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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盛翼进邻汝参阅

  杨文贞公文集一(敕 疏 颂)
  杨士奇

  ◎敕
  敕谕文武群臣求言并复弋谦朝参
  敕谕吏部申明荐举
  太皇太后谕二兄书

  ○敕谕文武群臣求言并复弋谦朝参〈求言〉

  用文贞言复弋谦朝参并令代草求言敕

  朕以眇躬,处亿兆之上,御天下之大,几务之繁,殆难独理,是以数诏求言,冀匡不逮,此朕之实心也,自即位以来臣民上章以数百计,朕未尝不欣然听纳,言之而当,即与施行,苟有不当,未尝加谴,此皆群臣所其知者,间因大理少卿弋谦,所言过于矫激,多非实事,朕一时不能无槩于心,而群臣有迎合朕意者,交章奏其卖直沽名,谁为此奏者难为颜矣欲寘诸法,朕特优容,令在职视事,不得朝参,而自是以来,言者盖少,岂以为无事可言欤,抑怀自全之计,而退为默默欤,自今冬不雪,春亦少雨,阴阳愆和,必有其咎,岂无可言,而为人臣者,惟念保身,亦何以为忠,朕之一时,不能含容,盖未尝不自省。尔文武群臣,亦各思以君子之道自勉,摅其嘉谋嘉猷,凡于国家军民,利有未兴,弊有未革,及政令有未当者,咸直言之,勿以前事为戒,而有所讳庶几君臣相与之义,弋谦自明日以后,仍旧朝参,故谕。

  洪熙元年三月初七日

  ○敕谕吏部申明荐举〈保举〉

  文贞以吏部未能尽知人才建议令大臣保举方面及守令官自是吏多称职治功著焉

  敕谕吏部至理之务,必先安民,安民之方,必择守令,自昔圣帝明君,咸循兹道,朕孜孜夙夜,以恤民为心而询诸四方,民不得所,多缘守令非人,即位之初,首诏求贤今既数月矣,荐者无几,贤才之生,何地无之,惟贤知贤,各以其类,宁有不知者乎,荐贤为国,事君之义,其令在京五品以上,及监察御史给事中,在外布政司按察司正佐官,及府州县正官,各举所知,除见任府州县正佐官,及犯赃罪者,不许荐举,其余见任及屈在下僚官员,并军中有廉洁公正,才堪抚字者悉以名闻,务合至公,以资实用,不许徇私滥举,如所举之人受赃,有犯赃罪者,并举者连坐,蔽贤不举,国有明宪,夫天下生民之安否,系于守令之得失,尔尚慎重简?,以副朕惓惓斯民之心,钦哉故谕。

  洪熙元年八月初六日

  ○太皇太后谕二兄书〈戒敕外戚〉

  此书仰见圣德渊谟远过东汉明德皇后与诸兄书也。

  太皇太后致书长兄彭城伯张昶,三兄都督张升,吾起于寒微,叨蒙国恩,荣及祖宗,显受褒宠,诸兄嗣膺重爵厚禄,合门贵富,与功臣等,此皆 列圣天地之赐也,顾岂常有汗马之劳哉,夫受非分之福,宜存非分之虞,古之人有言,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不思保全永远之道哉吾不幸 仁宗皇帝早逝,长子 宣宗皇帝又继逝矣,今 长孙皇帝以幼冲嗣大宝,内间保持辅翼,实系于吾,夙夜兢兢,如执玉如捧盈,不遑宁处,惧弗堪负荷,上负 宗庙圣灵,及辱吾先人因念外家,欲令皆善,二兄同气至亲,可不体吾之此心哉,尚其循礼度,修恭俭,以率子孙家人,俾咸慎蹈,毋作愆过,庶以光 国家之荣命,而吾先人之祀,亦永有依赖矣,勉之哉,勉之哉,二兄自今惟朝朔望,公朝有政议,悉勿预闻,惟二兄亮之。

  宣德十年二月十五日

  ◎疏
  请开经筵疏
  辨方政被诬疏
  论勾补南北边军疏
  论旌褒景东知府陶瓒等疏
  计议除授方面等官疏
  论遣将征剿麓川疏
  论褒谥黄福疏
  论荒政

  ○请开经筵疏〈经筵〉

  伏惟 皇上肇登宝位,上以继承 列圣下以统御万邦,必明尧舜禹汤文武之道,以兴唐虞三代之治,则宗社永安皇图永固,天下蒙福,永远太平,然其根本,在致力于圣学,自古贤圣之君,未有不学而能致治者也,去年十月内,宣宗皇帝御左顺门,召臣士奇谕之曰,明年春暖,东宫出文华殿读书,凡内外侍从,俱用慎择贤良廉谨之臣,臣士奇叩头对曰,此国家第一事。正惟其时。伏望 皇上留心。不幸 宣宗皇帝上宾,中外皆同哀戚之心,臣未敢遽言,然此事至重,不敢久默,伏望山陵毕日,开经筵故事甚速如此早开经筵以进圣学,臣等深切惓惓之至,谨具合行事宜陈奏,伏惟 采纳,谨具以闻。

  一自古人君成德,必先于学,未有不学而能成德者,尚书曰,王人求多闻,时维建事,学于古训乃有获,经筵侍讲之官,实为学之资,今 皇上进学养德,当预择讲官,必得问学贯通,言行端正,老成重厚,识达大体者数人,以共其职,庶以上副 先帝之意,乞预命吏部礼部翰林院,公同推举,具名陈奏,取自 上裁。如或其人学术不正。立心行已。素无善誉者。不得滥预盖师友之臣即他日辅导之臣不可不谨择。

  一 天子就学。其事体与 皇太子亲王不同。乞先命礼部翰林院详定讲筵礼仪陈奏。

  一 皇上圣德正在今日辅养本源,此正本之论未知王搌尔时已在左右作威福否书曰,仆臣正,厥后克正,仆臣谀,厥后自圣,后德惟臣,不德惟臣,盖言仆臣贤否,系君德重轻如此,自古圣贤之君,左右使令必用正人。今 皇上富于春秋。几起居出入。一应随侍及使用之人。皆宜选择行止端庄。立心行已正当者。使在左右。庶不正之言。不正之习。悉皆屏远。不得以上惑聪明。此事关系最重,伏望 太皇太后陛下,皇太后殿下二圣称谓不同,皆留 圣心,为 皇上慎选左右随侍。及使用之人。如或其人举动轻佻。语言亵慢。立心行已。不正者。皆宜早去之。若不早去随侍既久情意相洽不觉其非言听计从。后来欲去。其势难矣。古语云,与善人处。如入芝兰之室。与不善人处。如入鲍鱼之肆。盖言慎所渐染也。此在常人。尚须谨择。何况天子之左右。伏望 太皇太后陛下,皇太后殿下,万万留意,臣深受 国恩,无能补报,惓惓愚忠,不敢不尽,伏乞 采纳,宗社生民万年太平之福。

  ○辨方政被诬疏〈边将〉

  边将不安则事体难以措办文贞此奏特有担当

  蒙 钦发下镇守大同太监郭敬题本二本,奏总兵官都督方政专权等事,臣看得所奏事件,未知虚实,盖方政自永乐宣德年间奉 命率兵在外,皆有功绩,此人实是廉勤公正上能敬事 朝廷,下能抚恤军民,众所共知,众所共推,岂有才到大同,未及三月,便有许多过失,且闻郭敬在彼,与曹俭通同为非。专务贪利不理边备。以致累次失机。 宣宗皇帝屡遣敕切责之,仍不悛改,且郭敬初闻 朝廷命方政往大同总兵。心已不喜。如此立辩其诬曾亲来文渊阁对臣等极毁方政之短。极夸曹俭之能。臣等已料其到彼,必然不合,或致设计倾陷方政。今已果然。臣伏思于今边务紧急之时。将臣可任用者。 朝廷当保全之。欲请 敕谕郭敬。命其改过自新。自今与方政协和办事。又虑方政知郭敬奏其违法等件。虚实未明。必然心中趦趄。若不写 敕去释方政之疑。令其如旧安心办事。则官军窥觑。必不听其号令。有误边备。为此今拟写敕稿二道封进,谨题请旨。

  ○论勾补南北边军疏〈勾补军丁〉

  卫藉旷远不能水土则多逃死此疏斟酌情法详剀可行

  为兵备事,切见今差监察路御史清军,有以陕西山西山东河南北直隶之人起解南方极边补伍者,有以两广四川贵州云江西福建湖广浙江南直隶之人,起解北方极边补役者,彼此不服水土。南方之人死于寒冻。北方之人死于瘴疠。且其卫所去本乡或万里。或七八千里。路远艰难。盘缠不得接济。在途逃死者多。到卫省少。长解之人。往往被累。非但获罪。亦有艰难死于沟壑而不知者。深为可悯。论甚切事况今西北二边急于防守而西北壮勇之人乃发南方甚是未当查得永乐十年二月初五日,太宗皇帝圣旨,北京人民有在各处充军,今后事故来勾丁补役,不要发去,只就河间立一卫,或一所,都著就那里当军,原卫军伍,别著人补,若在北京卫分当军的不动,宣德二年三月初一日,宣宗皇帝准兵部奏,令云南四川两广福建湖广该勾军丁,除逃军正身及巳解军丁外,其余留所在附近卫所,带管食粮操备,本年十二月十五日,又准兵部奏,今后一体存留收操缘海地方的,也就留在那里卫所操备,宣德三年四月二十一日,又准兵部奏,今江西贵州等布政司军丁该解辽东甘肃等处,并山西等布政司军丁该解云南两广等处,动经万里,及七八千里者,皆照例留附近卫所,带管收操当军,又奉 圣旨,腹里地方,该勾的军离原卫二千里以里的还发去,二千里以外的都留在附近卫所收操,此皆 祖宗成宪,盖洪武中有犯罪死者。 恩宥免死。不分南北。发极远充军。所以惩治有罪。此 太祖皇帝之仁也。其后有罪者已死。补役者皆犯罪之人 朝廷悯其远道艰难。留于附近卫所操备。此 太宗皇帝 宣宗皇帝之仁。也陛下即位以来。以陕西该解腹里山东河南大宁都司等处卫所军丁,俱收发陕西靖虏卫,又以广西缺军,命发南方贵州云南广东广西四处该勾辽东等处军丁,悉发广西都司属卫收操,亦是仰体 祖宗之仁,近来该部执称原旧队伍难以改发。有司因循之弊不过如此此只是畏避文案繁劳。而不思兵备之无实。不念下人之艰苦。近日兵部虽因清军御史之言,奏 请清出军丁。暂发附近卫所带管收操,缘南北俱有边境。今俱少军。若只于本处附近收用近边卫分。缓急亦不得济。臣等愚见。今所急缺边军者。欲乞除逃军外。以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北直隶今后清出军丁。各就所近。发甘肃宁夏延安大同宣府永平辽东等处补伍。云南两广贵州四川湖广江西福建浙江南京直隶今后清出军丁。各就所近。发四川云南贵州两广及边海卫所补伍。皆就定其卫所发去。待补足其缺之后再有清出者却于腹里卫所补伍如此则兵备有实,下人不困,臣谨陈愚见,伏乞 特命公侯伯之老成者,及都督尚书侍郎都御史会议可否谨具奏闻,伏候恩旨。

  ○论旌褒景东知府陶瓒等疏〈激劝土官〉

  为激劝事,该兵部传,奉 圣旨,陛授景东府知府陶瓒散官太中大夫,资治少尹,及褒封陶瓒祖母阿曩为太淑人,令臣写 敕施行,此诚 皇上旌忠报功之盛德,臣窃闻自古帝王,得驭夷狄之道者曰守在四夷。曰以夷狄攻夷狄。二者而已。论御夷得策盖先以恩德结近边之夷则远外之夷为其所制势不能为患于边大抵蛮情顽犷劲悍。必其同类制之。则易为力。今景东之胜。盖出于此。然其中有忠义之心。愿奋力报 国者。正当厚恩待之。以坚其良心。其陶瓒及祖母阿曩,率领头目巳量功升赏,实授以职,惟陶瓒以土官知府。难升职事。并其祖母止授散官及封号。臣等愚见欲乞 圣恩皆给赐诰命。及赐以对品之带各一。使得永远宝藏。庶感戴尤切。而图报之诚益坚矣。其木邦宣慰使罕盖法与祖母美罕板忠义报国之诚,亦与陶,瓒阿曩同,兵部巳请 敕褒封赏赉,奉 圣旨令臣写敕,臣愚见欲乞 恩旨同陶瓒阿曩一体颁给,庶于边夷有所激劝,盖所费者约。而所励者益多。谨具题奏,伏惟 圣裁

  ○计议除授方面等官疏〈保举〉

  昨日太监金英传奉 圣旨,今后除授方面官及府州正官,若专用保举,即是恩出于下,还依洪武永乐年间例行,钦此,本官后又令臣计议,臣伏思宣德七年以前其前项官员,多不得人,百姓受害,钦奉 宣宗皇帝敕旨,布政司按察司官,及知府知州得其人,则民安,非其人则民受害,该部往往循资升授,不免贤否混淆,自今布政司按察司官,及知府知州有缺,吏部行移在京三品以上官举保,及布政司按察司堂上官连名举保,必取廉公端厚识达大体,能为国为民者,吏部审其保果当,具名奏闻,量授以职后犯赃罪,并罚举者,钦此以后凡所保者。多得其人。 皇上临御以来,悉遵 先皇帝敕旨而行,今各处方面官,与府州正官,十有八九。得人停当。所以百姓得安其间保荐之失自当少于循资除授耳或十有一二。举不得人。却是保举之人。审察不明。亦或实是徇私。为是该部不行纠举。以致四品等官。举保知县者十有三四。举保不当然所保得当者还多。自今举官之人。亦已多知谨畏。不敢轻易滥举。恐累及自身。臣愚见伏望 圣明仍遵 宣宗皇帝敕旨而行,大抵 宣宗皇帝仁民之心皆是上体太祖皇帝 太宗皇帝 仁宗皇帝三圣仁民之心而行,非是有所更改。但因时损益耳。替者尧舜禹汤文武数圣。人相承之政。皆因时损益。所谓因时损益者。或太过则当损。不足则当益。以合于时宜也。替我太宗皇帝于洪武之政。 仁宗皇帝于永乐之政。皆有因时损益之宜。亦皆是上体 祖宗保民之心。而行。故当其时无人曾有异议。 宣宗皇帝临御之时。保官一事文贞赞成圣政惟此为大故辨之甚力体 祖宗之心以行保民之政者尚多。此保官一令是第一事盖用人者帝王之首务也伏望 皇上奋独断之明。今后举保方面。及府州正官。宜悉遵 宣宗皇帝敕旨而行。替唐太宗行仁义之政。命在京三品以上官。举郡守县令。后来致天下斗米三钱,外户不闭之效。明鉴所在。可无疑也。 圣旨所谕,保官则恩出于下。切缘众臣举保之后。吏部审择具名奏请。必得 圣旨赐允。然后授官。如不赐允。即不得除授。凡授官者莫不感戴 圣恩恩实非出于下也此令行于 宣宗皇帝在位之时数年。不闻人有异议,惟近年始有一等京官不才轻薄。无人保举者。造为谤语。传播中外。其意专欲隳坏 先帝之良法不行则此等无状小人。皆得升用。此等小人升用则百姓受害天下何繇治平凡行一善事必有小人损坏在上力持之耳自古朝中用一正人行一良法则小人皆不便之毁之坏之。如孔子初摄鲁相。国之小人。作歌谤之。及久而定也。国人爱之。作歌颂之。又惟恐其死也。在古圣贤尚然。可以观小人之心矣伏望圣明只依 先皇帝敕旨而行。但所举之。后有犯赃。须明正滥举之罪。并罢其官。下此语便足服人便是臣滥举亦请究治不宥庶几其余有所警省。臣受 四朝大恩。常切惭愧。无能补报。惟念用人贤否。关系生民休戚。 国家治忽。今若知而不言。是臣不忠之罪大矣。是以谨竭愚诚,冒渎 天听,伏惟 圣裁。

  ○论遣将征剿麓川疏〈计处麓川〉

  昨日钦蒙 上命,写召李隆敕书,臣已谨遵写稿进呈,伏窃思之,南京根本之地,李隆受先朝简拔,守备十六七年,本官谨慎小心,克称委托,军民获安,朝廷无南顾之忧,今以麓川之事 召之,然麓川遐荒小夷。屡拒 朝命,固当问罪,今以蒋贵之才勇。复择一二人善战者为之佐辅。又以文臣王骥历练老成赞理之。足任其事。况李隆之才。长于守备。未闻其有攻战之能。若论攻战。李隆必不及李安。又蒋贵新封为伯。李隆嗣承伯爵三十余年。 朝班次序。蒋贵当在李隆之下。若使蒋贵总兵。而李隆为副。似有未当。虽出 上命。李隆固不敢违。然彼此心不相孚。亦难行事。臣愚见欲俟蒋贵至日,与之计议,佐辅必欲得人,亦未为迟,如此庶几事得稳当,而成功可冀,臣又有愚忠,冒渎 天听,麓川之事本厉贪功文贞此疏殊为谠正昔 太宗皇帝征讨有罪。必先遣人再三抚谕及其不从。然后加兵。今麓川拒 命。臣亦深切恶之。非欲释其罪。但思古人有言。兵者凶器,战者危事,自古圣帝明王。皆不轻用者。恐害及无辜。有伤天地之和气也。又虑用兵远方。虽有将有兵。而粮食不足。猝难为力。亦所当计。臣又思自麓川拒命。比 先朝廷所遣抚谕 敕书。善为觧纷恐有阻隔未曾到彼。又云南总兵官。将彼所差之。悉置于死。是以此贼心怀疑惧。不敢再遣人来。近其所遣忙怕力线观来。已蒙 皇上恩赏。特旨许令改过。赦宥其罪。就命赍 敕回还。臣窃计此 敕到彼。贼必遣人再来。视其情伪。为之虎置。皆是将帅激之必反近者又有 敕令沐昂等留之不遣。则使此贼终不知 皇上天地大恩。无繇改过。将来必劳天兵。伏望 皇上体天之心。今且日务选将操兵积粮。以备征用。姑先放忙怕力线观赍 敕回彼使知 皇上大恩。以图改悔。亦是一策纵使彼执迷不改亦且缓其备敌之心待云南粮储有积。将士操习精锐。即一鼓进兵剿灭。以昭 天讨。亦未为迟。况留此二三人实不足为轻重但恐留之日久。使贼之逆志益坚。而为备愈固。或启其窜伏之计。况彼烟瘴之地。大军难以久驻。而贼得窥伺官军进退。以为出没。急难成功。臣惓惓愚忠,非敢为缓兵之计,但愿大兵之行,必出万全,以为 国家久安长治之道,冒渎 天听伏惟 圣裁。

  ○论褒谥黄福疏〈褒谥老成〉

  为激劝事,近据礼部手本,别部亦可参赞不必枢部该本部奏南京参赞机务少保户部尚书黄福丧礼,传奉 圣旨,行移本院撰述祭文,钦此,臣等伏惟 皇上临御以来,礼待臣下,悉出于厚,今福蒙 祭营葬,光荣甚盛,存没感戴矣臣等窃思黄福,洪武年间自卫幕官,因言事,太祖皇帝深见嘉奖超升工部侍郎,太宗皇帝初登大位,即升工部尚书,后建北京,新设行部,命为行部尚书,及平定交址,初设布政司按察司,又 命黄福仍尚书之职,前往交址抚绥其民,布政按察二司印信,并付福掌管,一切公务,皆总于福,自黄公去交南不数年遂不守福在交址十有余年。处事甚得人心。 仁宗皇帝监国。备知其贤。即位之初。特遣人赍 敕召还 命兼詹事。辅导储君。宣宗皇帝在位。念南京重地。以福老臣。命于南京户部管事。 皇上嗣位之初,升福少保,令参赞机务,中外之人。皆忻悦 朝廷用人之当。福感戴 圣恩。与襄城伯李隆同心协力。以副委任。盖福为人廉洁正直。刚果无私。且明识大体。身虽老病。念念在公。官虽贵显。不营私蓄。四十年来大臣之中正色居官少见其比今蒙 圣恩固巳深厚。此时文臣赐谥者尚少但臣等欲望 天恩赐谥二字。及赠一官。用褒贤良。用垂劝励。盖自古治平之朝。及 祖宗之世。皆用此典。臣等所目见者,太宗皇帝于太子少师姚广孝,大学士胡广,皆赐谥赠官,仁宗皇帝登极,赠谥尤多。尚书侍郎下至少卿少詹事赞善院判之贤且良者。皆得蒙 恩。今黄福比前之得赠谥者历官尤久。効劳尤多。操节之正。始终一致。文贞于黄公没后为之请恤而野史谓黄公之改南以三杨诸公见忌置之散地非事实也伏望 天恩,特命该部依 先朝例赐谥赠官,庶使在位臣僚,观感兴起,臣等非敢私于黄福,但欲 国家典礼,施之公当,谨陈愚见,伏惟 圣裁。

  ○论荒政〈救荒〉

  为预备事,伏闻尧汤之世,不免水旱之患,而不闻尧汤之民,至于甚艰难者,盖预有备也,凡古圣贤之君,皆有预备之政,我 太祖高皇帝,惓惓以生民为心,凡于预备。皆有定制。洪武年间,每县于四境设立四仓。用官钞籴谷储贮其中。又在近仓之处。佥点大户,看守。以备荒年赈贷。官籍其数敛散皆有定规。又于县之各乡。相地所宜开濬陂塘。及修筑滨江近河损坏堤岸。以备水旱。耕农甚便。皆万世之利。自洪武以后。有司杂务日繁。前项便民之事。率无暇及。惟文移为虚具故实事皆不立该部虽有行移,亦皆视为文具,是以一遇水旱饥荒,民无所赖,官无所措,公私交窘,只如去冬今春,畿内郡县艰难可见,况闻今南方官仓储谷,十处九空,甚者谷既全无。仓亦不存。皆乡之土豪大户。侵盗私用。却妄捏作死绝。及逃亡人户借用。虚立簿籍。欺谩官府。其原开陂塘养鱼者。有陻塞为私田耕种者。盖今此弊南方为甚。虽闻间有完处。亦是十中之一。其实废弛者多。其滨江近河。污田堤岸。岁久坍塌。一遇水涨。渰没田禾。与门坝蓄泄水利去处。或有损坏。皆为农患。欲修惠实政惟在守令而已大抵亲民之官得人则百废举不得其人则百弊兴此固守令之责。若养民之务。风宪之臣。皆所当问。年来因循。亦不及之。此事虽然若缓。其实关系甚切。伏望圣仁特命该部行移各布政司按察司,及直隶府州除近有灾伤去处,暂且停止,俟后来丰熟举行,其见今丰熟去处,悉令有司遵依洪武间旧制,凡仓谷陂塘堤岸,并要如旧整理仓有损坏者,即于农闲时日,用人修理,谷有亏欠者,除赦前外,赦后有侵盗者,根究明白,悉令赔偿,赔偿完足,亦免其罪,不许妄指无干之人,搪塞。若其侵盗证佐明白,而不服赔偿者,准土豪及盗用官粮论罪,有司仍将旧有及赔偿实数开奏,其陂塘堤岸,亦令郡县凡有损坏,悉于农闲用人修理,有强占陂塘私用者,犯在赦前,亦免其罪,即令退还,不还者,亦准土豪及盗官物论罪,其退还陂塘及圩岸闸坝应修去处,亦令有司开奏应修筑者以次用功,完日具实奏闻,仍乞令户部行各布政使司府州县,除近被灾伤去处外,凡今秋成丰稔之处府州县官于见有官钞官物,照依时价两平。支籴谷粟。储以备荒。免致临急仓惶失措年终将所籴实数奏闻。郡县官考满给繇。令开报境内四仓储谷。及任内修筑陂塘堤岸实数吏部仍行该部查理。讨其治绩以定殿最。各按察司分巡官,及直隶巡按御史所历州县,并要取勘四仓实储谷数,及陂塘堤岸有无损坏,修理实绩,岁终奏闻,以凭查考,如有仍前欺弊怠事者,亦具奏罪之,若所巡历之处,仍前不问不理或所奏扶同不实,从本衙门堂上正官纠劾奏闻,庶几官有实积,荒岁人民不至狼狈耕农无旱潦之虞祖宗恤民良法,不为小人所坏,臣等愚见如此

  ◎颂〈三篇〉
  瑞应麒麟颂
  出师颂
  御书阁颂

  ○瑞应麒麟颂〈有序 祥瑞〉

  瑞麟入贡著抚夷之有道故识之

  宣德八年闰八月,西南海外诸番国或其王亲行。或遣子弟。或遣大酋泛海越数十万里而来朝贡。麒麟狮象。珠玉珍贝奇异之品用达诚意麒麟凡四。而出非一所。其言曰。蛮夷之人。邈处海外。瞻仰中国。如天之上。比十数年来。海波无虞山岛所聚。种作蕃阜。民威安适闻之老长言。此太平之象也必有 圣人奉天命主中夏。施仁布义肆延被我遐裔。已而祥麟出焉。老长又言。是上天所生以为中国 圣人瑞者。其往献焉。敢祗以献。遂俯伏呼万岁于时群臣百职以及陛卫虎贲万众。欢睹舞蹈称贺。臣闻自古帝王受天命有天下者。能体天之心。用天之道以称天之付?。天必悦鉴而昭答灵贶。历考伏羲神农黄帝尧舜禹汤文武数圣人。其效可见已。恭惟 皇帝陛下以大圣之德。躬膺天命。嗣 祖宗之大宝。临御以来。一以至仁。覆帱天下。旰食宵衣。图惟庸济。无间远迩。抚绥一心。是以凡天地所覆载日月所照临之处靡不归诚向化。朝觐贡献。日聚阙下。四境清宁。纤尘不作。此皆 陛下圣德之得人心者也。夫得人心者得天心之本也。是以连岁四方上奏嘉禾秀麦丰年之祯,上而星文之祥,下而物产之瑞,骈起迭臻,不可数计,虽间者霖雨稍稽,而恤民为祈天之实,弘敷德音,覃布仁泽,玺书所至,抃舞载道,甘霖随降,田谷以丰,此 陛下圣德之得天心者也。亦岂必麟见而后始验于今日哉,然麟仁兽也。四灵之首。王者至仁则出出则天下平。非若其他祯祥之比。得进颂之旨今兹之出,实以彰上天嘉祐 圣仁之隆且厚也。而率来自远方者。又以彰 圣德之无远弗届也臣士奇叨在侍近,日睹嘉祥,倍万忻怿,谨譔瑞应麒麟颂一篇上进,伏惟电览焉,颂曰,天眷下民,爰命仁圣,俾育其生,俾复其性,惟 皇奉天,允笃于下,爰育爰训,孜孜夙夜,曰时兆庶,咸予赤子,仁之所施,权舆于迩。薄海内外。爰间爰限。如浸之润。繇迩渐远。惟 皇圣仁。颛颛一心,曰天付予,予罔弗钦,茫茫九有。仁浃义孚。生息有遂。蹈履弗渝。既富既谷。亦泰以嬉。仰足于公,俯给于私,三光昭明五纬顺轨,四序调均,百祥韡韡,爰暨四方,达于八纮,民用康宁,物用阜盈,乃有灵祥,麕身牛尾,圆蹄肉角,崇丈又二,音中律吕,步中矩规,粲粲其文。循循其仪。厥名曰麟。四灵之首,有似云之油油语见于夷邦,夷其敢有,曰天生之,实瑞 天王,我惟祗献,用告嘉祥。乃蹈鲸波,乃造龙墀,金门含耀,紫殿腾辉,在廷文武,舞蹈愉怿,惟天降祥,允昭 圣德,惟 皇施仁,六合一春,表仁之祥,孰大于麟,来自遐邦,昭德覃布,踰三倍二,与时合数,天鉴在上,丕显嘉征,皇仁在御,丕隆治平,简册有纪,播示无极,臣工有颂,洋洋川溢,臣叨禁近,陈诗稽首,惟 皇万年,惟 皇万寿。

  ○出师颂〈有序 征安南〉

  永乐四年,安南黎寇作乱,明用师之非得已 朝廷屡遣诏使谕之。弗悛益骄贼弒其主。毒虐国人。甚于水火。走奔诉告。咸集阙下 皇上震怒,召文武群臣谕曰,予承天命。保康兆亿民,一民弗获,惟予弗恭,有弗廸而遽诛,斯遏抑厥自新乃有弗廸底于再三,而释弗诛,惟予弗君,今盗滋弗廸,予必不释,群臣合辞。力赞必决。乃昭告天地宗社山川,命成国公朱能,佩征夷大将军章率左右副将军,左右参将,暨神机横海骠骑游击鹰扬五将军,率兵八十万,讨贼,七月某日师行,时尚在南都 上临江送之既禡,申命总兵能若曰,汝其率师,往行天讨,惟盗父子,沿袭悖凶,神人共忿,必诛不释,厥暨同恶,必诛不释,凡厥胁从,咸释弗诛,汝往钦哉,惟兹安南,咸朕所统,厥民滋困于盗,罔攸诉告,汝其往吊,罔有侵害,或有侵害,既殄戮盗,犹底汝罚,汝往钦哉,能拜稽受命,祗承惟谨,遂大飨将士,是日天宇朗霁,云物不作,戈矛耀日。旗斾亘云。士壮马肥。纪律齐肃。巨舰蔽江长风翼颿神迈电驰。不疾而速。浩浩乎已气吞趺鸢之壤于万里之外矣。 天颜悦怿。豫必成功。鸾斾旋阙。瑞彩腾霄。臣执笔从属车。亲聆 玉旨之敷仁。睹总戎之恭 命。士气之奋发。嘉应之孔昭。敬作出师颂一首,其词曰,天眷 皇明,咸?所覆,凡厥有生,俾育得所,惟 皇奉天仁怀义抚,日月所照。恬嬉鼓舞。逖彼交夷。在国南裔。乃有蝮虺为毒为厉哀哀无辜。罹厥啖噬。屡诏申诲。弗迁益悖。 皇赫斯怒。爰急拯焚。乃敷纶言。乃告明神。诹日誓师。大江之漘。天宇澄霁。廓无纤氛。如虎如貔。师徒劲坚。如云如霓。旗旐飘翩。甲冑弓矢。戈矛戚干。其列秩秩。其气桓桓。帝谓汝能。汝仁且武。其总率师。往靖夷土。除恶务首。绥良务溥。仁义之行。毋违天者。臣能拜稽。臣敢忘敬。帝德承天。臣职奉命。惟 帝之圣。舜禹为君。惟能之贤。方召为臣。此颂亦彷佛韩昌黎然成公甫视师旋卒不克终南交氛土?壹不日澄鲜。王师劳勋。不日凯旋。八表一统,皇明御天,小臣作颂,豫歌太平。

  ○御书阁颂〈有序 御书〉

  臣士奇自布衣被召,太宗皇帝入继大统,首擢翰林编攸,初建内阁于奉天门内,此内阁臣所自肇也简任翰林之臣七人其中,所职代言,属时更新,凡制诏命令诫敕之文日伙,而礼典庶政之议,及事之关机密者,咸属焉,车驾屡赐临幸,七人恒早朝,退则趋阁治职事,莫乃出,七人者,士奇与焉,越三月,进侍讲,又明年,册 仁宗皇帝为皇太子,简内阁六人兼春坊官,士奇与兼左坊中允,两职之务,敬修惟谨,又明年,升德,仍兼侍讲,永乐七年,车驾将巡北京,命皇太子监国,简留文臣四人辅导其两人出内阁士奇与焉犹不忘故官 上进而谕之曰,唐太宗简辅监国,必命房玄龄,卿等其识朕此意,加敬慎之,四人顿首受命。自是 车驾北狩,监国之辅无改。然四人者。其半有事去。始终在侍两人士奇与焉进翰林学士仍兼谕德,侍 皇太子觐北京,遂改左春坊大学士,辍翰林兼职,专辅问学,仁皇尝指两人谕群臣此吾左右臂也既嗣大位屡进少保,又进少传兼兵部尚书,继事 宣宗皇帝者十年,三圣所以宠任保全之皆一心。呜呼。今 龙御升游皆远矣。每捧读向之所受宝章宸翰。追惟天地生成。日月照临之大德。未尝不拊心悲摧。攀附无所。钦遇 皇上嗣临大宝,用人循旧,进臣少师仍兼尚书大学士,然是时三杨之业少衰矣所以信任之褒宠之盖有加焉。顾臣衰病余齿,朴朽无庸,何能少裨分寸,但感刻之诚,惓惓惟固,凡所受 四朝诰敕及诗,敬用录副,勒诸贞石,藏于私家,垂之绵永,且构屋以庋之,名 御书之阁,谨拜手稽首而颂曰,天命 明圣,统有万邦,启于帝尧,暨舜禹汤,宪天为理,仁霈下民,有教有育,有典有章,东西朔南,来享来王,天监于德,曰忱予肖,爰笃厥祜,弥永以厚,爰锡文武,俾左俾右,咸奋励绩,疏附奔奏,惟 帝念兹,靡勤弗酬,或隆之褒,或崇之爵,四圣一道,秉持有确,有效于勤,敬受靡怍,顾臣耄愚,材樗量勺,宠福齐均,负乘惕若,维 皇四圣,天德洋洋,凤翥龙腾,庆云五章,岂臣眇微,独蒙厥庆。斗牛之下。高山大江。与被嘉荣,华润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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