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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〇 史部四十六


  卷九〇 史部四十六

  史評類存目二

  世譜增定二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閣藏本)

  明吕顓編。顓字夢賓,陝西寧州人。嘉靖癸未進士,官至應天府尹。是編因陳璘所刊《世譜》一書,益以司馬光《歷年圖》、梁氏《總論》,而以黄繼善《提要》割屬歷代之下。以上古至東晉為前卷,劉宋至元為後卷,蓋鄉塾課蒙之本也。

  帝鑑圖説無卷數(内府藏本)

  明張居正、吕調陽同撰。居正有《書經直解》,已著錄。調陽,臨桂人。嘉靖庚戌進士,官至建極殿大學士,諡文簡。事蹟具《明史》本傳1。是編乃二人奏御之書,取堯、舜以來善可為法者八十一事,惡可為戒者三十六事,每事前繪一圖,後錄傳記本文,而為之直解。前有隆慶六年十二月進疏一篇,蓋當神宗諒闇時也。疏云:“善為陽為吉,故數用九九;惡為陰為凶,故數用六六。取唐太宗‘以古為鑑’之語名之。”書中所載皆史册所有,神宗方在沖齡,語取易曉,不免於俚俗。

  【彙訂】

  1.《明史》及王鴻緒《明史稾》均無《吕調陽傳》,其事蹟散見於《明史》之《神宗紀》、《宰相年表》、《七卿年表》及張居正、馬自强、魏允貞、于慎行諸人之傳。(楊武泉:《四庫全書總目辨誤》)

  羣史品藻三十卷(安徽巡撫採進本)

  明戴璟撰。璟有《廣東通志初稾》,已著錄。是編取司馬光《通鑑》,摘其事蹟為之論斷。其凡例云:“以《通鑑節要》為主,而摘其可為論策命題者。”案《千頃堂書目》有宋江贄所撰《資治通鑑節要》,又有元劉剡所撰《資治通鑑節要》,皆三十卷,未知璟所指何本。然止為命題而設,則不出兔園册子之陋習也1。

  【彙訂】

  1.“陋習”,殿本作“積習”。

  漢唐通鑑品藻三十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明戴璟撰。是書《明史·藝文志》著錄,然即璟所著《讀史品藻》,坊本改易其名也。書中起周威烈王,終周世宗,與《通鑑》首尾相應,而以“漢唐”名書。璟未必謬陋至此,其出自庸妄書賈明矣。

  兩漢解疑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唐順之撰。順之有《廣右戰功錄》,已著錄。是編摘兩漢人物,論其行事,設為問難,而以己意解之。大抵好為異論,務與前人相左。如以紀信之代死為不足訓,以漢高之斬丁公為悖恩欺世之類。皆乖平允,不足為訓也。

  兩晉解疑一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唐順之撰。持論與所作《兩漢解疑》相類,而乖舛尤多。如“賈充”一條,稱:“秦檜有息民之功,故得善終;馮道和藹温柔,故有‘長樂老’之榮。”悖理殊甚。順之學問文章具有根柢,而論史之紕繆如此。蓋務欲出奇勝人,而不知適所以自敗,前明學者之通病也。

  覺山史説二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明洪垣撰。垣字峻之,婺源人,覺山其號也。嘉靖壬辰進士,官至温州府知府。事蹟具《明史》本傳。又《湛若水傳》末稱:“湛氏門人最著者,永豐李懷、德安何遷、婺源洪垣、德安唐樞。懷之言變化氣質,遷之言知止,樞之言求真心,大約出入王、湛兩家之閒,而自為一義。垣則主於調停兩家,而互救其失,皆不盡守師説”云云。其講學之書今未之見,是編其論史之書也。所論起上古迄宋末,如論“伍員鞭墓”之類,頗能主持名教。他如論管叔、蔡叔合於義而不知天命,詆紀信代死,為吕祿辨冤之類,則不免文士好奇,務為新論。至於論余闕死節一條,斥闕不當仕元,且以全家併命為非,是則紕繆至極。無論闕本色目人,實非南宋遺民,垣於事實為不考。即使闕之祖父果為南宋遺民,而是時元混一天下,已屆百年,踐土食毛,久為黎庶。垣乃於數世之後使為宋守故臣之節,此於理不更悖乎!

  太史史例一百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明張之象撰。之象字元超,華亭人。嘉靖中官浙江按察司知事。《明史·文苑傳》附載《文徵明傳》中1。是編取《史記》所書,分類標列為二百八十九例2,摘其文以繫於各類之後,名目皆極瑣屑。夫文字詳略,勢無定體,本不可以例言。況太史公成一家之書,往往意在文外,尤不得盡以定法拘之。而之象乃毛舉細微,以為事事有例。此又以説《春秋》家之窠臼移而論史矣。

  【彙訂】

  1.《明史·文徵明傳》稱“上海張之象”,《國朝獻徵錄》卷八四莫如忠《浙江按察司知事張公之象墓誌銘》云:“先世有鐵一者,自嚴陵徙上海之龍華里,家焉。”雍正《江南通志》卷一六六《文苑一·張之象傳》、周中孚《鄭堂讀書記》卷六二“楚騷綺語”條均謂上海人。(楊武泉:《四庫全書總目辨誤》)

  2.“二百八十九例”,殿本作“二百八十七例”,誤。張之象自序亦作“二百八十七例”。然據明嘉靖四十四年長水書院刻本此書目錄,實為二百八十九例。

  史乘考誤十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明王世貞撰。世貞有《弇山堂别集》,已著錄。是書一曰《二史考》,凡八卷;二曰《家乘考》,凡二卷。“二史”者,國史、野史也。皆臚舉譌傳,一一考證。已載入《弇山堂别集》中,此其單行之本也1。

  【彙訂】

  1.《弇山堂别集》所錄《家乘考》為三卷,《弇州史料》所錄為二卷。(孫衛國:《王世貞史學研究》)

  洗心居雅言集二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明范檟撰。檟字養吾,會稽人。嘉靖庚戌進士,官至知府1。是編凡史論二百四十一條,陶望齡為之序,書之上方及行旁皆有評語。序前標曰“新鐫史綱論題雅言”,旁注“評林”,目錄前標曰“新刻陶會元舉業史綱論題”,皆坊本之陋式。其為真出檟手與否,尚在疑似之閒矣。

  【彙訂】

  1.殿本此句後有“其所官之地,則未之詳也”十字。

  古史要評五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明吳崇節撰。崇節字介甫,弋陽人。嘉靖甲子舉人,官武岡縣知縣。是編所載,起周靈王迄南宋。每事先標題目,後載史文,而斷以己意,蓋坊刻《鑑纂》、《鑑略》之類。而挂一漏萬,茫無始末,並不足以裨初學。於元朝不載事實,但附許衡、吳澄二人,題曰“元朝人物”,尤為偏謬。

  史取十二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明賀祥撰。祥號長白1,長沙人2。是編凡分六類,曰《世詮》,曰《世評》,曰《經世》,曰《性行》,曰《成務》,曰《雜紀》3,六類之中分子目四十有八。蓋史評之流,而其體則説部類也。觀其駁《孟子》“益避禹子”之言為無稽,稱《吕氏春秋》一書與《孟子》相表裏,斥嚴光為光武之罪人,贊丁謂為榮辱兩忘之異人,皆所謂小言破道者。書中數稱李贄,豈非氣類相近歟?

  【彙訂】

  1.“號長白”,底本作“字長白”,據殿本改。明末刻本《留餘堂史取》十二卷,有其子久邵跋稱:“先君子長白先生”,又金彩《古今史取跋》亦稱:“余師楚澹菴長白先生”。

  2.明末刻本《留餘堂史取》十二卷,原題:“龍城賀詳纂著,男久邵述,後學金彩參。”(王重民:《中國善本書提要》)

  3.“《雜紀》”,殿本作“《雜記》”,誤。

  讀史漫錄十四卷(内府藏本)

  明于慎行撰。慎行字可遠,更字無垢,東阿人。隆慶戊辰進士,官至禮部尚書。事蹟具《明史》本傳。是書評論歷代史事,起伏羲氏至遼、金、元,所論無甚乖舛,亦無所闡發。目錄後有門人郭應寵題識,稱是書先梓於閩1,未經讎校。後其子君圖與《筆麈》同鋟以行,應寵又於慎行遺稾中蒐得讀史五十通補入云。

  【彙訂】

  1.殿本“先”上有“本”字。

  史韻二卷(江蘇周厚焴家藏本)

  明趙南星撰。南星有《學庸正説》,已著錄。是編摘錄史事,儷以四言韻語。凡西漢、東漢、三國、兩晉、南北朝、唐、五代、宋、元各為一首,詞簡而該。蓋其謫戍代州以後,藉以遣日之筆。後人重其忠義,因錄而傳之。順治丁亥,高邑李士邵刊於杭州1,版旋散佚。乙未又刊於淮海道署。

  【彙訂】

  1.清順治刻本此書題“後學孫昌齡二如父、孫承澤北海父、王燮雷臣父、李士劭若許父仝較”,可知“李士邵”乃“李士劭”之誤。(杜澤遜:《四庫存目標注》)

  餘言二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明徐三重撰。三重字伯同,華亭人。萬曆丁丑進士,官刑部主事。是編乃其語錄之一種,皆衡論古人得失,與發揮理氣性命者有異,故以《餘言》為名。所評上起唐堯,下迄宋末,大抵儒者之常談。然尚無講學家不情之苛議。

  涉世雄談八卷(直隸總督採進本)

  明朱正色撰。正色字應明,南和人。萬曆己丑進士,官至右副都御史,巡撫寧夏1。是書乃其備兵甘肅時所著。取諸史記傳所載事蹟之有關兵法及才智明決足啟發人意者,分門摘錄,而各附評語於條末。每類中又各分奇品、正品,詞氣纖譎,學陳亮而不成者也。

  【彙訂】

  1.己丑為萬曆十七年,此年進士朱正色乃上海人,字稚曾,官至淄川知縣,未著《涉世雄談》,見嘉慶《松江府志》卷五四《人物志·朱正色傳》。據雍正《畿輔通志》卷六二《選舉志》,南和人朱正色乃萬曆二年甲戌科進士。(楊武泉:《四庫全書總目辨誤》)

  讀史漫筆一卷(編修程晉芳家藏本)

  明陳懿典撰。懿典有《讀左漫筆》,已著錄。此編摘《史記》本紀、世家、列傳事蹟,隨意論列數語,皆陳因膚廓之言。

  蘭曹讀史日記四卷(副都御史黄登賢家藏本)

  明熊尚文撰。尚文字益中,豐城人。萬曆乙未進士,官至工部右侍郎。是編雜採史傳舊文,上起唐堯,下迄元代,隨事論斷。全類時文評語,頗乖著書之體。

  史談補五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明楊一奇撰。陳簡增補。二人均不詳始末。所可考者,簡書成於萬曆中,一奇書又當在前耳。一奇書五卷,本名《史談》,於諸史中摘錄事蹟,加以論斷。皆常談1,無所闡明。簡又補入百餘條,雜於一奇舊編之内,仍為五卷,改題曰《史談補》。其膚淺更出一奇下矣2。

  【彙訂】

  1.“常談”,殿本無。

  2.“其膚淺更出一奇下矣”,殿本作“所見更出一奇下”

  尚友齋論古無卷數(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涂一榛撰。一榛字廷薦,漳州鎮海衛人。萬曆甲辰進士,官至通政司通政使。其書取春秋時范蠡迄宋文天祥六十八人,各錄本傳,而自為評語綴於其末。去取絕無義例,議論亦多陳因。其於吕誨彈王安石事,謂:“臺諫不可隨衆占風”,則為當時朝局而發也。

  人物論三十四卷(内府藏本)

  明鄭賢撰。賢字元直,莆田人1,官震澤縣教諭。是書成於萬曆戊申2,掇諸史論贊及唐、宋以來各家文集,取其論古之文,裒為一編,而以時代編敘之,賢亦附評於篇末。率兼論其文,不專論其事,其體例蓋在史評、總集之閒也。所採元以前人之説僅一百二十七家,所採明人之説至二百四十七家,則冗雜可知矣。

  【彙訂】

  1.“莆田”,底本作“莆陽”,據殿本改。宋代莆田人李俊甫撰《莆陽比事》,可證其時“莆陽”包括興化軍全境,含今莆田縣、仙遊縣、興化縣。明萬曆余彰德刻本《古今人物論》三十六卷,鄭賢自序及各卷卷首皆署“莆中鄭賢”,宋萬葉序則稱“南湖鄭元直”。按莆田縣西南鳳凰山,俗謂南山,古稱南湖。

  2.萬曆三十六年戊申是刊刻時閒,不是成書時閒。據宋萬葉序,書當成於萬曆三十三年春。(錢茂偉:《明人史著編年考補》)

  讀史商語四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明王志堅撰。志堅字弱生,更字淑士,亦字聞修,崑山人。萬曆庚戌進士,官至湖廣提學僉事。《明史·文苑傳》載其為南京兵部郎中時,要同舍郎為讀史社,撰《讀史商語》,即是編也。以十七史之文與《資治通鑑》參核,隨事論斷,較他家史論抱殘守匱者頗殊。如論茅焦稱假父二弟,謬於理而悖於事;論劉向為漢宗室,諫外家封事不當以任用宗室為言,招爭權之嫌;論後漢黨錮中岑晊、劉表、胡母班皆謬負虚名;論《通鑑》帝魏,故漢獻帝用魏諡,《綱目》帝蜀,則宜用蜀諡曰孝愍;論劉琬﹝琰﹞撻妻小過1,至於棄市,諸葛亮不能辭責;論山簡嗜酒釀亂,不應以習池為美談;論漢昭烈帝非棄荆州,蘇軾之言失考,皆為有理。其謂秦始皇在趙之時,生僅兩歲,無由與燕太子丹相善;謂漢史所紀征討斬獲,動以萬計,皆非實數,以漢故事破賊文書以一報十為證;謂《魏書·爾朱榮傳》韓彭乃韋彭之譌,以《金石錄》為證;謂《南史·何敬容傳》、《北史·后妃傳》、《崔暹傳》與齊文宣帝《本紀》矛盾;謂胡寅《讀史管見》誤讀《通鑑》宇文孝伯事;謂房琯無請親王領軍事,司空圖詩注不足憑,亦皆有考據2。惟好為高論,動輒踳駁。如謂桑宏[弘]羊有補於國計;謂曹操所行實文王之事;謂諸葛亮不善用兵,陳壽所評為確;謂謝靈運為晉之忠臣,可比陶潛;謂李林甫在,安祿山必不敢叛;謂王叔文為忠臣,有功無罪,皆紕謬之甚。又頗不論是非而論果報,於佛法信之尤篤。謂袁宏《漢紀》不知佛法之精微廣大;謂傅奕闢佛為淺陋,司馬光取入《通鑑》,所見與奕相等,尤非論史之道矣。

  【彙訂】

  1.“劉琰”,當作“劉琬”,乃避嘉慶諱。殿本作“劉琰”。劉琰,《三國志·魏書》卷四十有傳。

  2.《史記·吕不韋列傳》云:“秦昭王五十六年薨,太子安國君立為王,華陽夫人為王后,子楚為太子。趙亦奉子楚夫人及子政歸秦。”秦始皇生於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見《史記·秦始皇本紀》,至歸秦時已近十歲。(楊武泉:《四庫全書總目辨誤》)

  史懷十七卷(内府藏本)

  明鍾惺撰。惺有《詩經圖史合考》,已著錄。是書上自《左傳》、《國語》,下及《三國志》,隨事摘錄,斷以己見。《明史·文苑傳》稱:“惺官南都,僦秦淮水閣讀史,恒至丙夜。有所見,即筆之,名曰《史懷》”,即是編也。其説雖閒有創獲,而偏駁者多。蓋評史者精核義理之事,非掉弄聰明之事也。

  元〔玄〕羽外編四十六卷(浙江巡撫採進本)1

  明張大齡撰。大齡,眉州人。凡《史論》四卷,首《正統論》,次雜論延陵季子、晏平仲等二十餘人。又《説史雋言》十八卷,分二十四類。雜採史文,斷以己説。又《晉十六國指掌》六卷,《唐藩鎮指掌》六卷,皆鈔撮《晉書·載記》、《唐書·藩鎮傳》而成。《隨筆》八卷,《支離漫語》四卷,評騭史事,大都穿鑿附會,無所發明。其論正統,欲以漢配夏,以唐配商,以明配周,而盡黜晉與宋、元2,尤為紕繆。

  【彙訂】

  1.“元羽外編”,殿本作“左羽外編”,誤,今存明萬曆三十九年張養正刻本《玄羽外編》。(杜澤遜:《四庫存目標注》)

  2.“元”,殿本脱。

  詩史十五卷(副都御史黄登賢家藏本)

  舊本題明顧正誼撰。正誼,松江人。萬曆中官中書舍人。考錢希言《戲瑕》曰:“昔嘗於太原齋頭見云閒刻《顧氏詩史》,閱之乃中翰正誼名也。余與王先生相顧驚歎,王先生曰:‘此豈虎頭公所能辦哉!’後余過云閒,乃知華亭有詞人唐汝詢仲言者,目雙瞽,著成是書,顧氏以三十金詭得之。嗟乎!唐生之文誠賤,何至此甚也。千古不白之冤,俟異世子云者起,故當有定論耳”云云。據此,則是書為唐汝詢作,正誼乃買其稾而刻之耳。然是書以列朝紀傳編為韻語,各為之注,以便記誦,不過《蒙求》之類,不知正誼何取而竊據之也。

  測史剩語六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明馮士元撰。士元字廷對,新昌人。萬曆中由貢生授靖安縣訓導,遷河南府教授。是書雜取春秋至唐代史事,為之論斷。以人標題者二十四篇,以事標題者三篇,閒得蘇軾之一體。附以《擬書》三篇,《連珠》、《雜説》各十篇,則小品伎倆矣。

  史拾載補無卷數(江蘇周厚焴家藏本)

  明吳宏基撰。宏基字柏持,仁和人。是編取《史記》八《書》及《儒林》、《循吏》、《游俠》、《酷吏》、《滑稽》、《日者》、《龜策》、《貨殖》、《匈奴》、《西南夷》、《大宛》列傳十一篇,加以圈點,並略附箋注評語於篇後。前有自序,似乎先著一書名《史拾》,而此補之者。又冠以蘇轍《古史跋》,似乎補所未收者。其體例殊不可解。又有郎璧金序,稱其“旅摭稗收,凡天經、地志、昆蝡、草卉之事,彙纂成書,綴之簡裔。”更與本書不相應,亦莫能詳也1。

  【彙訂】

  1.《總目》著錄為殘本,今存明末寫刻本《史拾》全帙,分為《載補》、《遺聞》、《廣覽》、《衆斷》四部。(吳敏霞:《<史拾>前言》)

  史砭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程至善撰。至善字於止,休寧人。是書所論,上起三皇,下迄於宋。然論兩漢者十之八,餘皆寥寥數則,大抵迂闊之談。其偶出新意,則往往乖剌。如謂:“岳飛得金牌之召,當還戈南指,誅秦檜以清君側。”是豈可行之事乎!

  評史心見十二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明郭大有撰。大有字用亨,江寧人。是書取古人事蹟標題,每事為論。其凡例云:“凡可以為策論者,擇取以利於舉業”,則其書不必更問矣1。

  【彙訂】

  1.“不必更問”,殿本作“可知”。

  古質疑一卷(安徽巡撫採進本)

  明鄭賡唐撰。賡唐有《讀易蒐》,已著錄。是編評論史事凡三十八條,自伏羲至周平王止。窺其微意,似欲為《春秋》前編也。中如論女媧補天,乃張湛《列子註》之緒言;論黄帝鑄鼎,乃宋人偽《子華子》之舊説。以至姜嫄履武、元鳥生商,亦多先儒所已論,無庸剿襲陳言。至“太甲”條稱《竹書》為偽,“高宗”、“幽王”二條又引《竹書》為證。數頁之中,自相矛盾。“王季”一條,前後文義不相屬。其殆傳寫譌脱歟?

  讀書鏡十卷(浙江孫仰曾家藏本)

  明陳繼儒撰。繼儒有《邵康節外紀》,已著錄1。是書乃所作史論。或一人遞舉數事,或一事歷舉數人,而以己意折衷其閒。欲使學者得以古證今,通達世事,故以“鏡”為名。所言亦不甚精切,特持論尚頗平正,視所著他書猶為彼善於此。至所稱:“人主宫闈中事,臣子不可妄有攀援,亦不可過為排擊。而少年喜事,形之章奏,刻之書帙,至遍於輦轂市肆之閒。此在布衣交友尚不能堪,而況天子乎?”此言蓋為萬曆閒爭國本者而發,於明季臺省之弊,可云切中。不以繼儒而廢其言也。

  【彙訂】

  1.依《總目》體例,當作“繼儒有《建文史待》,已著錄”。

  青油史漫二卷(副都御史黄登賢家藏本)

  明茅元儀撰。元儀有《嘉靖大政類編》,已著錄。是書雜論史事,多為明季而發。如稱漢高祖令吏敬高爵,則為當時輕武而言;詆魏徵抑法以沽直,太宗矯情以聽諫,則為當時科道横議而言;論西漢亡於元帝,東漢亡於章帝,則為神宗而言。亦胡寅《讀史管見》借事抒議之類。而矯枉過正,故其詞多失之偏僻。

  史疑四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宋存標撰。存標字子建,華亭人。崇禎閒貢生,候補翰林院孔目。是編取三《傳》、《國策》、《史記》、《漢書》及諸雜史,摘其事蹟而論列之。如以項羽為智士仁人,以漢高帝為木偶之類,殊嫌乖謬。措語尤多輕佻。卷首題“陳繼儒選定”,則習氣所染,由來者漸矣。

  歷代史論二編十卷(安徽巡撫採進本)

  明張溥撰。溥有《詩經註疏大全合纂》,已著錄。是書總論史事,起三家分晉,至周世宗征淮南。議論凡近而筆力尤弱,殊為不稱其名。題曰“二編”,蓋尚有前編,今未之見1。

  【彙訂】

  1.《安徽省呈送書目》、《江蘇採輯遺書目錄》著錄之進呈本均一編、二編俱全。(杜澤遜:《四庫存目標注》)

  讀史書後一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明胡夢泰撰。夢泰字友蠡,鉛山人。崇禎丁丑進士,官鄞縣知縣1。是編前有順治辛丑張逵序,稱其“大節耿然,不愧首陽。卒與其配李媛稱‘雙節’,而湮沒不傳”云云,則亦明末死義之士。逵不詳其始末,不可考矣。是書皆讀《史記》而跋其後,文體晦澀,幾不可讀,殆亦劉鳳之流。又有文德翼序,語意亦相類。蓋明季偽體横行,士大夫以是相高。而不知故為詰曲,適為後人笑也。

  【彙訂】

  1.康熙《鄞縣志·職官志》所載知縣中無胡夢泰。而雍正《江西通志》卷八六《廣信府人物·胡夢泰傳》、同治《鉛山縣志》卷一五《人物·名臣·胡夢泰傳》均謂初仕奉化知縣,得升唐縣。光緒《奉化縣志》卷一八《名宦》有胡夢泰傳,乃據康熙志參邵輔忠《碑記》。(楊武泉:《四庫全書總目辨誤》)

  拙存堂史括三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明冒起宗撰。起宗有《拙存堂經質》,已著錄。是書成於崇禎壬午。乃其自襄陽罷歸之時讀史偶記,多隨意閑評1,不必盡關褒貶。閒有考證,亦未甚精核。蓋姑以資談柄,消永日耳,不足以言史學也2。

  【彙訂】

  1.“閑評”,殿本作“閒評”,誤。

  2.“蓋姑以資談柄,消永日耳,不足以言史學也”,殿本作“蓋文士閒居,姑以資談柄,消永日耳”。

  孟叔子史發無卷數(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孟稱舜撰。稱舜字子塞,會稽人。崇禎閒諸生。是書凡為史論四十篇,其文皆曲折明鬯,有蘇洵、蘇軾遺意,非明人以時文之筆論史者。惟其以屢舉不第,發憤著書,不免失之偏駁。如《項羽論》,謂其敗兵由乎天亡,非戰之罪。《商鞅論》,謂秦用商鞅之法,六世以至於帝;始皇不用商鞅之法,二世以至於亡。《樂毅論》,謂其非仁非智,雖毅不走趙,騎劫不代將,亦終必敗。皆失之過激。《李陵論》,謂陵必報漢,漢待之寡恩,則害義尤甚。崇禎末降賊諸臣,無不以陵藉口者1,豈非此類僻論有以倡之乎?至於王通、韓愈、王安石、張浚諸論,則能破門户之見;晁錯、趙苞、魏徵、史浩諸論,亦能持事理之平。蓋瑕瑜互見之書也。前有崇禎辛未自序,述不得志而立言之意,稱:“李衛公罷相歸,著論數十首,名曰《窮愁志》。蘇文忠公謫居儋耳,亦著論數十首,今所傳《平王》、《范增》諸篇是也”云云。案,李德裕《窮愁志》作於崖州,無罷相歸之事。蘇軾諸論,雖集中不著年月,亦無作於海外之明文。所引皆為舛誤,知其聰明用事,考證多疏矣。

  【彙訂】

  1.“陵”,殿本作“李陵”。

  狂狷裁中十卷(江蘇巡撫採進本)1

  明楊時偉撰。時偉有《春秋編年舉要》,已著錄。是編上起戰國,下迄金、元,取忠臣孝子志士仁人之事而論説之。其自序曰:“憑虚不如履實,異撰不如庸行。”又云:“考覽千古,未聞志士仁人忠臣孝子之外,别有所謂進取不為者。私為尚論,取實代虚。凡忠孝志仁,正骨奇氣,雖不襲狂名,不矜狷蹟,而强名為狂狷焉。即於孔、孟之旨茫無取裁,而律以成章進取,則庶乎不悖爾矣。”此其撰述之大意也。然其中所載如豫讓、聶政諸人,猶謂節取其義烈。而魏延、馬謖、華歆、郗慮亦並收入,未免蕪雜不倫矣。

  【彙訂】

  1.“江蘇巡撫採進本”,底本作“江西巡撫採進本”,據殿本改。此書見於《四庫採進書目》中“江蘇省第一次書目”、“江蘇採輯遺書目錄簡目”。(江慶柏:《殿本、浙本<四庫全書總目>著錄圖書進獻者主名異同考》)

  廿一史獨斷二十一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明張自勳撰。自勳有《綱目續麟》,已著錄。是書於二十一史各糾其失,每一史為一卷。其中糾體例之失者十之三四,糾議論之失者十之六七。而所謂“體例之失”者,不過某人之傳不當在某人前,某人之傳不當在某人後,及某人當與某人合傳,某人不當與某人合傳而已。大抵取其篇目論贊,互相比勘,而斷以己意。非能旁引曲證,一一究其異同,核其虚實也。其凡例謂:“先儒已駁者不復置喙,性恥蹈襲,絕無剿説。”然如開卷論《史記?項羽本紀》、《陳涉世家》,即皆劉知幾《史通》之説。是亦未及博徵之一驗矣。

  宋史筆斷十二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舊本題正誼齋編集,不著撰人名氏。所論始於太祖建隆元年1,至衛王溺海之事。論皆近迂闊。

  【彙訂】

  1.“於”,殿本作“宋”。

  尚論編六卷(副都御史黄登賢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但自稱曰“卬須子”。中有“近日熊經略”語,則明末人所輯也1。其書皆摘前人論史之語。起於堯、舜,迄文天祥。明人議論,採摘尤多。大抵拉雜無緒,每篇皆有跋語,亦佻纖無可取。序凡三首,一稱夢博道人,一稱狎鷗翁2,一稱六宜亭長,亦不知為何許人也。

  【彙訂】

  1.《江南通志》卷一九二、《千頃堂書目》卷十皆謂王達撰。(司馬朝軍:《四庫全書總目》編纂考)

  2.據明末刻本《尚論編》七卷,當作“海上狎鷗翁”。

  賣菜言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舊本題曰匪齋撰,不知何許人。書中取明一代人物,各加詳斷,自宋濂以下凡六十餘人。以及律吕推步之説,亦並為考辨。蓋亦史論之類。書中稱莊烈帝為思皇帝,疑福王時人也。

  綱鑑附評二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舊本題國朝劉善撰。善號黽齋,吉水人。考《江西通志》有劉善,臨川人,洪武丁卯舉人。是書所論,自夏帝啟訖晉代為上卷,自南北朝訖明太祖即位為下卷,時代亦與相應。又似乎即明初之劉善,疑不能明也。所評多剿襲舊文,大抵不出胡寅、尹起莘之説。其自立新意者,往往縱談害理。如謂:“漢高當立趙王如意為太子,諸臣爭之為非。”又謂:“即立惠帝,亦當如鉤弋夫人,先殺其母。”可謂不揆於理,不近於情。他如“因王珪子尚公主,珪令行婦禮”一事,忽牽及珪“昔事建成,今事太宗,猶婦之再醮於人,而忘所醮之即戕夫者。”尤節外生枝,非其本事矣。

  漢史億二卷(山東巡撫採進本)

  國朝孫廷銓撰。廷銓有《顏山雜記》,已著錄1。是編取司馬、班、范三史所載事實,隨筆論斷,共二百餘條。中多與于慎行《讀史漫錄》議論相同者,自序謂與之暗合,故不復删。其論留侯子辟疆始謀分王諸吕,謂:“辟疆深沉多智,無忝厥父,有安劉氏之功。”夫諸吕分王,劉氏危於累卵。特以祿、產庸才,遽釋兵柄,諸大臣得而誅之。辟疆以一孺子首倡亂謀,幾覆邦國2。乃以能安劉氏稱之,不亦傎乎!

  【彙訂】

  1.依《總目》體例,當作“廷銓有《南征紀略》,已著錄”。

  2.《史記·吕後本紀》與《漢書·外戚列傳》均載留侯子名辟彊,非辟疆。(楊武泉:《四庫全書總目辨誤》)

  論世八編十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華慶遠撰。慶遠,無錫人。是書輯前人論古之説,各區以時代。卷首有自序四篇,初序於崇禎庚辰,再序於甲申,三序於己丑,四序於己酉。己丑為順治六年,己酉為康熙八年。其庚辰原序謂:“略似竟陵鍾氏《史懷》,或正史,或野史,或集,或説,不專一史。久之盈册,題曰《寒窗歎》。後改名為《論世八編》。”自一卷至四卷為初編,論自古迄三代。五卷為二編,則專論孔子。六卷為三編,專論西漢。七、八兩卷為四編。論東漢、後漢。九卷為五編,論晉至隋。十卷為六編,論唐。十一卷為七編,論北宋。十二卷為八編,論南宋至明初。大抵綴緝陳言,閒有附評,亦寥寥偶見。

  歷代甲子考一卷(編修程晉芳家藏本)

  國朝黄宗羲撰。宗羲有《易學象數論》,已著錄。魯隱公以上甲子,《漢志》與《史記》不同。黄道周主《史記》。宗羲以其與《尚書》不合,嘗與朱朝瑛反覆辨論。謂當從班氏,以“武王克商”為己卯歲,歷引《尚書》及《竹書紀年》以證之。此篇即答朝瑛之書,已載於《南雷文定》中。曹溶收入《學海類編》,改題此名,實非其舊也。

  鑑語經世編二十七卷(直隸總督採進本)

  國朝魏裔介撰。裔介有《孝經注義》,已著錄。是編以《通鑑》卷帙浩繁,學者難以卒讀,於是摘錄司馬光《資治通鑑》及王宗沐《宋元資治通鑑》凡有關經世者,加以案語。其議論尚皆平正,然亦不能無因謬襲誤之弊。如信宋太宗“燭影斧聲”之事,而曰“燭影搖紅,心田變黑”,殊為失考。又謂明永樂《四書五經大全》為不刊之典,亦未免儒生章句之見也。

  讀史吟評一卷(大學士英廉購進本)

  國朝黄鵬揚撰。鵬揚字遠公,晉江人。順治丁酉舉人,嘗官知縣1。是編雜詠史事,每詩之後附以論斷,略如元宋无《啽囈集》例。而詞旨拙鄙,則又出无下2。玩其意旨,似借諷明季之事,不為品第古人也。

  【彙訂】

  1.“嘗官知縣”,殿本脱。清乾隆《福建通志》卷五一《文苑·永春州》“黄鵬揚”條載:“字奕奮,永春州人。順治丁酉舉人,授知縣。”

  2.“而詞旨拙鄙,則又出無下”,殿本作“而詞之工,則不及無”。

  史評辨正四卷(福建巡撫採進本)

  國朝黄鵬揚撰。是書取歷代史評,斷其是非。每條皆先列前人之説,次申己見。卷首自序所論“評史三病四宜”等説,頗為切中。然如“伊尹兩截人”之類,仍嘵嘵於一字一句之閒,爭無關之得失,則亦未改迂儒論古之習矣。

  讀史矕疑十卷(山東巡撫採進本)

  國朝張彥士撰。彥士字龍弼,定陶人。順治初歲貢生,官黄縣訓導。其書評論史事,自上古至元,凡四百餘條,多作韻語。大約欲仿史家贊體,而體例冗雜,議論迂拘,不出鄉塾儒生之見。

  史折三卷續一卷(湖南巡撫採進本)

  國朝賀裳撰。裳字黄公,丹陽人。康熙初諸生,是書取明人評史諸書義有未當者,折衷其是。凡《史懷》、《狂夫之言》、《史説》、《贅言》、《湧幢小品》、《談史》、《藏書》、《史裁》、《史餘》、《讀史漫錄》、《劄記外篇》等共十一家,謂之“後語”。又各繫小序於前,凡三卷。古今論史,言人人殊,所謂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也。裳所駁正,頗屬持平。然其中可一兩言決者,必連篇累牘,覺浮文妨要。至於陳繼儒之淺陋、李贄之狂謬,復為之反復辨論,更徒增詞費矣。卷後附《史折續編》,乃裳所自為史論。蓋折衷唐、宋諸儒之説。已刊入本集内,此又以類附於史論者也。

  澄景堂史測十四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施鴻撰。鴻字則威,邵武人。康熙中由歲貢生官至奉天府經歷。是編取《通鑑》中自晉至隋事蹟,各為評論,共一百七十七則。其專取晉、宋以下六代者,自序云:“歲在甲辰,署篆羅源,未攜書籍。借得温公《通鑑》自晉至隋數十册。日夜讀之,因而有所論議。”則亦偶然劄記也。

  垂世芳型十三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金維寧撰。維寧字德藩,華亭人。康熙丙午舉人。初,維寧取歷代事蹟,人立一傳,各系以論,名《連珠彙校》,蓋通史流也。鄭重欲為刻之1,不果。後删掇其論三分之一,以成此書。所論上起孔子,下迄明季,共七百八十五人。而明一代居一百四十八,其父章原亦與焉。

  【彙訂】

  1.“欲為刻之”,底本作“欲為之刻”,據殿本改。

  資治通鑑述無卷數(兩江總督採進本)

  國朝陳詵撰。詵有《易經述》,已著錄。是編凡論三十二篇。始於范蠡,終於陸贄、裴度,末附《史官論》一篇。所論戰國時事居十之七,秦、漢以後閒及一二事,未編卷帙,其次第亦參差不一。蓋刊刻未竟之本,全書當不止此也。

  通鑑大感應錄二卷(山西巡撫採進本)

  國朝秦鏡撰。鏡字非臺,翼城人。此集前有鏡自序,謂:“《資治通鑑》乃古今來一大《感應篇》。錄其彰明較著者,俾覽之者有所觀感”云云。大抵如《迪吉錄》、《勸善圖説》等書,取以醒世,非史學也。如論皋陶,謂之“士而兼師,全柄生殺之權,故子孫不王”,則尤附會之論矣。唐、虞至治,堯、舜至明,皋陶之刑果干天罰,能見用於二帝之世乎?

  讀史辨惑無卷數(直隸總督採進本)

  國朝王建衡撰。建衡號月蘿,威縣人。歲貢生,候選教諭。是書成於康熙四十一年。雖以“讀史”為名,而考其所引,實皆坊刻《鳳洲綱鑒》也。

  史論初集無卷數(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朱直撰。直字少文,江蘇人。是集為駁正胡寅《讀史管見》而作,其中頗有持平之論。如《牛晉論》等篇,雖寅復生不能辨。然而詞氣太激,動乖雅道。每詆寅為腐鼠1,為矇矇未視之狗,為雙目如瞽,滿腹皆痰,為但可去注《三字經》、《百家姓》,不應作史論,為癡絕、呆絕、稚氣、腐臭。雖寅書刻酷鍛煉,使漢、唐以下無完人,實有以激萬世不平之氣。究之讀古人書,但當平心而論是非,不必若是之毒詈也。

  【彙訂】

  1.“腐鼠”,底本作“腐儒”,據殿本改。清康熙刻本《綠萍灣史論初集》“牛晉”條曰:“余閱之,舌不能下,目不能瞬。久之始歎腐鼠之蒙面喪心,一至此耶?”

  詩史十二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國朝葛震撰。震字星巖,句容人。是書於歷代帝王各以四言韻語括其始末。起自盤古,終於有明。據康熙癸未鍾國璽序,其書尚有全注,此特先刊其正文。然讀史之學,在於周知興廢始末1。此書如為童穉設,則事無注釋,斷乎不解為何語,誦之何益?如曰成人讀之,可不須注。世烏有已成人尚誦此種書者乎?所謂進退無據也。

  【彙訂】

  1.“興廢始末”,殿本作“其原委”。

  四言史徵十二卷(内府藏本)

  國朝葛震撰。即葛氏《詩史》,曹荃為之注釋,改題此名也。據荃自序,題康熙庚辰,尚在癸未前四年。殆鍾國璽刻《詩史》時,尚未見此本歟?

  班范肪截四卷(編修勵守謙家藏本)

  國朝張篤慶撰。篤慶字歷友,號厚齋,又號崑崙外史,淄川人。康熙丙寅拔貢。王士禎《漁洋詩話》稱其“淹博華贍,千言可以立就”。是書即兩漢史事稍加論斷,大抵皆屬常談。亦有僅節錄數語,不置一詞者。其中旁掇應劭《風俗通》、蔡邕《獨斷》、劉珍《東觀漢記》之類1,則顏師古、李賢、劉昭注中所引也。似史評而非史評,似説部而非説部。殆隨筆偶記之書,故漫無體例歟?

  【彙訂】

  1.“應劭《風俗通》、蔡邕《獨斷》、劉珍《東觀漢記》”,殿本作“《風俗通》、《獨斷》、《東觀漢記》”。

  五代史肪截四卷(編修勵守謙家藏本)

  國朝張篤慶撰。是書摘取歐史之文,閒附己意為論斷。與《班范肪截》體例略同,而持論尤多無謂。如論“朱全忠、張全義賜名”事,則曰“可謂忠不忠而義不義矣”,此亦何須復道。又論“昭宗椒蘭殿、何后積善宫”事,曰“椒蘭不以延嗣,積善不以流慶”。置其本事而旁論宫殿之名,不幾時文之掉弄筆墨乎?至論“馮道《兔園册》”事,曰“此册流傳,至今遂廣,不特翰苑諸公奉為祕書,而帖括家亦以為金科玉律矣”。案,《兔園册》三卷,《通考》著錄,注曰“虞世南撰”。今其書久佚,篤慶乃云流傳遂廣。亦徒為高論,實不知其為何書也1。

  【彙訂】

  1.“案,《兔園册》三卷”至“實不知其為何書也”,殿本作“更太傷輕薄也”。

  增定史韻四卷附讀史小論一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仲宏〔弘〕道撰。宏道字開一,嘉興人。是書成於康熙辛未。以趙南星《史韻》前載年號,浮文妨要,注又寥寥不詳,所以不行於世。乃删其繁冗,補其闕略,以成是編。復上續以羲、軒至秦,下續以明代之事。其他晉之十六國,五代之十一國,以及遼、金、西夏亦各為韻語以補之。每紀之末,宏道各為總論。《明紀》評語則採谷應泰《紀事本末》之文。

  十七史論九卷年表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夏敦仁撰。敦仁字調元,武進人1。是書論斷史事,始於漢,終於五代,大抵陳言。每代各列世系於前,僭偽之國皆然。末為《年表》一卷,以帝王與僭偽並列。而所紀始漢終元,與“十七史”數亦不相符2。未喻其故也3。

  【彙訂】

  1.《江蘇採輯遺書目錄》著錄作“清江陰夏敦仁著”,作“武進人”誤。(杜澤遜:《四庫存目標注》)

  2.“亦”,殿本無。

  3.“也”,殿本無。

  芝壇史案五卷(湖北巡撫採進本)

  國朝張鵬翼撰。鵬翼字警菴,連城人。其書取史籍舊事,仿讞獄之法,每一條為一案,而以己意斷之,論多迂闊。

  史學正藏五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國朝宋士宗撰。士宗字司秩,星子人。雍正丙午舉人。其書上自三皇1,下訖昭烈,各有辨論。凡二百三十八條。自序云:“不獲竣事,姑取其就緒者亟為錄出。”蓋未竟之本也。

  【彙訂】

  1.“上”,殿本無。

  讀史評論六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國朝費宏灝撰。宏灝號愚軒,湖州人。是書前有雍正戊申自序,前四卷曰《史評》,後二卷曰《史論》。評則分條劄記,論則因人因事,各自成篇。評多瑣屑,論多臆斷。如《王戎石崇論》,謂:“戎之得預竹林,以多財之故。嵇、阮等利其所有,引而入之,冀分餘潤。崇既富人,必不識丁。其《金谷園集》序,殆有寒士為之捉刀”。雖有激之談,亦傎之甚矣。

  十七朝史論一得一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郭倫撰。倫有《晉記》,已著錄。是編為論八篇。一曰秦、漢,二曰晉、宋、齊、梁、陳,三曰隋,四曰唐,五曰梁、唐、晉、漢、周,六曰宋,七曰元,八曰明。凡十七朝,故以為名。每朝各論其得失,大致不悖於理。

  石溪史話八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國朝劉鳳起撰。鳳起字蘭村,睢寧人。是編起自三皇五帝,至明福王止,所論凡百餘條。或一事而以數事證之,或一代而以歷代參之。立説頗見詳辨,而前後時有矛盾。又如以王佐才許荀彧,而詆王導為虚聲;美武后之保護賢臣,而咎岳飛之不知進退。其是非臧否,亦不能無所謬也。

  唐鑑偶評四卷(編修周厚轅家藏本)

  國朝周池撰。池字商濂,湖口人。是書因讀《通鑑綱目》而評其得失,多駁正《發明》、《書法》及胡寅《讀史管見》之説,頗中其失。然以“唐鑑”為名,而卷一起高宗上元元年,卷三終武宗會昌四年,於唐代首尾不能完具。疑為未成之稾,其子孫錄之成帙也。卷四為論二首,辨四首,説一首,則以各自為篇,與批綴簡端者體例不同,故别為一卷云。

  右史評類一百部,八百六十七卷1,内八部無卷數。皆附存目。

  【彙訂】

  1.“八百六十七卷”,殿本作“八百六十八卷”,實著錄八百七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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