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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七十三 集部二十六


  卷一百七十三 集部二十六

  别集類二十六

  聖祖仁皇帝御製文集一百七十六卷

  謹案聖祖仁皇帝御製詩文,篇章繁富,前後共分四集,以次成編。自康熙二十二年癸亥以前為《初集》。於時方戡定九嬰,削平三蘖,而念勤訪落,化著觀文。運籌決勝之餘,寓志藝林,所存尚四十卷。自康熙三十六年丁丑以前為《二集》。於時靈臺偃伯,九譯旅來,保泰持盈,勵精宵旰,萬幾餘暇,矢詠卷阿。十四年中,復積盈五十卷。自康熙五十年辛卯以前為《三集》。於時四瀛不波,五緯咸若,驩心普洽,佑命重申,堯衢時遊,舜歌庸作。珥筆而錄奎章者,十四年中又積盈五十卷。皆大學士張英等所恭編也1。至五十一年壬辰以後,六十一年壬寅以前,承平熙皞,棟牖松雲,壽考康寧,愈游心於翰墨。而八伯徵歌之日,正百年服教之初。我世宗憲皇帝嗣踐皇圖,始命和碩莊親王允祿編為《四集》三十六卷。通一百七十六卷,合為一編。迄今流布鴻都,尊藏册府,萬方傳誦,藉以仰窺聖學之萬一。至於乾規坤矩,不可測以方圓;月采日華,不可圖以藻繪。非惟仰鑽所莫罄,抑亦歌頌所難名。惟有循環雒誦,尊若《六經》而已,莫能更贊一詞也。别有《御製詩集》二十八卷,乃高士奇等所校刊。恭檢篇目,皆已編入《文集》,次第亦無所更易。故今未敢復繕,惟附著分合之緣起,俾來兹有考焉。

  【彙訂】

  1.“張英等”,文淵閣本書前提要作“張玉書等”。清康熙五十三年内府刻本此集目錄後編錄諸臣名銜,首為文華殿大學士兼户部尚書臣張玉書,次為文華殿大學士兼禮部尚書臣張英。(江慶柏等:《四庫全書薈要總目提要》)

  世宗憲皇帝御製文集三十卷

  謹案《世宗憲皇帝御製文集》,凡文二十卷,詩十卷。文分十三體。詩則前七卷曰《雍邸集》,皆康熙壬寅以前作,後三卷曰《四宜堂集》,則御極以後作也。欽惟世宗憲皇帝神資天授,聖孝性成。當聖祖仁皇帝時,景命先歸,九齡預與,承眷顧者獨深。故問視宫闈1,殆無虚日。而晨昏餘暇,復覃精圖籍,研悦文章,汲古之勤,為儒生之所不及。迨乎握符合契,應運龍飛,宵旰勵精,心營四海。紫宫之所規畫,黼座之所諮詢者,天下臣庶,雖不能一一悉窺。至於朱批諭旨至三百六十卷,上諭内閣至一百五十九卷,上諭八旗及上諭旗務議覆、諭行旗務議奏至四十八卷,則剞劂梨棗,共見共聞。仰計十三年中,固無日不親御丹毫,疇咨庶政。而寄情翰墨,遂炳然與典誥、雅頌輝映後先。蓋體協健行,心懷無逸,精明强固之氣,舉措萬化而有餘。故旁涉詞章,尤足以陶鑄百氏。如元化運轉,時行物生,而二曜、五緯、三垣列宿,自然成在天之文也。豈非攝提、合雒以來,超軼三五之至聖哉!

  【彙訂】

  1.“故”,殿本無。

  御製樂善堂文集定本三十卷

  乾隆二十三年,協辦大學士户部尚書蔣溥等奉敕重編。欽惟我皇上聖聰夙擅,道岸先登,學海詞源,苞涵富有,昔當睿養,即擅生知。雍正庚戌之秋,嘗訂《樂善堂文鈔》十四卷。乾隆丁巳,取《文鈔》所載存十之三,益以雍正乙卯以前續著十之七,彙為《樂善堂文集》,頒示海内。詞林藝圃,弦誦相聞。至是,以初刻卷帙稍繁,復指授溥等,校閱删定,併省去制義一卷,定為此本1。伏考今之制義,即宋之經義也,劉安節等皆載入别集。吕祖謙選《宋文鑑》,亦載入總集。初刻兼錄制義,蓋沿古例。而我皇上區分體裁,昭垂矩矱,俾共知古文、時文之分。睿鑒精深,踰安節、祖謙等之所見不啻萬倍。又考周必大所校《歐陽修集》,多至一百五十三卷,而修自定《居士集》原本乃止五十卷。《文獻通考》引葉適之言,稱其每篇閱至數十過,有累日去取未決者。所撰《集古錄跋尾》,集本視真蹟亦多所追改。我皇上奎章藻耀,籠括古今,踰修亦何啻萬倍。而釐定舊製,必審必精,聖意之謹嚴乃與修相近。天懷沖挹,尤亙古之所無矣。《易》曰:“日新之謂盛德”,又曰:“日進無疆”。臣等伏讀斯編,仰見謙抑之淵衷,信聖壽彌高而聖學彌進,良有由也。

  【彙訂】

  1.文淵閣《四庫》本作《御製樂善堂全集》,前十三集為文,十四卷至三十卷均為詩。(袁芸:《<文溯閣四庫全書提要>别集類辨證》)

  御製文初集三十卷二集四十四卷1

  謹案《御製文初集》三十卷,凡五百七十餘篇,為十九門2。《二集》四十四卷,凡四百一十餘篇,為二十三門3。門各以歲月為次,皆萬幾餘暇,親御丹素所成。其誥敕碑記之屬,詞臣恭擬代言者不與焉。伏考三古以來,帝王著作散見諸子百家者,大抵有韻之語為多,如黄帝《巾机銘》,唐堯《神人暢》,虞舜《南風詩》、《卿雲歌》,禹《玉牒詞》,湯《鑄鼎繇》,以及武王“丹書”之戒、成王“紫庭”之操。古籍所傳,不可縷舉,皆詩之類也。其以文傳者則殊不多見。《吕覽》記神農之教,《鬻子》記顓頊以下修政之語(案諸語今本《鬻子》不載,見賈誼《新書》所引),或出追記,或出依託,未必親所撰錄也。兩漢以後,諸帝王惟梁武帝有詩賦集,又有文集,其餘亦無有專以文傳者4。然武帝文集不過十卷,未為甚富。且六朝輕豔之詞,亦未能闡聖賢之奧,媲典謨之體也。惟我皇上心契道源,學搜文海,題詠繁富,亙古所無。而古體散文亦迥超藝苑。凡闡明義理之作,多濂、洛、關、閩所未窺;考證辨訂之篇,多馬、鄭、孔、賈所未及。明政體之得失,則義深乎訓誥;示世教之勸懲,則理準乎《春秋》。至於體裁盡善,華實酌中,則賈、董、崔、蔡以還,韓、柳、歐、曾以上,號為作者,無不包羅。豈特列朝帝王之所無,臣等上下千年,編摩四庫,所謂詞壇巨擘者,屈指而計,亦孰能希聖製之萬一哉!

  【彙訂】1.文淵閣庫書尚有《三集》十六卷目錄一卷《餘集》二卷目錄一卷。(沈治宏:《<四庫全書總目>集部著錄圖書失誤原因析》)

  2.殿本“十”下有“有”字。

  3.殿本“十”下有“有”字。

  4.“有”,殿本無。

  御製詩初集四十八卷二集一百卷三集一百十二卷四集一百十二卷1

  謹案《御製詩集》三百七十二卷,皆合古今體詩編年為次2。已刻者凡四集。自乾隆元年丙辰至乾隆十二年丁卯,計詩四千一百五十餘首,編為《初集》四十四卷,《目錄》四卷;自乾隆十三年戊辰至乾隆二十四年己卯,計詩八千四百七十餘首,編為《二集》九十四卷,《目錄》六卷,並大學士蔣溥所校刊。自乾隆二十五年庚辰至乾隆三十六年辛卯,計詩一萬一千六百二十餘首,編為《三集》一百卷,《目錄》十二卷,則大學士于敏中所校刊3。自乾隆三十七年壬辰至乾隆四十八年癸卯,計詩九千七百餘首,編為《四集》一百卷,《目錄》十二卷,則協辦大學士尚書梁國治、侍郎董誥所校刊也。統合三萬三千九百五十餘首。甲辰以後,未剞劂宣布者尚不知其數焉。自今以往,億萬斯年,更不知其數焉。自古吟詠之富,未有過於我皇上者。蓋自撫臨六幕,宰制萬幾,勤民莅政之餘,紫殿凝神,别無嗜好,惟以觀書乙夜,悦性怡情。是以聖學通微,睿思契妙,天機所到,造化生心。如雲霞之麗天,變化不窮,而形容意態,無一相復;如江河之紀地,流行不息,而波瀾湍折,無一相同;如二氣之育物,生化不已,而耳目口鼻無一相類。故從心所欲,動合自然。染翰擘牋,頃刻輒數十首。侍臣授簡,吮墨沈思,前韻未賡,新題已作,丹毫宣示,日以為常。四十八年之中,卷帙如是之浩博,職是故也。若夫有舉必書,可以註起居;隨事寓教,可以觀政事。聖人之德、聖人之功與聖人之心,無不可伏讀而見之,尤獨探尼山删定之旨,非雕章繪句者所知矣。考帝王有集始於漢武帝,然止二卷。魏、晉至唐御撰詩文,惟《唐高宗大帝集》多至八十六卷4。今所存者亦大抵皆纂組之詞,其於聖制,固猶培塿之望華嵩。至王應麟《玉海》載宋太宗御集三百卷,真宗御集亦三百卷,仁宗御集一百卷。觀其目錄,皆湊合雜纂書籍,以充卷帙,其數既已不確。又惟真宗集稱鏤版,然宋人書目皆不著錄,是未宣布也5。太宗、仁宗集則並藏於禁中,不以示人。宋人詩話、説部所稱述者,太宗詩僅傳二首,真宗詩僅傳七首,仁宗僅傳二首,亦不甚工。豈如御製諸集開雕摹印,昭布寰瀛,文采煥於星漢,苞涵富於山海,為有目所共睹也哉!

  【彙訂】

  1.文淵閣庫書為《初集》四十四卷目錄四卷《二集》九十卷目錄十卷《三集》一百卷目錄十二卷《四集》一百卷目錄十二卷《五集》一百卷目錄十二卷《餘集》二十卷目錄三卷。(沈治宏:《<四庫全書總目>集部著錄圖書失誤原因析》)

  2.“詩”,殿本無。

  3.“則”,殿本無。

  4.本紀載《梁武帝文集》一百二十卷,《梁簡文帝文集》一百卷,均多於八十六卷。(李裕民:《四庫提要訂誤》)

  5.《玉海》卷二八載祥符五年陳彭年編太宗御撰文字,總十八部二百一十四卷,同卷“祥符太宗御製御書目錄”條載為一百十九部二百一十八卷。(同上)

  梅村集四十卷(通行本)

  國朝吳偉業撰。偉業有《綏寇紀略》,已著錄。此集凡詩十八卷,詩餘二卷,文二十卷。其少作大抵才華豔發,吐納風流,有藻思綺合,清麗芊眠之致。及乎遭逢喪亂,閱歷興亡,激楚蒼涼,風骨彌為遒上。暮年蕭瑟,論者以庾信方之。其中歌行一體,尤所擅長。格律本乎四傑,而情韻為深;敍述類乎香山,而風華為勝。韻協宫商,感均頑豔,一時尤稱絕調。其流播詞林,仰邀睿賞,非偶然也。至於以其餘技度曲倚聲,亦復接跡屯田,嗣音淮海。王士禎詩稱“白髮填詞吳祭酒”,亦非虚美。惟古文每參以儷偶,既異齊、梁,又非唐、宋,殊乖正格。黄宗羲嘗稱《梅村集》中《張南垣》、《柳敬亭》二傳,張言其藝而合於道,柳言其參寧南軍事,比之魯仲連之排難解紛。此等處皆失輕重,為倒卻文章家架子。其糾彈頗當。蓋詞人之作散文,猶道學之作韻語,雖强為學步,本質終存也。然少陵詩冠千古,而無韻之文率不可讀。人各有能有不能,固不必一一求全矣。

  湯子遺書十卷附錄一卷(河南巡撫採進本)1

  國朝湯斌撰。斌有《洛學編》,已著錄。斌在國初,與陸隴其俱號醇儒。隴其之學,篤守程、朱,其攻擊陸、王,不遺餘力。斌之學源出容城孫奇逢,其根柢在姚江,而能持新安、金谿之平。大旨主於刻勵實行,以講求實用,無王學杳冥放蕩之弊。故二人異趣而同歸。今集中所載語錄,可以見其所得力。又斌雖平生講學,而康熙己未召試,實以詞科入翰林。故集中詩賦雜文,亦皆彬彬典雅,無村塾鄙俚之氣。至其奏議諸篇,規畫周密,條析詳明,尤昭昭在人耳目者矣。蓋其著述之富雖不及陸隴其,而有體有用,則斌尤通達於治體云2。

  【彙訂】

  1.“附錄一卷”,殿本脱,據文淵閣庫書。

  2.“於”,殿本無。

  兼濟堂文集二十卷(直隸總督採進本)

  國朝魏裔介撰。裔介有《孝經註義》。已著錄。是編奏疏二卷1,序六卷,書牘二卷,傳志二卷,祭文、論二卷,雜著二卷,樂府、古今體詩三卷,附《年譜》一卷。其平生著述,刻於江南者,有《兼濟堂集》十四卷,刻於荆南者,有《兼濟堂集》二十四卷,刻於京師者,有《文選二集》上、下二編,《昆林小品》上、下二編,《昆林外集》一編,《奏疏尺牘存餘》七卷,其刻於林下者,有《文選》十卷,《嶼舫近草》五卷,《詩集》七卷,《樗林三筆》五卷。此集乃詹明章裒輯諸本,簡汰繁冗,合刊為一編者也。裔介立朝,頗著風節。其所陳奏,多關國家大體。詩文醇雅,亦不失為儒者之言。雖不以詞章名一世,而以介於國初作者之閒,固無忝焉。

  【彙訂】

  1.“二卷”,底本作“三卷”,據《文溯閣提要》及殿本改。文淵閣《四庫》本此集卷一、二為奏疏。(袁芸:《<文溯閣四庫全書提要>别集類辨證》)

  學餘堂文集二十八卷詩集五十卷外集二卷(江蘇周厚堉家藏本)

  國朝施閏章撰。閏章有《矩齋雜記》,已著錄。王士禎選《感舊》、《山木》二集,所錄閏章詩最多。又取其五言近體八十二聯,為摘句圖,見所撰《池北偶談》中1。閏章嘗語士禎門人洪昇曰:“爾師詩如華嚴樓閣,彈指即見。吾詩如作室者,瓴甓木石,一一就平地築起。”士禎亦記於《居易錄》。平心而論,士禎詩自然高妙,固非閏章所及,而末學沿其餘波,多成虚響。以講學譬之,王所造如陸,施所造如朱。陸天分獨高,自能超悟,非拘守繩墨者所及;朱則篤實操修,由積學而漸進。然陸學惟陸能為之,楊簡以下,一傳而為禪矣。朱學數傳以後,尚有典型。則虚悟、實修之别也。閏章所論,或亦微有所諷,寓規於頌歟?其《蠖齋詩話》有曰:“山谷言‘近世少年不肯深治經史,徒取給於詩,故致遠則泥。’此最為詩人鍼砭。詩如其人,不可不慎。浮華者浪子,叫號者粗人。窘瘠者淺,癡肥者俗。風雲月露,鋪張滿眼。識者見之,直一葉空紙耳。故曰君子以言有物。”觀其持論,其宗旨可見矣。古文亦摹仿歐、曾,不失矩度,然視其詩品則少亞。魏禧為作集序,乃置其詩而盛許其文,非篤論也。《外集》二卷,一為《硯林拾遺》,乃奉使廣東時記所見端谿石品,一為《試院冰淵》,則歷年典試序文及條約。今附存之。又有《别集》四卷,其二卷為《蠖齋詩話》,二卷為《矩齋雜記》。《詩話》别擇未精,瑕瑜參半。《雜記》頗涉神怪,尤為小説家言。今析出别存其目,兹不具錄焉。

  【彙訂】

  1.“中”,殿本無。

  忠貞集十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范承謨撰。承謨字覲公,號螺山,鑲黄旗漢軍,大學士文程子也。初充侍衛。順治辛卯詔八旗子弟均得應試,遂以是科中式舉人。次年壬辰成進士。改庶吉士,授弘文院編修。官至浙閩總督。康熙壬子,逆藩耿精忠叛,承謨抗節死,賜諡忠貞1。所作《畫壁詩》,石門吳震方嘗刻之《説鈴》中,為世傳誦。是編乃其全集,為清苑劉可書所編。首諭祭文、御製碑文、御題祠額,附以《家傳》及《祠堂記》,共為一卷。次《撫浙奏議》一卷,次《督閩奏議》一卷,次《吾廬存稾》一卷,次《百苦吟》一卷,次《畫壁遺稾》一卷,次雜著一卷,次附錄題跋、哀輓詩文三卷。康熙五十七年,其子時崇以《畫壁遺稾》進呈。聖祖仁皇帝親製序文,褒揚忠烈,宸章下賁,光逮幽泉。今謹敬錄冠集端,用示我國家扶植綱常,風勵臣節之至意。至承謨所上奏議,大都明白敷暢,多有關國計之言。詩文直抒胸臆,慷慨激昂,嚼齦裂眥之狀,至今猶可以想見。文以人重,承謨之謂矣。

  【彙訂】

  1.壬子為康熙十一年,據《清史稾·耿精忠傳》、《國朝先正事略》卷一《范承謨事略》,耿精忠反清在康熙十三年甲寅。《總目》卷一七三《抱犢山房集》條亦謂“康熙十三年耿精忠作亂”。(楊武泉:《四庫全書總目辨誤》)

  林蕙堂集二十六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吳綺撰。綺有《嶺南風物記》,已著錄。王方岐作綺小傳,稱所著有《亭臯集》、《藝香詞》、《林蕙堂文集》諸編。綺没之後,其子壽潛搜訪遺稾,合而編之。此本一卷至十二卷為四六1,即所謂《林蕙堂集》也;十三卷至二十二卷為詩,即所謂《亭臯集》也;二十三卷至二十五卷為詩餘,即所謂《藝香詞》也;二十六卷則以所作南曲附焉。國初以四六名者,推綺及宜興陳維崧二人,均原出徐、庾。維崧泛濫於初唐四傑,以雄博見長;綺則出入於《樊南》諸集,以秀逸擅勝。章藻功《與友人論四六書》曰2:“吳園次班香宋豔,接僅短兵3;陳其年陸海潘江,末猶强弩。”其論頗公。然異曲同工,未易定其甲乙。其詩才華富豔,瓣香在玉谿、樊川之閒。詩餘亦頗擅名,有“紅豆詞人”之號,以所作有“把酒囑東風,種出雙紅豆”句也。所作院本,如《嘯秋風》、《繡平原》之類,當時多被管弦。以各有别本單行,故僅以散曲九闋綴之集末。統而觀之,鴻篇鉅製,固未足抗跡古人,而跌宕風流,亦可謂一時才士矣。

  【彙訂】

  1.“十二卷”,殿本作“二十卷”,誤。

  2.“友”,殿本脱,章藻功《思綺堂文集》卷八有《與吳殷南論四六書》。

  3.《與吳殷南論四六書》原文作“接但短兵”。

  精華錄十卷(山東巡撫採進本)

  國朝王士禎撰。士禎有《古懽錄》,已著錄。其詩初刻有《落牋堂集》,皆少作也。又有《阮亭詩》及《過江》、《入吳》、《白門》前後諸集,後删併為《漁洋前集》,而諸集皆佚1。嗣有《漁洋續集》,《蠶尾集》、《續集》、《後集》,《南海集》,《雍益集》諸刻。是編又删掇諸集,合為一帙,相傳士禎所手定。其子啟汧跋語稱:“門人曹禾、盛符升仿任淵《山谷精華錄》之例,鈔為此錄”者,蓋託詞也。士禎談詩,大抵源出嚴羽,以神韻為宗。其在揚州作《論詩絕句》三十首,前二十八首皆品藻古人,末二首為士禎自述2。其一曰:“曾聽巴渝里社詞,三閭哀怨此中遺。詩情合在空舲峽3,冷鴈哀猿和《竹枝》。”平生大指,具在是矣。當康熙中,其聲望奔走天下。凡刊刻詩集,無不稱漁洋山人評點者,無不冠以漁洋山人序者。下至委巷小説,如《聊齋志異》之類,士禎偶批數語於行閒,亦大書“王阮亭先生鑒定”一行,弁於卷首,刊諸梨棗以為榮。惟吳喬竊目為“清秀李于鱗”(見《談龍錄》),汪琬亦戒人勿效其喜用僻事新字(見士禎自作《居易錄》)。而趙執信作《談龍錄》,排詆尤甚。平心而論,當我朝開國之初,人皆厭明代王、李之膚廓,鍾、譚之纖仄,於是談詩者競尚宋、元。既而宋詩質直,流為有韻之語錄;元詩縟豔,流為對句之小詞。於是士禎等以清新俊逸之才,範水模山,批風抹月,倡天下以“不著一字,盡得風流”之説,天下遂翕然應之。然所稱者盛唐,而古體惟宗王、孟,上及於謝朓而止。較以《十九首》之驚心動魄,一字千金,則有天工人巧之分矣。近體多近錢、郎,上及乎李頎而止。律以杜甫之忠厚纏綿,沈鬱頓挫,則有浮聲切響之異矣。故國朝之有士禎,亦如宋有蘇軾、元有虞集、明有高啟,而尊之者必躋諸古人之上。激而反唇,異論遂漸生焉。此傳其説者之過,非士禎之過也。是《錄》具存,其造詣淺深,可以覆案。一切黨同伐異之見,置之不議可矣。

  【彙訂】

  1.康熙元年自刻本《阮亭詩選》十七卷、康熙刻本《入吳集》一卷皆有傳本存世,《販書偶記續編》亦著錄順治十八年刻本《過江集》一卷。

  2.此書卷五有《戲仿元遺山論詩絕句三十二首》,前三十首皆品藻古人,末二首為自述。(司馬朝軍:《四庫全書總目》精華錄)

  3.“舲”,底本作“?”,據此書卷五原文及殿本改。

  堯峯文鈔五十卷(内府藏本)

  國朝汪琬撰。琬字苕文,號鈍翁,晚居堯峯,因以自號,長洲人。順治乙未進士,由户部主事陞刑部郎中。降補北城兵馬司指揮,再陞户部主事。康熙己未,召試博學鴻詞,授翰林院編修。初,琬自裒其文為《鈍翁類稾》六十二卷,《續稾》五十六卷。晚年又手自删汰,定為此編。其門人侯官林佶為手寫而刊之。古文一脈,自明代膚濫於七子,纖佻於三袁,至啟、禎而極敝。國初風氣還淳,一時學者始復講唐、宋以來之矩矱。而琬與寧都魏禧、商邱侯方域稱為最工,宋犖嘗合刻其文以行世。然禧才雜縱横,未歸於純粹。方域體兼華藻,稍涉於浮夸。惟琬學術既深1,軌轍復正,其言大抵原本《六經》,與二家迥别2。其氣體浩瀚,疏通暢達,頗近南宋諸家3,蹊徑亦略不同。廬陵、南豐固未易言,要之接跡唐、歸,無媿色也。琬性狷急,動見人過,交游罕善其終者。又好詆訶,見文章必摘其瑕纇,故恒不滿人,亦恒不滿於人。與王士禎為同年,後舉博學鴻詞時,乃與士禎相忤。其詩有“區區誓墓心,豈為一懷祖”句,以王述比士禎,士禎載之於《居易錄》中。又與閻若璩議禮相詬,若璩載之《潛邱劄記》中。皆為世口實。然從來勢相軋者必其力相敵。不相敵則弱者不敢,强者不屑,不至於互相排擊。否則必有先敗者,亦不能久相支拄。士禎詞章名一世,不與他人角,而所與角者惟趙執信及琬;若璩博洽亦名一世,不與他人角,而所與角者惟顧炎武及琬。則琬之文章學問,可略見矣。

  【彙訂】

  1.“而琬與寧都魏禧、商邱侯方域稱為最工,宋犖嘗合刻其文以行世。然禧才雜縱横,未歸於純粹;方域體兼華藻,稍涉於浮夸。惟”,殿本無。

  2.“與二家迥别”,殿本無。

  3.殿本“近”下有“於”字。

  午亭文編五十卷(山西巡撫採進本)

  國朝陳廷敬撰。廷敬字子端,號説巖,澤州人,順治戊戌進士,改庶吉士,授檢討。本名敬,以是科有兩陳敬,因奉旨增“廷”字。官至大學士,諡文貞。嘗著《尊聞堂集》八十卷,晚年手定為此編,其門人林佶繕寫付雕。廷敬有午亭山村在陽城,因《水經注》載沁水逕午壁亭而名,因以名集。凡詩二十卷,雜著四卷,經解四卷,奏疏、序記及各體文共二十卷,《杜律詩話》二卷。廷敬論詩宗杜甫,不為流連光景之詞,頗不與王士禎相合,而士禎甚奇其詩。所為古文,雖汪琬性好排詆,論文少所許可,亦甚重之。生平回翔館閣,遭際昌期,出入禁闥幾四十年。值文運昌隆之日,從容載筆,典司文章。雖不似王士禎籠罩群才,廣於結納,而文章宿老,人望所歸,燕、許大手,海内無異詞焉。亦可謂和聲以鳴盛者矣。卷首有廷敬自序,謂於汪、王不苟雷同。然蹊逕雖殊,而分途並騖,實能各自成家。其不肯步趨二人者,乃所以能方駕二人歟?此固非依門傍户,假借聲譽者所知也。

  讀書齋偶存稾四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葉方藹撰。方藹字子吉,號訒菴,崑山人。順治己亥進士,官翰林院學士1,兼禮部侍郎,加禮部尚書銜,卒諡文敏。方藹釋褐後,即以文章受知世祖章皇帝。其《授學士述懷》詩所云:“敢道齊賢留異日,屢稱蘇軾是奇才”,記是事也。後復蒙聖祖仁皇帝召入内廷,矢音賡唱,歌詠昇平,故其詩格亦進而益上。未遇時嘗著有《觚齋集》,得第後棄不復存2。此本皆在朝及告歸時所作,不分體,不編年,疑為方藹所自定。故篇什雖少,而一一皆其菁華。王原祁序稱:“方藹詩宗蘇、陸,文宗眉山3。生平服膺王士禎之詩、汪琬之文,實兼有二家之長”云云。今是稾不及雜文,而詩則諸體具備。雖未及士禎之秀骨天成,而和雅舂容,渢渢乎盛世之音,與士禎亦各擅其長焉。

  【彙訂】

  1.殿本“官”下有“至”字。

  2.殿本“後”下有“遂”字。

  3.此實據王原《學菴類稾·哀三公詠》之語,原作“詩法傳夔州,蘇、陸屬其植。”夔州即杜甫夔州詩。文淵閣書前提要作“王原稱方藹以詩文為己任,詩宗蘇、陸,文宗眉山……”(鄧之誠:《清詩紀事初編》)

  松桂堂全集三十七卷延露詞三卷南??集三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彭孫遹撰。孫遹字駿孫,自號羨門生,海鹽人。順治己亥進士,官中書舍人。康熙己未,舉博學鴻詞,召試擢第一,授編修。歷官吏部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洪惟我聖祖仁皇帝武功耆定,六幕大同。黼黻昇平,右文稽古。旁求俊乂,肇舉制科。於時景運方隆,人文蔚起。懷才抱藝之士,雲蒸鱗集,咸詣金門。司校閱者雖有李霨、杜臻、葉方藹、馮溥四人1,而甲乙次第,皆稟睿裁。如王士禎《池北偶談》所記,施閏章《省耕》詩中誤書“旗”字為“旂”字,詔降置次等一事。仰見睿鑒精詳,不遺纖芥。故得人之盛,今古罕儔。而孫遹遭際昌期,實冠是選。文章聲價,紙貴一時。今觀是集,才學富贍,詞采清華。館閣諸作,尤瑰瑋絕特。知其獨邀甄拔,領袖群才,不偶然也。孫遹所著《南??集》、《香奩倡和集》、《金粟詞》、《延露詞》,俱先有刊本,惟全集未刊。孫遹没後五十年,至乾隆癸亥,其孫景曾始為開雕2,併以舊刊《南??集》、《延露詞》附錄於後云。

  【彙訂】

  1.杜臻乃杜立德之誤,説詳卷八三《彙徵錄》條注。

  2.據光緒《海鹽縣志》卷一六《彭孫遹傳》,彭氏卒於康熙三十九年,而癸亥為乾隆八年,上距其卒才四十三年。據此書原本提要,五十年乃自孫遹手訂時計起。(楊武泉:《四庫全書總目辨誤》)

  曝書亭集八十卷附錄一卷(通行本)

  國朝朱彝尊撰。彝尊有《日下舊聞》,已著錄1。此集凡賦一卷,詩二十二卷,皆編年為次。始於順治乙酉,迄於康熙己丑,凡六十五年之作。其紀年皆用《爾雅》歲陽、歲陰之名,從古例也。詞七卷,曰《江湖載酒集》,曰《茶煙閣體物集》,曰《蕃錦集》。雜文五十卷,分二十六體。附錄《葉兒樂府》一卷,則所作小令也。彝尊未入翰林時,嘗編其行稾為《竹垞文類》。王士禎為作序,極稱其《永嘉詩》中《南亭》、《西射堂》、《孤嶼》、《瞿谿》諸篇。然是時僅規橅王、孟,未盡所長。至其中歲以還,則學問愈博,風骨愈壯,長篇險韻,出奇無窮。趙執信《談龍錄》論國朝之詩,以彝尊及王士禎為大家。謂:“王之才高,而學足以副之;朱之學博,而才足以運之。”及論其失,則曰:“朱貪多,王愛好”,亦公論也。惟暮年老筆縱横,天真爛漫,惟意所造,頗乏翦裁。然晚景頹唐,杜陵不免,亦不能苛論彝尊矣。至所作古文,率皆淵雅。良由茹涵既富,故根柢盤深。其題跋諸作,訂譌辨異,本本元元,實跨黄伯思、樓鑰之上。蓋以詩而論,與王士禎分途各騖,未定孰先,以文而論,則《漁洋文略》固不免瞠乎後耳。惟原本有《風懷二百韻》詩及《靜志居琴趣》長短句,皆流宕豔冶,不止陶潛之賦《閒情》。夫綺語難除,詞人常態。然韓偓《香奩集》别有篇帙,不入《内翰集》中。良以文章各有體裁,編錄亦各有義例。溷而一之,則自穢其書。今併刊除,庶不乖風雅之正焉。

  【彙訂】

  1.依《總目》體例,當作“彝尊有《經義考》,已著錄”。

  政書八卷(山西巡撫採進本)

  國朝于成龍撰。成龍有《于山奏牘》,已著錄。是集皆其歷仕所紀,曰《羅城書》,令羅城時稾也,曰《合州書》,知合州時稾也,曰《武昌書》,同知黄州署武昌府時稾也,曰《黄州書》,知黄州府時稾也,曰《八閩書》,歷任福建監司時稾也,曰《畿輔書》,巡撫直隸時稾也,曰《兩江書》,總督兩江時稾也。任監司以前,皆申詳、條議、劄檄、誡諭之作,任巡撫以後,始列奏疏,共七卷。其第八卷曰《吟詠書》,則其所作各體詩,併以文六首附於後。成龍以清節著名,而自起家令牧,至兩膺節鉞,安民戢盜諸政績,亦皆綽有成算。其經濟頗有足傳。今觀是書,其平生規畫猶可見其本末也。

  愚菴小集十五卷(庶吉士祝堃家藏本)

  國朝朱鶴齡撰。鶴齡有《尚書埤傳》,已著錄。此集凡賦一卷,諸體詩五卷,雜著文九卷,末附《傳家質言》十三則。鶴齡始專力於詞賦,自顧炎武勖以本原之學,始研思經義,於漢、唐註疏皆能爬梳抉摘,獨出心裁。故所作文章,亦悉能典雅醇實,不蹈剽竊摹擬之習。其《邶鄘衛三國》、《禹貢三江》、《震澤太湖》、《嶓冢漢源》諸辨,多有裨於考證。嘗牋註杜甫、李商隱詩集,故所作韻語頗出入二家之閒,而寄興清遠,能不自掩其神韻。與錢謙益為同郡,初亦以其詞場宿老,頗與倡酬。既而見其首鼠兩端,居心反覆,薄其為人,遂與之絕。所作《元裕之集後》一篇,稱:“裕之舉金進士,歷官左司員外郎。及金亡不仕,隱居秀容,詩文無一語指斥者。裕之於元,既足踐其土,口茹其毛,即無反詈之理。非獨免咎,亦誼當然。乃今之訕辭詆語,曾不少避,若欲掩其失身之事,以誑國人者,非徒誖也,其愚亦甚”云云。其言蓋隱指謙益輩而發,尤可謂能知大義者矣1。

  【彙訂】

  1.朱、錢雖曾因合註杜詩見解有異,而至反目成仇,互相攻擊,然據清康熙十年刻本此集中《聞牧齋先生訃二首》、《投贈錢宗伯牧齋先生二十五韻》、《呈牧齋先生》、《陪牧齋先生登洞庭雨花臺即席限韻作》、《和牧齋先生登莫釐峯同子長作》、《假我堂文宴次和牧齋先生韻》、《牧齋先生過訪》、《聞牧齋先生訃二首》、《與吳梅村祭酒書》等(《四庫》本多有删削),可知朱鶴齡對錢謙益生前身後之推崇、敬重。(何齡修:評《清人詩文集總目提要》;周金標:《四庫提要·愚菴小集》辨誤)

  抱犢山房集六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嵇永仁撰。永仁字留山,别號抱犢山農,無錫人。康熙十三年耿精忠作亂,永仁在總督范承謨幕,同被拘繫。承謨遇害,永仁亦死難。四十七年,追贈國子監助教。是集前三卷,曰《吉吉吟》,曰《百苦吟》,皆其陷獄時與承謨及同難諸人唱和詩1,曰《和淚譜》,則為同難諸人所作小傳也。第四卷曰《葭秋集》,第五卷曰《竹林集》,乃其舊刻。第六卷附錄同難會稽王龍光、華亭沈天成二人之詩文。雍正中,其子曾筠編次付梓,並以誥敕及諭祭文等弁於卷首。永仁以諸生佐幕,尚未授官,而抗節殞身,義不從逆,可以媿劉秉政等於九泉。案逆藩耿精忠叛時,劉秉政以巡撫降賊。其所為詩文,皆縷述當時實事。獄中不得筆墨,以炭屑畫於四壁。閩人重其人品,錄而傳之,得存於世。今誦其詞,奕奕然猶有生氣。與承謨畫壁諸詩2,同為忠臣孝子之言,爭光日月,不但以文章論矣。

  【彙訂】

  1.“獄”,殿本作“賊”。

  2.“承謨”,殿本作“范承謨”。

  文端集四十六卷(通政司使張若渟家藏本)

  國朝張英撰。英有《易經衷論》,已著錄。此乃其詩文全集,凡《存誠堂應制詩》四卷,《存誠堂詩集》二十五卷,《篤素堂詩集》七卷,《篤素堂文集》十卷。英遭際昌辰,仰蒙聖祖仁皇帝擢侍講幄,入直禁廷,簪筆雍容,極儒臣之榮遇。矢音賡唱,篇什最多。其閒鼓吹昇平,黼黻廊廟,無不典雅和平。至於言情賦景之作,又多清微淡遠,抒寫性靈。臺閣、山林二體,古難兼擅,英乃兼而有之。其散體諸文稱心而出,不事粉飾,雖未能直追古人,而原本經術,詞旨温厚,亦無忝於作者焉。

  西河文集一百七十九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毛奇齡撰。奇齡著述之富,甲於近代1。没後其門人子姪編為《西河合集》,分《經集》、《史集》、《文集》、《雜著》四部,凡四百餘卷。其《史問》以奇齡有遺命,不付剞劂,語見《經問》第五卷“景泰帝”條下。餘亦不盡行於世。此本為康熙庚子其門人蔣樞所編,但分《經集》、《文集》二部。《經集》自《仲氏易》以下凡五十種,已别著錄。《文集》凡二百三十四卷,而策問一卷、表一卷、《集課記》一卷、《續哀江南賦》一卷、《擬廣博詞、連珠詞》一卷,皆有錄無書。其中如《王文成傳本》二卷、《制科雜錄》一卷、《後觀石錄》一卷、《越語肯綮錄》一卷、《何御史孝子祠主復位錄》一卷、《湘湖水利志》三卷、《蕭山縣志刊誤》三卷、《杭志三詰三誤辨》一卷、《天問補註》一卷2、《勝朝彤史拾遺記》六卷、《武宗外紀》一卷、《後鑒錄》七卷、《韻學要指》十一卷、《詩話》八卷、《詞話》二卷,外附《徐都講詩》一卷,本各自為書。今亦分載於各部。其當編於集部者,實文一百一十九卷3,詩五十三卷,詞七卷,統計一百七十九卷4。奇齡之文,縱横博辨,傲睨一世,與其經説相表裏。不古不今,自成一格,不可以繩尺求之。然議論多所發明,亦不可廢。其詩又次於文,不免傷於猥雜。而要亦我用我法,不屑隨人步趨者,以餘事觀之可矣。

  【彙訂】

  1.依《總目》體例,當補“奇齡有《仲氏易》,已著錄”。

  2.“天問”,殿本作“天閒”,誤,《天問補註》一卷,有清康熙刻《西河合集》本。

  3.“一百一十九卷”,殿本作“一百二十九卷”,實為一百三十卷。文淵閣本書前提要不誤。(修世平:《<四庫全書總目>訂誤十四則》)

  4.文淵閣《四庫》本實為詞六卷(卷一三一至一三六),卷一三七《擬連廂詞》有目無文。共計一百八十九卷。

  陳檢討四六二十卷(庶吉士祝堃家藏本)

  國朝陳維崧撰。程師恭註。維崧有《兩晉南北史集珍》,已著錄1。國朝以四六名者,初有維崧及吳綺,次則章藻功《思綺堂集》亦頗見稱於世。然綺才地稍弱於維崧,藻功欲以新巧勝二家,又遁為别調。譬諸明代之詩,維崧導源於庾信,氣脈雄厚,如李夢陽之學杜;綺追步於李商隱,風格雅秀,如何景明之近中唐;藻功刻意雕鐫,純為宋格,則三袁、鍾、譚之流亞。平心而論,要當以維崧為冠。徒以傳誦者太廣,摹擬者太衆,論者遂以膚廓為疑,如明代之詬北地。實則才力富健,風骨渾成,在諸家之中,獨不失六朝、四傑之舊格。要不能以撏撦玉谿,歸咎於三十六體也。師恭此註,成於康熙癸酉。王士禎《古夫于亭雜錄》曰:“昔人云:‘一人知己,可以不恨。’故友陽羨陳其年,諸生時老於場屋,小試亦多不利。己未博學鴻詞之舉,以詩賦入翰林。不數年病卒京師。及歿,而其鄉人蔣京少景祁刻其遺集,無隻字遺失。皖人程叔才師恭又註釋其四六文字,以行於世。此世人不能得之子孫者,而一以桑梓後進,一以平生未面之人,而收拾護惜其文章如此”云云,其推獎師恭頗至。然師恭所註,往往失其本旨。如《銅雀瓦賦》“彈棋愛子”句,自用曹丕巾角彈棋事,而但引《藝經》註“彈棋”引陸機《弔魏武帝文》註;“愛子傅粉佳兒”句,自用曹植傅粉對邯鄲淳事,而引《魏志》武帝欲以何晏為子及文帝疑晏傅粉事,皆似是而非2。又如《述祖德賦》“況彼鯉庭”句,自用楊汝士“桃李新陰在鯉庭”事,而但引《論語》伯魚事;《憺園賦》“雙丁詎擬”句,自用梁武帝《賜到溉》詩“漢世重雙丁”語3,而但引《文士傳》丁儀兄弟事,皆知其一,不知其二。至於《毛貞女墮樓詩序》“空空實下天之狀”句4,自用李斯奏秦始皇“鑿之空空如下天狀”語,而補註引《劍俠傳》妙手空空兒,尤為乖謬5。如是之類,不一而足。且任淵、史容註黄庭堅集,於作詩本事及年月俱一一詳核,故為善本。師恭去維崧最近,文中事實緣起,可以考知。如《璇璣玉衡賦序》之“烏空楚幕,鵑去巴江”句,因聖祖召試博學鴻詞在己未歲,正平定湖廣、四川之後,故維崧云云。師恭不註其故,則突入此語,是何文義哉?特以四六之文,非註難明,而師恭捃摭故實,尚有足資考證者,故併存之,以備參稽焉。

  【彙訂】

  1.“維崧有兩晉南北史集珍已著錄”,殿本脱。

  2.“似”,殿本作“近”。

  3.諸家所載梁武帝《贈到溉、洽》詩均作“魏世重雙丁”。

  4.“實”,殿本作“乃”,誤,參此書卷七《毛貞女墮樓詩序》原文。

  5.《繹史》卷一四九引蔡質《漢儀》云:“李斯治驪山陵上書云:‘臣所將隸徒七十二萬人,治驪山者,已深已極,鑿之不入,燒之不??,扣之空空如下天狀’”,非“鑿之空空”也。(李慈銘:《桃花聖解菴日記》)

  蓮洋詩鈔十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國朝吳雯撰。雯字天章,本遼陽人。順治六年,其父允升任蒲州學正1,卒於官。雯兄弟孤弱,不能歸,遂寄籍於蒲州。康熙己未,薦舉博學鴻詞,不中選。其卒也,刑部尚書王士禎為志墓,稱初見其詩,有“泉繞漢祠外,雪明秦樹根”、“濃雲濕西嶺,春泥沾條桑”、“至今堯峯上,猶見堯時日”諸句,吟諷不絕於口。所作《居易錄》中又亟稱雯《西城别墅》諸篇。趙執信《懷舊詩》序亦稱雯“拙於時藝,困躓場屋。體貌粗醜,衣冠垢敝,或經歲不盥浴,人咸笑之。然詩才特超妙。”其詩一刻於吳中,再刻於都下,三刻於津門。後士禎為删定,存千餘首,亦見《墓誌》中。因雯没之後,未及刊行。故《懷舊詩序》曰:“蓮洋卒後,阮翁為作墓誌,且删定其集,迄今將二十年,未行於世。意其時阮翁耄而多忘,未幾遂亡,未及歸諸吳氏也。池北書庫散失殆盡,《蓮洋集》從可知矣”云云。然其集實已歸吳氏。乾隆辛未,汾陽劉組曾裒其全稾刻之2,又以士禎所評者别刊一小册並行。越十三年甲申,蒲州府同知山東孫諤始從雯姪敦厚得士禎所定原本,簡汰重刊。詳載士禎之評,併以劉本所遺者補刻於後,以所見墨蹟補之。其士禎所删而劉本誤刻者,咸為汰去。凡得古詩二卷,近體五卷,補遺一卷,詩餘一卷,文一卷,冠以《墓誌》,而附以同時唱和題詠之作,即此本也。雯天才雄駿,其詩有其鄉人元好問之遺風。惟熟於梵典,好拉雜堆砌釋氏故實,是其所短。劉本無所别擇,故頗傷冗濫。此本沿新城之派,又以神韻婉約為宗,一切激昂沈著之作,多見屏斥。反似鄰於清弱,亦不足盡其所長。然終較劉本為簡潔,故置彼錄此。惟雯詩本足自傳,不籍士禎之評為輕重,而刊此本者牽於俗見,務引士禎以重雯。所載士禎評語,繁碎特甚。如《題汪如輪看劍圖》詩下附記云:“原本評語‘奇作’二字似阮亭先生筆跡,‘胸有造化’四字非阮亭先生筆跡,刻本併作一處,誤。”又如《城曲眺望》詩下附記:“原本題下有墨筆,評劉長卿之詩也,不知何人評,阮亭先生改作‘絕似劉長卿3’。”云云。此亦何關宏旨4,而字句異同乃如是。其考證今悉删除,以廓清耳目焉。

  【彙訂】

  1.“學正”,殿本作“學政”,誤,參乾隆三十九年荆圃草堂刻本《蓮洋集》二十卷附錄王士禛《吳徵君天章墓誌銘》。學正為地方學校學官。而學政即提督學政,清初尚無此制。

  2.劉組曾乃臨汾人,其書坊名百祿堂,《總目》卷一八三《别本蓮洋集》條亦云:“一為臨汾劉組曾所刻”。(劉緯毅:《山西古代刻書考略》)

  3.“絕”,據殿本補。荆圃草堂刻本《蓮洋集》卷七《城曲眺望》詩下註“絕似劉長卿”。

  4.“此”,殿本無。

  張文貞集十二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張玉書撰。玉書字素存,丹徒人。順治辛丑進士,選庶吉士,官至大學士,諡文貞。是集有儲大文序,不分卷帙,亦無目錄。其繕寫格紙版心皆有“松蔭堂”字,蓋其家藏鈔本,編輯未成者也。首為賦二篇,次為頌三篇、表三篇、牋六篇、疏二十篇、議一篇、書一篇、考一篇、説一篇、序二十八篇、跋一篇、記九篇、紀事十篇、傳一篇、贊二篇、策問十二篇、紀功碑二篇、墓碑六篇、神道碑四篇、墓誌銘三十二篇1。大抵皆舂容典雅,渢渢乎盛世之音。其《拖諾山》、《狼居胥山》二碑敍述聖武神功,皆為詳贍,足以昭示萬世。其《紀平定江南事》、《紀滅闖、獻二賊事》、《紀三路進師下雲南事》、《紀平水西事》及《外國紀》,皆端緒詳明,得諸耳聞目見,足以彰開國之鴻烈。紀順治閒樂章及錢糧、户口三篇,皆足資掌故。而《紀陝西殉難官事》一篇,亦足與史傳相參。他若《賜遊玉泉山記》、《賜遊化育溝後苑記》、《賜遊喀喇河屯後苑記》、《賜遊熱河後苑記》,皆足發揚太平愷樂之象。其餘碑志亦多國初將相事迹,可備考核。惟募疏、祭文之屬,收載太濫。蓋其後人遇稾即錄,不暇持擇,轉為全集之累,今悉删除。而惟錄其賦、頌以下諸篇,釐為十二卷。庶不以榛楛勿翦,為將來論者所病焉。

  【彙訂】

  1.文淵閣《四庫》本此集實有墓誌銘二十七篇。(袁芸:《<文溯閣四庫全書提要>别集類辨證》)

  西陂類稾三十九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國朝宋犖撰。犖有《滄浪小志》,已著錄。是書凡詩二十二卷1,詞一卷,雜文八卷,奏疏六卷。其詩之目曰《古竹圃稾》,曰《嘉禾堂稾》,曰《柳湖草》,曰《將母樓稾》,曰《古竹圃續稾》,曰《都官草》,曰《雙江唱和集》,曰《回中集》,曰《西山倡和詩》,曰《續都官草》,曰《海上雜詩》,曰《漫堂草》,曰《漫堂倡和詩》,曰《嘯雪集》,曰《廬山詩》,曰《述鹿軒詩》,曰《滄浪亭詩》,曰《迎鑾集》,曰《紅橋集》,曰《迎鑾二集》,曰《清德堂詩》,曰《迎鑾三集》,曰《藤陰倡和集》,曰《樂春閣詩》,曰《聯句集》,凡二十有五。其初本各自為集。晚年致仕居西陂,乃手自訂定,彙為兹帙。惟初刻《綿津山人詩集》,删除不載。蓋以早年所作,格調稍殊,故别為一編,不欲使之相混也。犖雖以任子入官,不由科目,而淹通典籍,練習掌故,詩文亦為當代所推,名亞於新城王士禎。其官蘇州巡撫時,長洲邵長蘅選士禎及犖詩為《王宋二家集》2,一時頗以獻媚大吏為疑。趙執信尤持異論,併士禎而掎軋之。平心而論,犖詩大抵縱横奔放,刻意生新,其源淵出於蘇軾3。王士禎《池北偶談》記其嘗繪軾像,而己侍立其側。後謁選果得黄州通判,為軾舊遊地。又施元之《蘇詩註》久無傳本,犖在蘇州,重價購得殘帙,為校讎補綴,刊版以行。其宗法可以概見。故其詩雖不及士禎之超逸,而清剛雋上,亦拔戟自成一隊。其序記、奏議等作,亦皆流暢條達4,有眉山軌度。士禎寄犖詩有曰:“尚書北闕霜侵鬢,開府江南雪滿頭。當日朱顏兩年少,王揚州與宋黄州。”言二人少為卑官,即已齊名,不自長蘅合刻始,所以釋趙執信之議也。然則士禎亦未嘗不引為同調矣。

  【彙訂】

  1.“書”,殿本作“編”。

  2.《國朝先正事略》卷三八《邵青門先生事略》與《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四三〇宋犖撰《邵長蘅墓誌銘》、陳玉璂撰《邵長蘅傳》、鄭方坤撰《邵長蘅小傳》、錢林《文獻徵存錄》“邵長蘅”條所載籍貫均作武進。《總目》卷一五四《施註蘇詩》條、卷一八三《青門簏稾》條亦以邵長蘅為武進人。(楊武泉:《四庫全書總目辨誤》)

  3.“源淵”,殿本作“淵源”。

  4.“流暢”,殿本作“疏暢”。

  鐵廬集三卷外集二卷後錄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潘天成撰。天成字錫疇,溧陽人。寄籍桐城,為安慶府學生。《溧陽志》載其幼與父母避讎相失。年十五,乞食行求,遇於江西界,百計迎歸。傭販以養,備極艱苦。以其閒讀書講業,竟為積學。年七十四,汔窮餓以死。《瞿源洙集》有《潘孝子傳》,與《志》所言合,蓋篤志苦行之士也。是集為其門人許重炎所編,冠以小傳、年譜。第一卷為《默齋訓言》,天成述其師湯之錡語也。二卷為雜著,天成詩文也。三卷為語錄,重炎與蔣師韓記天成語也。《外集》一卷為《勿菴訓言》,天成記其師梅文鼎語。二卷為雜著,亦天成遺文補刊者。《後錄》一卷,則其墓記之類也。天成學問源出姚江,以養心為體,以經世為用。其詩文皆抒所欲言,不甚入格。然行誼者文章之本,綱常者風教之源。天成出自寒門,終身貧賤,而天性真摯,人品高潔,類古所謂獨行者。其精神堅苦,足以自傳其文。故身没嗣絕,而人至今重之。特錄其集,俾天下曉然知國朝立教在於敦倫紀1,礪名節,正人心,厚風俗。固不與操觚之士論文采之優劣,亦不與講學之儒爭議論之醇疵也。

  【彙訂】

  1.“國朝”,殿本作“聖朝”。

  湛園集八卷(副都御史黄登賢家藏本)

  國朝姜宸英撰。宸英有《江防總論》,已著錄。初編其文為《湛園未定稾》,秦松齡、韓菼皆為序。後武進趙同敩摘為《西溟文鈔》1。此本為黄叔琳所重編,凡八卷。宸英少習古文,年七十始得第。績學勤苦,用力頗深。集中有《與洪虞鄰書》,論兩浙十家古文事,謂兩浙自洪、永以來三百餘年,不過王子充、宋景濂、方希直、王陽明三四人。其餘謝方石、茅鹿門、徐文長等,尚具體而未醇。不應浙東、西一水之閒,一時至十人之多,不欲以身廁九人之列。蓋能不涉標榜之習,以求一時之名者。其文閎肆雅健,往往有北宋人意,亦有以也。是集前二卷皆應酬之作,去取之閒,未必得宸英本意,然梗概亦略具於斯矣。集末《劄記》二卷,據鄭羽逵所作宸英小傳,本自單行。今亦别著於錄,不入是集焉。

  【彙訂】1.“趙侗敩”,底本作“趙同敩”,據殿本改。今存乾隆四年趙侗敩匪懈堂刻本《姜西溟先生文鈔》四卷。

  古懽堂集三十六卷附黔書二卷長河志籍考十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國朝田雯撰。雯字子綸,一字綸霞,號山??,德州人。康熙甲辰進士,授中書舍人,官至户部侍郎。是集凡文二十二卷,詩十四卷1。當康熙中年,王士禎負海内重名,文士無不依附門牆,求假借其餘論。惟雯與任邱龐塏不相辨難,亦不相結納。塏《叢碧山房集》格律謹嚴,而才地稍弱。雯則天姿高邁,記誦亦博,負其縱横排奡之氣,欲以奇麗駕士禎上。故詩文皆組織繁富,鍛鍊刻苦,不肯規規作常語。趙執信作《談龍錄》,嘗議其詩中無人。然偏師馳突,終能自成一隊,談藝者弗能廢也。附載《黔書》二卷,其為貴州巡撫時作。又《長河志籍考》十卷,德州古廣川地,《隋書》避煬帝諱,改長河也。王士禎《居易錄》嘗稱《黔書》篇不一格,有似《考工記》者,似《公》、《穀》、《檀弓》者,似《越絕書》者,如觀偃師化人之戲。然與《長河志籍考》實皆祖郭憲《洞冥記》、王嘉《拾遺記》之體。是亦好奇之一證,存備文章之别格云爾。

  【彙訂】

  1.實為文二十二卷,詩十五卷,計三十七卷。(袁芸:《<文溯閣四庫全書提要>别集類辨證》)

  榕村集四十卷(福建巡撫採進本)

  國朝李光地撰。光地有《周易觀彖》,已著錄1。是集為乾隆丙辰其孫清植所校刊,其門人李紱為序。惟詩下註“自選”字,則餘皆清植排纂也。凡《觀瀾錄》一卷,《經書筆記》、《讀書筆錄》共一卷,《春秋大義》、《春秋隨筆》共一卷,《尚書句讀》一卷,《周官筆記》一卷,《初夏錄》二卷,《尊朱要旨》、《要旨續記》共一卷,《象數拾遺》、《景行摘篇》又《附記》共一卷2,文二十五卷,詩五卷,賦一卷。所註諸書及語錄刊本别行者不與焉。其不以詩文冠集而冠以劄記者,光地所長在於理學、經術,文章非所究心。然即以文章而論,亦大抵宏深肅括,不雕琢而自工。蓋有物之言,固與鞶帨悦目者異矣。數十年來,屹然為儒林巨擘,實以學問勝,不以詞華勝也。

  【彙訂】

  1.依《總目》體例,當作“光地有《周易通論》,已著錄”。

  2.“又”,殿本無。

  三魚堂文集十二卷外集六卷附錄一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國朝陸隴其撰。隴其有《古文尚書考》,已著錄。是集為其門人侯銓所編。凡雜著四卷,書一卷,尺牘一卷,序二卷,記一卷,墓表、誌銘、壙記、傳共一卷。《外集》六卷,則裒其奏議、條陳、表策、申請、公移而終之以詩,隴其行狀之類亦併附焉。目錄之末有其從子禮徵跋,言隴其平生不屑為詩古文詞,尤以濫刻文集為戒。故易簀時,篋中無遺稾。至康熙辛巳,禮徵乃旁搜廣輯,彙成是集,而屬銓分類編次。蓋隴其没後九年,此集乃出也。其文既非隴其所手定,則其中或有未定之稾,與夫偶然涉筆,不欲自存者,均未可知。然隴其學問深醇,操履醇正,即率爾操觚之作,其不合於道者固已尠矣。惟是隴其一生,非徒以講明心性為一室之坐談。其兩為縣尹,一為諫官,政績亦卓卓可紀,蓋體用兼優之學。而銓等乃以奏議、公牘確然見諸行事者别為《外集》。夫詩歌非隴其所長,列之《外集》可也。至於聖賢之道,本末同原,心法治法,理歸一貫。《周禮》皆述職官。《尚書》皆陳政事,周公、孔子初不以是為粗跡。即黄榦編朱子詩文,亦未嘗薄視論政之文,揮而外之。銓乃徒知以《太極論》冠篇,欲使隴其接跡周子,而以其循績别為《外集》1。尊空言而薄實政,是豈隴其之旨乎2?以此本久行於世,故姑仍原刻錄之,而附糾其編次之陋如右。

  【彙訂】

  1.殿本“其”上有“隴”字,疑衍。

  2.以《太極論》冠篇乃欲解宋儒所爭太極、先天、理氣之紛,此集雖非隴其手定,然其編次先後,門人固嘗親承指授。(張舜徽:《清人文集别錄》)

  因園集十三卷(編修周永年家藏本)

  國朝趙執信撰。執信字伸符,號秋谷,晚號飴山老人,益都人。雍正中分益都置博山縣,今為博山人。康熙己未進士,官至左春坊左贊善。其詩集流傳頗夥,諸本往往不同。此本曾經落水,紙墨渝敝。末有乾隆辛酉執信門人丁際隆跋,稱:“是秋重謁秋谷先生於因園。時先生病目彌甚,不作詩者六年矣。從仲君羹梅得先生手定詩稾,分十三集。錄副未及校,而羹梅遂索原本以去。歲寒無事,乃校一過。曩見手書《濟南竹枝》及《宿法慶寺》二律,皆不在,蓋所删多矣”云云。羹梅者1,常熟仲昰保之字,為執信門人之冠,最為篤契。則是集為執信晚年定本,手授之者矣。十三集者,一曰《并門集》,二曰《閒齋集》,三曰《還山集》,四曰《觀海集》,五曰《鼓枻集》,六曰《涓流集》,七曰《葑谿集》,八曰《紅葉山樓集》,九曰《浮家集》,十曰《金鵝館集》,十一曰《回帆集》,十二曰《懷舊集》,十三曰《磺菴集》。集各一卷,以存其舊,不復以篇頁多寡為分也。執信娶王士禎之甥女,初相契重。相傳以求作《觀海集》序,士禎屢失其期,遂漸相詬厲,讎隙終身。今觀《還山集》中,尚有酬士禎詩二首,又為士禎作《西城别墅十三詠》。至《鼓枻集》中《渡江》一首,已有“祇應羨詩老,持節問岷源”句,註曰:“謂阮翁”。又《悼吳孝廉》一首,有“漁洋未識名先著”句,其詞氣已不和平。自是以還,遂互相排擊,則謂二人之釁生於作《觀海集》時,其説當信2。迨其後沿波逐流,遞相祖述,堅持門户,入主出奴,嘵嘵然迄無定説。平心而論,王以神韻縹緲為宗,趙以思路劖刻為主。王之規模闊於趙,而流弊傷於膚廓;趙之才力銳於王,而末派病於纖小。使兩家互救其短,乃可以各見所長。正不必論甘而忌辛,好丹而非素也3。

  【彙訂】

  1.“者”,殿本無。

  2.現存《觀海集》序為陳恭尹作。趙執信在廣州見陳恭尹並託為此集寫序在康熙三十五年(1696)冬天。趙氏結束觀海在康熙三十四年冬天,從此集脱稾到開始南遊,最多不過半年,如果其閒已求王漁洋作序,則談不上“屢失其期”。如果打算南遊回來求序,則不應在嶺南拜託陳氏。且趙氏在觀海以前,其《七夕雨飲松臯舍人分韻得九佳》、《題大木所寄〈晴川集〉後》等詩文已對王氏“神韻説”在詩壇上形成的不良傾向表示不滿。二人交惡實因康熙丁丑(1697)之秋,趙執信在蘇州友人顧小謝家酒席閒談及王士禛《南海集》中《留别相送諸子》、《與友夜話》兩首詩詩中無人,感情不真,約十年後,趙又在酒後指摘王《子青墓誌》中的失誤,且直言其文學功績不能與韓愈、蘇軾比肩,後均為在場王氏戚友告知本人,以致觸怒。(趙蔚芝、劉聿鑫:《<談龍錄>註釋前言》;陳汝潔、劉聿鑫:《王士禛、趙執信交惡真相考》)

  3.“好”,殿本作“是”。

  懷清堂集二十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湯右曾撰。右曾字西厓1,仁和人。康熙戊辰進士,官至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學士。少以詩見賞於王士禎。康熙五十二年,聖祖仁皇帝問掌院學士揆敘,聞湯右曾工詩,令以其集進呈。揆敘遂以右曾所作《文光果》詩上達睿覽,蒙御製賜和。今刻冠斯集之首,實千古儒者之至榮。是集刻於乾隆乙丑。論者稱浙中詩派,前推竹垞,後推西厓,兩家之閒,莫有能越之者。今觀二家之集,朱彝尊學問有餘而才力又足以運掉,故能鎔鑄變化,惟意所如。右曾才足肩隨,而根柢深厚則未免稍遜,齊驅並駕,似未易言。然亦近人之卓然挺出者也。

  【彙訂】

  1.“西厓”,殿本作“西崕”。

  二希堂文集十二卷(福建巡撫採進本)

  國朝蔡世遠撰。世遠字聞之,漳浦人,康熙己丑進士,官至禮部侍郎,諡文勤。是編乃其所作雜文。冠以《耕籍賦》、《聖主親詣太學頌》、《青海平定詩序》、《日月合璧五星連珠頌》、《河清頌》、《〈樂善堂文鈔〉序》,共六篇,為卷首1,志榮遇也。其餘序四卷,記一卷,傳一卷,論、説、書共二卷,墓表、誌銘、行狀共一卷,祝文、祭文共一卷,雜著一卷。目錄之後有其門人寧化雷鋐附跋,稱其堂所以名“二希”者,世遠嘗自作記,言:“學問未敢望朱文公,庶幾其真希元乎?事業未敢望諸葛武侯,庶幾其范希文乎?”其務以古賢自期,見於是矣。前有雍正庚戌皇上在藩邸時親製序一篇,稱其“講學鼇峯,教人以忠信孝弟仁義,發明濂、洛、關、閩,淵源有自也。及立朝,而風采議論,嘉言讜議,足以為千百世治世之良規,則又國家棟梁之任也。今觀其文,溯源於《六經》,闡發周、程、張、朱之理,而運以韓、柳、歐、蘇之法度。所謂蘊之為德行,行之為事業,發之為文章者,吾於先生見之。”煌煌天語,載在簡端。睿鑒品題,昭示中外。非惟一時之恩遇,實亦千古之定論矣。迨我皇上龍飛御極,於甘盤舊學,篤念彌深。乾隆己卯,諭正文體,舉世遠之文為標準。癸巳,詔編纂《四庫全書》,世遠著作又蒙裒錄。且絲綸宣示,均字而不名。寵禮儒臣,於斯為極。今讀其集,大抵理醇詞正,具有本原。仰見遭際聖時,契合非偶。其上邀知遇,固不僅在文字閒矣。

  【彙訂】

  1.“為卷首”,殿本作“不入卷數”。

  敬業堂集五十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查慎行撰。慎行有《周易玩辭集解》,已著錄。是編裒其生平之詩,隨所遊歷,各為一集。凡《慎旃集》三卷,《遄歸集》、《西江集》共一卷,《踰淮集》一卷,《假館集》二卷,《人海集》、《春帆集》、《獨吟集》各一卷,《竿木集》、《題壁集》共一卷,《橘社集》、《勸酬集》、《湓城集》、《雲霧窟集》各一卷,《客船集》、《並轡集》共一卷,《冗寄集》一卷,《白雲集》、《秋鳴集》共一卷,《敝裘集》、《酒人集》共一卷,《游梁集》、《皖上集》、《中江集》各一卷,《得樹樓集》、《近遊集》共一卷,《賓雲集》一卷,《炎天冰雪集》、《垂橐集》共一卷,《杖家集》、《過夏集》各一卷,《偷存集》、《翻經集》共一卷,《赴召集》、《隨輦集》、《直廬集》、《考牧集》、《甘雨集》、《西阡集》、《迎鑾集》、《還朝集》、《道院集》各一卷,《槐簃集》二卷,《棗東集》、《長告集》、《待放集》、《計日集》、《齒會集》、《步陳集》、《吾過集》各一卷,《夏課集》、《望歲集》共一卷,《粵游集》二卷,附載《餘波詞》二卷。自古喜立集名,以楊萬里為最多。慎行此集隨筆立名,殆數倍之。其中有以二十四首為一集者,殊傷煩碎,然亦徵其無時無地不以詩為事矣。集首載王士禎原序,稱黄宗羲比其詩於陸游。士禎則謂奇創之才,慎行遜遊,綿至之思,遊遜慎行。又稱其五七言古體有陳師道、元好問之風。今觀慎行近體,實出劍南。但游善寫景,慎行善抒情;游善隸事,慎行善運意1,故長短互形,士禎所評良允。至於後山古體悉出苦思,而不以變化為長;遺山古體具有健氣,而不以靈敏見巧,與慎行殊不相似。核其淵源,大抵得諸蘇軾為多。觀其積一生之力,補註蘇詩,其得力之處可見矣。明人喜稱唐詩,自國朝康熙初年窠臼漸深,往往厭而學宋,然粗直之病亦生焉。得宋人之長而不染其弊,數十年來,固當為慎行屈一指也。

  【彙訂】

  1.四“善”字,殿本皆作“喜”。

  望谿集八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方苞撰。苞所作《周官集註》,已著錄。其古文雜著,生平不自收拾,稾多散失。告歸後,門弟子始為裒集成編。大抵隨得隨刊,故前後頗不以年月為詮次。苞於經學研究較深,集中説經之文最多。大抵指事類情,有所闡發。其古文則以法度為主,嘗謂:“周、秦以前,文之義法無一不備;唐、宋以後,步趨繩尺而猶不能無過差。”是以所作上規《史》、《漢》,下倣韓、歐,不肯少軼於規矩之外。雖大體雅潔,而變化太少,終不能絕去町畦,自闢門户。然其所論古人榘度與為文之道,頗能沈潛反覆,而得其用意之所以然。雖蹊徑未除1,而源流極正。近時為八家之文者,以苞為不失舊軌焉。

  【彙訂】

  1.殿本“雖”上有“故”字。

  存硯樓文集十六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儲大文撰。大文字六雅,宜興人。康熙辛丑進士,官翰林院編修。大文初以制藝名。歸田後,乃潛心古學,尤究心於地理。故全集十六卷,而論形勢者居七卷。凡山川阻隘、邊關厄塞靡不詳究。如《荆州論》至十一篇,《襄陽論》至七篇。《廣陵西城》一篇,推求古今城郭異地,山川異名,援據史籍,如繪圖聚米。當年進退攻守之要,成敗得失之由,皆口講而指畫之。他家作史論者多約略大概以談兵,作地志者多憑藉今名而論古。國朝百有餘年,惟閻若璩明於沿革,大文詳於險易。顧祖禹《方輿紀要》考證史文雖極博洽,往往以兩軍趨戰,中途相遇之地,即指為兵家所必爭,不及二人之精核也。惟邊塞以外,如西域諸部、蜀徼各番,驗之往往不合。蓋當道路未通,異域傳聞,圖經不備,不能及今日天威耆定,得諸目睹之真。勢使之然,固不足怪耳。其他雜文閒有隸事太繁之失,而徵引典博,終勝空疏,但取其所長可矣。

  香屑集十八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黄之雋撰。之雋字石牧,號??堂,華亭人。康熙辛丑進士,官至右春坊右中允。是編皆集唐人之句為香奩詩,凡古、今體九百三十餘首。前有自序,亦集唐人文句為之,凡二千六百餘言。集句為詩,始晉傅咸,今載於《藝文類聚》者皆寥寥數句,聲韻僅諧。劉勰《明詩》不列是體,蓋繼之者無其人也。有唐一代,無格不備,而自韋蟾妓女續《楚詞》兩句之外,是體竟亦闕如。至北宋石延年、王安石,閒以相角而未入於集。孔武仲始以入集,而别錄成卷,尚未單行。南宋李龑之《梅花衲》、《剪綃集》,文天祥之《集杜詩》,始别著錄,然卷帙亦無多。之雋是編雖取諸家之成句,而對偶工整,意義通貫,排比聯絡,渾若天成。且惟第二卷《無題》五言長律中重用杜甫二句、陸龜蒙二句。餘雖纚纚鉅篇,亦每人惟取一句,不相重複。且有疊韻不已,至於倒押前韻,而一一如自己出。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雖其詞皆豔冶,千變萬化,不出於綺羅脂粉之閒,於風騷正軌未能有合。而就詩論詩,其記誦之博,運用之巧,亦不可無一之才矣。

  鹿洲初集二十卷(江西巡撫採進本)1

  國朝藍鼎元撰。鼎元有《平臺記略》,已著錄。此集為其友曠敏本所編。初定於雍正丙午。越六年壬子,又合其續稾重汰定之,仍為二十卷。故前有敏本序,序後又有敏本紀,各述其始末。鼎元喜講學,尤喜講經濟,於時事最為留心。集中如論閩、粵、黔諸省形勢及征臺灣事宜,皆言之鑿鑿,得諸閱歷,非紙上空談。至於所敘忠孝節烈諸事,亦點染生動,足裨風教。其中如論直隸水利之類,生長南方,不能達北方水性,未免掇拾陳言。《與顧太史書》之類自雪冤謗,雜以輕薄謔詈,尤所養不純2。然文筆條暢,多切事理,在近人文集中3,猶可謂有實際者也。

  【彙訂】

  1.“江西巡撫採進本”,底本作“江蘇巡撫採進本”,據殿本改。《四庫採進書目》中僅“(江西巡撫海)六次續采”著錄此書。(江慶柏:《殿本、浙本<四庫全書總目>著錄圖書進獻者主名異同考》)

  2.殿本“尤”下有“為”字。

  3.殿本“中”上有“之”字。

  樊榭山房集二十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厲鶚撰。鶚有《遼史拾遺》,已著錄。是集因所居取唐皮日休句,題曰樊榭山房,是以為名。生平博洽群書,尤熟於宋事,嘗撰《宋詩紀事》一百卷、《南宋院畫錄》八卷、《東城雜記》二卷,又與同社作《南宋雜事詩》七卷,皆考證詳明,足以傳後。其詩則吐屬嫻雅,有修潔自喜之致,絕不染南宋江湖末派。雖才力富健尚未能與朱彝尊等抗行,而恬吟密咏,綽有餘思,視國初“西泠十子”則翛然遠矣。《前集》詩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八卷,附以詞,分甲、乙二卷,為康熙甲午至乾隆己未之作。《續集》亦詩八卷,而以北樂府一卷、小令一卷附焉,則己未至辛未作也。

  果堂集十二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沈彤撰。彤博究古籍,精於考據。所著有《周官祿田考》、《三經小疏》,皆已著錄。是集多訂正經學文字,如《周官頒田異同説》、《五溝異同説》、《井田軍賦説》、《釋周官地徵》等篇,皆援據典核,考證精密。其於《禮經》服制多所考訂,尤足補漢、宋以來註釋家所未備。其《釋骨》一篇,雖為醫家而作,然非究貫《蒼》、《雅》,兼通《靈》、《素》者不能也。其論《堯典》星辰不兼五緯,蓋主孔安國傳。又於“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力闢《史記》“斗杓”之解。雖未必盡為定論,然各尊所聞,亦足見其用意之不苟矣。集雖不尚詞華,而頗足羽翼經傳。其實學有足取者,與文章家又别論矣1。

  【彙訂】

  1.“又”,殿本作“固”。

  松泉文集二十卷詩集二十六卷(工部侍郎汪承霈進呈本)

  國朝汪由敦撰。由敦字師茗,安徽休寧人。以商籍補浙江學生,故又為錢塘籍。雍正甲辰進士,由編修官至吏部尚書,贈太子太師,諡文端。由敦記誦淹博,文章典重有體。自為諸生,即以才學著聲。及登第以後1,策名詞館,橐筆講幃。荷蒙皇上特達之知,洊加拔擢,入直禁廷。每應制賡吟,奉敕撰述,無不仰承聖訓,指示塗轍。藝林溯本,學海知源,所業日以益進。晚年遺稾頗夥,未及編次。其子工部右侍郎臣汪承霈謹加排次2,都為二集。《文集》分二十三門,《詩集》自戊子迄丁丑凡五十年之作,共成四十六卷,繕本進呈。復蒙特賁宸章,曲加評騭。嘉詩篇之雅正,許文律之清醇。御藻親摛,光垂不朽。此固由敦之績學能文,榮膺稽古。而人臣私集得以上邀天獎,題詞弁首,實千古未有之殊施。尤海内承學之士所為敬誦奎文,交相感頌者爾。

  【彙訂】

  1.“以”,殿本無。

  2.“臣汪承霈”,殿本作“承霈”。

  右别集類九百六十一部,一萬八千零三十八卷1,皆文淵閣著錄。

  【彙訂】

  1.“九百六十一部一萬八千零三十八卷”,殿本作“一千七十五部一萬八千七十二卷”,實際著錄九百六十四部,底本一萬八千零三十三卷,殿本一萬八千零三卷。

  案諸史著錄,但有别集、總集之分。《文獻通考》始於别集之内析出詩集、歌詞、奏議三門。考奏議皆關國政,宜與詔令並為一類,不宜列之於集。詩集亦屬别集,必欲區分,則有文無詩者將又立文集一門,彌滋繁碎。今移奏議入史部,而别集、詩集則不復區分。惟歌詞體卑而藝賤,則從馬氏之例,别立詞曲一門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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