四百五十两,马二匹,壬午,敕省台及达噜噶齐鞫问。

  是月,前中书右丞相安图薨,年四十九。雨水冰三日。帝震悼,曰:“人言丞相病,朕固弗信,果丧予良弼!”诏大臣监护丧事。安图为相,以宗社奠安为己任,以民物阜丰为己责,一政失平,一物失所,惨然不乐,改而后己。公退。府南开一閤,进贤士大夫讲论古今治道,而请谒绝迹。天下倚为重臣,而击于阿哈玛特、僧格,前后不竟其用。子乌古达,器度弘达,袭长宿卫,父没,凡赗赙之物,一无所受,以素车朴马归葬其先茔。

  帝思革僧格之弊,求直士用之,召董士选论议政事,旋以中书左丞往镇浙西,听辟举僚属。士选至部,察病民事,悉以帝意除之。僧格之党以聚敛恣为奸利,事发,得罪且死,诈言所遣舶商海外未至,请留以待之,士选曰:“海商至则捕录之,不至则无如何,不系此人之存亡也。苟此人幸存,则无以谢天下。”遂竟其罪。

  二月,己丑,从阿喇卜丹、燕公楠之请,以嘉木扬喇勒智子宣政院使温普为江浙行省左丞。寻以南人深怨其父,诏罢之。

  高丽国王王暙请改名昛,从之。

  减河南、江浙海运米四十万石。

  中书省添设检校二员。

  免大都今岁公赋。

  丙申,却江淮行枢密院官布琳吉岱进鸾,仍敕:“自今禁戢军官,无从禽扰民,违者论罪。”

  丁酉,回回献大珠,邀价钞数万锭,帝曰:“珠何为!当留是钱以赒贫者。”

  丁未,帝如上都。

  辛亥,复立云南行御史台。

  诏沿海置水驿。自耽罗至鸭渌江口,凡十一所,令签书枢密院事洪君祥董之。君祥,俊奇弟也。

  癸丑,江西行院页特密实言:“江南豪右,多庇匿盗贼。宜诛为首者,馀徙内县。”从之。申严江南兵器之禁。

  是月,王惲召至上都,入见,慰谕良久。惲退,上书陈时政,略曰:“臣闻自古创业垂统之君,必定制画法,传之子孙,俾遵而守之,以为长世不拔之本。臣请以立法定制为论治之始。

  “一曰议宪章以一政体。今国家有天下六十馀年,内而宪台天子之执法,外而廉司、州郡之法吏,徒具司理之官而无所守之法。是有医而无药也。至平刑议断,未免有酌量准拟之差,彼此轻重之异。宜将已定律令,颁为新法,与百姓更始。

  “二曰定制度以抑奢僣。古者,衣服、饮食、舆马、屋庐,皆有恒制。今臣民衣服,逾于公侯,妇女衣著,等于贵戚,以致聘财过于卿相,男女不能婚姻,正以用之无制,僣越暴殄,有不能供亿者。故物价不得不踊而贵,钱币不得不虚而轻,上下困弊,日甚一日。宜一切定夺,大行禁止。

  “三曰节浮费以丰财用。每岁经费患不阜赡者,过有所费也。当量入为出,以过有举作为戒。如冗兵、妄求、浮食、冗费及不在常例者,一切省减。且财非天来,皆自民出,竭泽焚林,其孰御之!力屈财殚,非所以养民而强国也。

  “四曰重名爵以揽威权。古人称官爵,谓之天秩,不轻以付人。今四海一家,权宜假借之举,日渐希阔,正国家收揽威权之时。如近年委任稍重者,罔考平素,即授崇品;激之建功立事,固是驾驭英雄,苟非其人,不无叨窃不安之惧。今中外无事,朝廷宜重而惜之。

  “五曰议廉司以励庶官。比者廉司之设,初气甚张,中外之官,悚然有改过自新之念,大奸巨猾,畏慑而不自安。行无几何,法禁稍宽,使监视者劲挺之气,不息而自敛,奸弊之萌,潜滋而复枿,风俗浇薄,苟免无耻。宜人法并任,精择官僚,优加吏禄,宪纲既行,公道大行,官有作新之气。吏无糊口之虞。我之气既伸,彼安得不振;我之政既肃,彼安得或私!将见风采百倍,有澄清之望矣。

  “六曰讲保举以核名实。方今亲民与参佐官,莫县令、经历为重。若行《品官保举法》,庶得其人,南选尤宜施用此法。何则?江南平定,秋毫无犯,可谓仁义之师。只以前省调官,贿而后放,行省注拟,尤为滥杂,侵渔掊克,惨于兵凶,至盗贼窃发,指此为名。仰赖天恩,幸其无事。今宜委官分拣,其停革人员不至罢黜者,降之边远,边远见职有声迹者,使之内迁,亦激劝一法。

  “七曰设科举以收人才。进士选,历代号取士正科,理有不可废者。若限以岁月而考试之,将见士争力学,人才辈出,可计日而俟也。

  “八曰试吏员以清政务。前代取吏之法,条目甚严。今府州司县应用一切胥吏,多自帖书中来,官无取材,欲望明刑政,识大体,难矣!莫若合岁贡吏人,以吏员法试之,中选者仍许上贡补充,随朝身役,外州府郡见役者,从廉司以校法试验,庶几激之,积渐肯学。其月请俸给,亦合定夺,能使得糊其口,然后可责以廉。

  “九曰恤军民以固邦本。国家自攻围襄阳以来,签取军役,凡四举矣。物力等户尽充军站,中间抛下,上户其能有几!军兴百色所须,皆仰供办,急征暴敛,侵渔无法。臣以时属方殷,其代输差税,宜令蠲免。

  “十曰复常平以广蓄积。常平仓设自至元八年,随路收贮,斛粟约八十馀万。今仓廪具存,起运久空,甚非恤民本意。若复实常平,实为古今良法。

  “十一曰广屯田以息远饷。近岁山后流移户多,将见抛地土时,暂借令营屯,及检括冒占,仍招募愿屯者听;已置营屯去处,亦宜差强果为国、尽心有为能臣,重与检勘,其间一切可行未举、已行不尽者,极人为而尽地力。仍将迤南一切置屯见闭户数,祹徙边防以救一时,此急于治外之意也。

  “十二曰息远略以抚已有。陛下临御三十馀年,绍丕天之功,三五已来,未有若斯之盛者。愿息远略,抚已有,此四海臣民之愿也。

  “十三曰感和气以消水旱。比年以来,水旱无时,霜灾屡作,山崩地震,变出非常,奸臣柄用,盗贼窃发,百姓嗷嗷,日趋于困。臣尝读中元已来国书诏条,未尝不以生灵为念,弃捐细故,讲信修睦,以用兵为重。此尧、舜好生之德,禹、汤克宽不自满假之仁也。愿陛下为民祈天请命,使黎庶知其无好兵之心,天地鬼神谅其不得已之意,庶几天回哀眷,易乖戾而为和平,变荒歉而为丰稔,天下幸甚!

  “十四曰崇教化以厚风俗。国家以四教为本,曰仁以养之,义以取之,礼以安之,信以行之;而前执政者,曾不务此,专以威虐肆心,督责为令,取办一时,流毒四海。不知陵迟偏颇,有不可救药,至今为厉者,何以责民心之近厚,风俗之淳粹哉!惟四者本立,而天下悚然有忠厚廉耻之心,所谓父子有亲,君臣有义,不曰风恬俗美,将安归乎!”

  书奏,帝嘉纳,授翰林学士。

  三月,庚申,以同知枢密院事紥萨克知枢密院事。

  以平章政事范文虎董疏漕河之役。

  雨坏都城,诏发侍卫军三万人完之,仍命给其佣值。

  甲子,括天下马十万匹。

  初,托克托呼略地金山,获哈都之户三千馀。还至和林,有诏进取奇里济苏。是春,师次欠河,冰行数日,始至其境,尽收其五部之众,屯兵守之。哈都闻取奇里济苏,引兵至欠河;复败之,擒其将博啰察。

  夏,四月,己亥,行大司农燕公楠、翰林学士承旨留梦炎言:“杭州、上海、澉浦、温州、庆元、广东、泉州,置市舶司凡七所,唯泉州货物三十取一,馀皆十五抽一,请以泉州为定制。”从之。仍并温州舶司入庆元,杭州舶司入税务。

  壬寅,枢密院言:“去年征爪哇军二万,各给钞二锭,其后只以五千人往,宜征元给钞三万锭入官。”帝曰:“非其人不行,乃朕中止之耳。”令勿征。

  癸丑,广东廉访司复治广州。

  擢同知桂阳路总管府事臧梦解为广西廉访副使。故事,烟瘴之地,行部者多不躬至,梦解独遍历焉。遂按问宾州、藤州两路达噜噶齐及奸墨官吏,置于法者无虑八十馀人,又平反两冤狱,民德之。

  甲寅,敕江南毁诸道观圣祖天尊祠。

  是月,前右赞善大夫刘因卒。后赠翰林学士,谥文靖。

  史弼等之征爪哇也,以上年十二月合诸军发泉州,风急涛涌,舟掀簸,士卒皆数日不能食。过七洲洋、万里石塘,历交趾、占城界,正月至东董、西董山、牛崎屿,入混沌大洋、橄榄、假里马答、勾阑等山,驻兵伐木,造小舟以入。弼与伊克密实、高兴分军,水陆并进。伊克密实将水军,兴将步军,会于八节涧。

  时爪哇与邻国葛郎构怨,爪哇主哈只葛达那加已为葛郎所杀,其婿土罕必阇耶攻葛郎不胜,闻弼等至,遣使以其国山川、户口及葛郎国地图迎降求救。弼与诸将进击,伊克密实邀贼于西南路,不遇;兴击其东南路,杀数百人,馀众奔山谷;东南路贼复至,兴又败之,葛郎主遁归其国。兴言:“爪哇虽降,倘中变,与葛郎合,则孤军悬绝,事不可测。”弼遂分兵三道,与兴及伊克密实各将一道攻葛郎。至答哈城,葛郎兵十馀万迎敌,自旦至午,葛郎兵败,入城自守,葛郎主出降,并取其妻子官属以归。

  土罕必阇耶乞归易降表及所藏珍宝入朝,弼与伊克密实许之,兴力言其失计,弗听,遣万户二人以兵护送。土罕必阇耶果于道杀二人以叛,乘军还,夹路攘夺。兴力战以出,弼自断后,且战且行,行三百里,得登舟。行六十八日夜,达泉州,士卒死者三千人,以所得金字表及金银、犀象等进。

  五月,癸亥,诏以浙西大水冒田为灾,令富家募佃人疏决水道。

  辛未,敕僧寺之邸店,商贾舍止,其货物依例收税。

  六月,乙巳,命皇孙特穆尔抚军北边,伊实特穆尔加录军国重事、知枢密院事辅行,宗王、帅臣咸禀命焉,特赐步辇入内。伊实特穆尔请授皇孙以诸闱旧玺,从之。

  己酉,诏浚太湖。

  秋,七月,己未,诏皇曾孙松山出镇云南,以皇孙梁王印赐之。

  诏免福建岁输皮货及泉州织作纻丝。

  己巳,命刘国杰从诸王伊刘勒督诸军征交趾。湖广行省平章哈喇哈斯,戒将吏无扰民,会有夺民鱼菜者,杖其千户,军中肃然。

  俄有旨,发湖湘富民万家,屯田广西以图交趾,哈喇哈斯遣使奏曰:“往年远征无功,疮痍未复,今又徙民瘴乡,必将怨叛。”吏初不知其奏,抱卷请署,弗答,吏再请,则曰:“姑缓之。”未几,使还,报罢,民皆感悦。及广西元帅府请募南丹五千户屯田,事上行省。哈喇哈斯曰:“此土著之民,诚为便之,内足以实空地,外足以制交趾之寇,可不烦士卒而馈饷有馀。”即命度地立为五屯,统以屯长,给牛种、农具。

  湖南宣慰使张国纪,建言欲按唐、宋征民间夏税,哈喇哈斯曰:“亡国弊政,失宽大之意,圣朝其可行耶!”奏止其议。

  壬申,伊实彻尔知枢密院事。伊实彻尔,博尔呼之孙也。僧格之几,伊实彻尔潜奏劾之,至是乃有是拜。

  丁丑,赐新开漕河名曰通惠,凡役工二百八十五万,用楮币百五十二万锭,粮三万八千七百石,木石等物称是。置闸之处,往往于地中得旧时砖木,人以此服郭守敬之精识。船既通行,公私两便。先是通州至大都五十里,陆挽官粮,岁若干万,民不胜其悴,至是皆得免。帝至上都还,过积水潭,见舳舻蔽水,大悦。

  巴延既降明理特穆尔,因留拒哈都。廷臣有谮巴延与哈都通好,因仍保守,无尺寸之功者,诏以御史大夫伊实特穆尔代之,居巴延于大同,以俟后命。伊实特穆尔未至三驲,会哈都兵复至,巴延遣人语伊实特穆尔曰:“公姑止,待我剪此寇而来,未晚也。”

  巴延与哈都兵交,且战且却,凡七日,诸将以为怯,愤曰:“果惧战,何不授军于大夫!”巴延曰:“哈都悬军涉吾地,邀之则遁,诱其深入,一战可擒也。诸君必欲速战,若失哈都,谁任其咎?”诸将曰:“请任之。”即还军击败之,哈都果脱去。乃召伊实特穆尔至军,授以印而行。

  皇孙举酒以饯曰:“公去,将何以教我?”巴延举所酌酒曰:“可慎者,惟此与女色耳。军中固当严纪律,而恩德不可偏废。冬夏营驻,循旧为便。”皇孙悉从之。

  八月,庚寅,奉使安南国梁曾、陈孚以安南使臣偕来。

  初,曾等至安南,其国有三门,陈日燇欲迎诏自旁门入,曾大怒曰:“奉诏不由中门,是辱君命也!”贻书责之,往复者三,卒从中行,且讽之入朝,日燇不从,遣其臣陶子奇、梁文藻偕曾等来贡。曾进所与日燇辨论书,帝大悦,解衣赐之,令坐地上。右丞阿尔意不然,帝怒曰:“梁曾两使外国,以口舌息干戈,尔何敢尔!”时有亲王至自和林,帝命酌酒先赐曾,谓亲王曰:“汝所办者汝事,梁曾所办者吾与汝之事,汝勿以为后也。”或谗曾受安南赂遗,帝以问曾,曾曰:“安南以黄金、器币、奇物遗臣,臣不受,以属陶子奇。”帝曰:“受之亦何不可!”

  廷臣以日燇终不入朝,遂拘留子奇于江陵,命刘国杰与诸王伊勒吉岱等整兵聚粮,复议伐之。

  九月,癸丑朔,帝至自上都。

  冬,十月,戊子,诏修汴堤。

  庚寅,彗星入紫微垣,抵斗魁,光芒尺许。帝夜召博果密入禁中,问所以销天变之道,博果密曰:“风雨自天而至,人则栋宇以待之,江河为地之限,人则舟楫以通之;天地有所不能者,人则为之,此人所以与天地参也。且父母怒,人子不敢疾怨,起敬起孝,故《易》曰:‘君子以恐惧修省。’《诗》曰‘敬天之怒。’三代圣王,克谨天戒,鲜不有终。汉文之世,同日山崩者二十有九,日食、地震,频岁有之。善用此道,天亦悔祸,海内乂安,此前代之龟鉴也。愿陛下法之。”因诵文帝日食求言诏,帝悚然曰:“此言深合朕意。可复诵之。”遂详论款陈,至四鼓乃罢。

  甲辰,赦天下。

  戊申,僧官总统以下有妻者罢之。

  庚戌,造象蹄掌甲。

  辛亥,禁江南州郡以乞养良家子转相贩鬻及强将平民略卖者。时北人酷爱江南技艺之人,呼曰:“巧儿”,其价甚贵。至于妇人,贵重尤甚,每一人易银二三百两。尤爱童男、童女,处处有人市,价分数等,皆南士女也。父母贪利,货于贩夫,辗转贸易,至有易数十主者。北人得之,虑其遁逃,或以药哑其口,以火烙其足,驱役若禽兽然,故特禁之。

  孙民献尝附僧格,助约苏穆尔为恶;及同知上都留守司事,又受赃,减诸从臣粮。十一月,丁巳,诏籍其家赀、妻孥。后因潭州吕泽诉其刻虐,械送民献至湖广,如泽所诉穷治之。

  立海北海南道廉访司,治雷州。

  己卯,召河南江北行省平章巴延为中书省平章政事,位特尔格琳沁、博果密上。

  十二月,壬辰,中书左丞马绍以疾罢,以詹事丞张九思为左丞。

  庚子,史弼、伊克密实、高兴至自征爪哇,献其所俘获,又以没理国所上金字表及金银犀象等物进。朝廷以其亡失多,且纵土罕必阇耶,弼与伊克密实各杖十七,没家资三之一。兴独以谏纵土罕,且功多,赐金五十两。

  初,枢密院判官郑制宜迁湖广行省参政,陛辞,帝曰:“汝父死王事,赏未汝及。近者约苏穆尔伏诛,已籍没其财产、人畜,汝择其佳者取之。”制宜对曰:“彼以赃败,臣复取之,宁无污乎!”帝贤其所守,赐白金五千两。

  未几,征拜内台侍御史。安西旧有牧地,圉人恃势,冒夺民田十万馀顷,讼于有司,积年不能理。制宜奉诏往,按图籍以正之,讼由是息。是岁,除湖广行枢密副使。湖南地阔远,群寇依险出没,昭、贺二州及庐陵境民常被害。制宜帅偏师徇二州,道经庐陵、永新,获首贼及其党,皆杀之。茶乡谭计龙者,聚恶少年,匿兵器为奸,既捕获,其家纳赂以缓狱事,制宜悉以劳军,斩计龙于市。自是湖以南无复盗贼。

  御史中丞崔彧言:“大都民食,惟仰客籴,顷缘官括商船载递诸物,致贩鬻者少,米价翔踊,请勿令有司括船为便。”从之。

  宝泉提举张简及子奈曼岱,告彧尝受邹道源、许宗师银万五千两,又其子知微讼彧不法十馀事,有旨就辨中书。彧已书简等所告与己宜对者为牍,袖之,视而后对。简父子所告皆无验,并系狱,简瘐死,仍籍其家。奈曼岱、知微,皆坐杖罪除名。

  平江路总管府治中王都中,福建行省参政积翁之子也。积翁遇害于海,帝念其功不置,特授都中是职。时年甫十七,僚吏颇易视之,都中遇事剖析,动中肯綮,皆愕然不敢欺。学舍久坏不治,而郡守缺,都中曰:“圣人之道,人所共由,何独守得为乎!”乃首募大家合钱,新其礼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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