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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白丁公子狗洞里思食天鹅 青眼泰山龙座前求婚丹凤(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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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姐道:“如此万万不能成了。他毕竟疑是石霞文之计,为文小姐、石小姐两个作暗针也。” 太仆道:“如此奈何?” 文小姐道:“孩儿倒有一妙计,不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两状元之心牢牢系住,两状元之身牢牢缚定矣。” 太仆与湘兰小姐无不叹为奇绝,太仆道:“只是得一个不尴不尬人去说方妙,此人倒也难寻。” 文小姐道:“孩儿倒寻一个绝妙的人在此。” 太仆忙问道:“是哪个?” 小姐便说:“前日松风来此说破的那秋人趋,原与二状元有旧,央他去说,决不疑心。” 太仆便将名帖去请秋人趋。 却说秋人趋在京开店,看见云、水两人中了状元,绝不与他计较,竟将梅再福之名,认了自己真正姓字,久假不归了。心里思量要亲近两个状元,又恐章太仆女婿会面说破,不好意思。正在那里巧画一条计策,去扳相知。不期的太仆名帖相邀,满心欢喜,便欣然将胡须刷得光光,衣裳穿得楚楚,巾儿带得方方,牙儿漱得白白,方舄鞋儿着得齐齐整整,白骨扇儿揩得干干净净,一程来见太仆。鞠躬尽瘁,满面添花,“老先生”、“老大人”,忙忙打恭;“晚生”、“小子”,“小子”、“晚生”,急急称呼。太仆与他说知此事,授计而行。 人趋欢喜无外,即便领命到状元院中来。将两个禀揭,央门上人传进去。两个状元各将揭儿开看,只见上面写着: 晚辈旧相知、秋丰贱号人趋谒见 云锷老、水伊老殿元老爷大人足下,幸祈勿拒,至感至感。 贱名单具 外又有两个单帖,上写道: 眷侍晚生秋丰拜 云、水二状元看了,笑个不住,只得出去迎接。秋人趋看见来接,此身如在梦中,又如在浮云里,几乎曲折了腰,拱酸了手,口中不绝道:“晚生该跪门求见,怎么倒烦二位状元爷劳动。” 再不肯走,又道:“状元爷请先,容晚生跟随而入。” 转是云、水两个笑道:“秋兄旧相知,何须如此?” 人趋万分不安,只得一拱道:“小子无状,从命了。” 缩缩退退、局局促促,一路趑趄不前。到了院,忙道:“二位状元爷请台座,容秋丰拜见。” 未及回言,双膝儿已然跪在地了。两状元慌忙搀起,道:“秋兄如此过举,小弟们倒不安了。” 然后起来相见,无数巧言令色,又足恭之态,不暇细述。坐定椅上,如有芒刺屁股,也不着实。 水状元道:“自西湖一别,不料又两年矣。” 人趋忙打恭道:“原来状元爷还记得。” 云状元道:“两年来妙技想一发精了?” 人趋又打一恭道:“托赖状元爷洪福。” 水状元道:“秋兄今日有何见教?” 人趋忙答道:“小子无事不敢擅见。只因有个章……” 说了半句,竟不说了。原来慌慌忙忙,几乎说出“章太仆央他来”的话。云状元道:“秋兄为何说了一个章字便住了?” 人趋忙转口道:“不是说章,是说相。京城外有个相氏,向系旧族。如今有两位小姐,年方二八,才貌兼全。有一令兄,名为相水兰,哥妹三人面庞仿佛,不肯轻易择配。必要天下才与相敌者,方许嫁之。小子闻两位状元爷尚未娶夫人,特来作伐。” 水状元道:“承兄盛情,只是不要假借他人名色方好。” 秋人趋连忙答道:“天下惟有小子秋人趋,这样老面皮假借名色,此外岂犹有其人耶?况那相氏,现有兄在,状元爷欲睹其妹,观其兄即可知也。欲试其才,实时出题,立等其才,亦无不可。如要假,哪里假得?要冒,哪里冒得?状元爷高明贵人,自能明见万里,何必狐疑?只怕舍了这两个才女,再无人可配状元爷了。” 伊人便对云状元道:“秋兄既如此说,明日便同云兄一往以试其言,何如?” 云状元道:“小弟只为总兵一片美情,此心不忍相背,水兄竟自去罢。” 水状元道:“云兄何痴也!琵琶已在他船上弹矣,而犹恋恋此造琵琶之人。况覆水之谈,兄意绝矣,而犹作此想,将如藕虽断,而丝犹未断耶?不然,守硁硁之小信,忘宗嗣之大计,窃为君子不取也。” 云生被水生几句话打动了心,便道:“章台之柳,既已攀折他人手矣,尚何未断之丝?今闻兄谕,风流肠肚本不坚牢,被伊牵惹,能无断乎?” 水生大喜,对人趋道:“云兄已肯作刘晨,明日阮肇当携手同行,而入天台矣。但不知果有仙姬否?” 人趋道:“梅再福可以假得,刘晨、阮肇亦可以假得,状元爷竟学秋人趋后身耶?” 说罢三人大笑。留了人趋便饭。 人趋别后,即忙报知太仆。太仆忙于城外寻个幽避之所,将二小姐乘夜抬往,没人得知。 后日,人趋果然同了两状元,出城寻访。两状元于路商议,将名姓果然改了。云状元改姓名巫云,水状元改姓名蓝水。人趋不识居处所在,转是逢人便问,所问之人即是太仆差来打点应答的。到了一个所向,真是绿水绕孤村,青山围小屋,好鸟有声,野花无数。水状元心中怏然大喜,道:“所谓天台,是耶?非耶?” 云状元亦道:“洞口桃花何在也,也不知果得享胡麻饭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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