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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吴用使时迁偷甲 汤隆赚徐宁上山(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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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听了,急急换上麻鞋,带了腰刀,提条朴刀,便和汤隆两个出了东郭门,拽开脚步,迤逦赶来。前面见有白圈壁上酒店里。汤隆道:“我们且吃碗酒了赶,就这里问一声。”〔奇奇妙妙。〕 汤隆入得门坐下,便问道:“主人家,借问一声,曾有个鲜眼黑瘦汉子挑个红羊皮匣子过去么?” 店主人道:“昨夜晚是有这般一个人挑著个红羊皮匣子过去了;一似腿上吃跌了的,一步一攧走。”〔此句不曾问,却答出来,文字变动之极。〕 汤隆道:“哥哥,你听却如何?”〔一路汤隆语,段段作踢跳之调。〕 徐宁听了,做声不得。〔是气昏人。〕两个连忙还了酒钱,出门便去。前面又见一个客店,壁上有那白圈。汤隆立住了脚,〔奇奇妙妙。〕说道:“哥哥,兄弟走不动了,和哥哥且就这客店里歇了,明日早去赶。” 徐宁道:“我却是官身,倘或点名不到,官司必然见责,如之奈何?” 汤隆道:“这个不用兄长忧心,嫂嫂必自推个事故。” 当晚又在客店里问时,店小二答道:“昨夜有一个鲜眼黑瘦汉子〔此句前在汤隆口中,此在小二口中,文字变动之极。〕在我店歇了一夜,直睡到今日小日中方才去了;〔前店显说跌肭,此店虚写跌肭,文字变动之极。〕口里只问山东路程。”〔忽然插出路引,妙绝。〕 汤隆道:“恁地,可以赶了。”〔段段作踢跳之调。〕当夜两个歇了,次日起个四更,离了客店,又迤逦赶来。汤隆但见壁上有白粉圈儿,便做买酒买食吃了问路,处处皆说得一般。〔省文。〕 徐宁心中急切要那副甲,只顾跟著汤隆赶了去。〔是气昏人。○又好笔力。〕 看看天色又晚了,望见前面一所古庙,庙前树下,时迁放著担儿在那里坐地。〔奇奇妙妙。〕汤隆看见,叫道:“好了!〔段段作踢跳之调。〕前面树下那个不是哥哥盛甲的红羊皮匣子?”〔眉批:此第二段押贼赶。〕 徐宁见了,抢向前来,一把揪住了时迁,喝道:“你这厮好大胆!如何盗了我这副甲来!” 时迁道:“住!住!不要叫!〔如此接口,匪夷所思。〕是我盗了你这副甲来,〔偏不赖,匪夷所思。〕你如何?却要怎地?”〔反问怎地,匪夷所思。○奇奇妙妙。〕 徐宁喝道:“畜生无礼!倒问我要怎的!” 时迁道:“你且看匣子里有甲也无!” 汤隆便把匣子打开看时,里面却是空的。〔奇奇妙妙。○看他行文何等撇捷,何等洁净,我一生学不到者。〕 徐宁道:“你这厮把我这副甲那里去了!” 时迁道:“你听我说:小人姓张,排行第一,泰安州人氏。本州有个财主要结识老种经略相公,知道你家有这副雁翎锁子甲,不肯货卖,特地使我同一个李三两人来你家偷盗,许俺们一万贯。不想我在你家柱子上跌下来,闪朒了腿,因此走不动,先教李三拿了甲去,只留得空匣在此。你若要奈何我时,便到官司,就拚死我也不招!〔一段作对。〕若还有肯铙我时,我和你去讨来还你。”〔一段作正。〕 徐宁踌躇了半晌,决断不下。〔是气昏人。〕 汤隆便道:“哥哥,不怕他飞了去!只和他去讨甲!〔承他第二段。〕若无甲时,须有本处官司告理!”〔翻他第一段。〕 徐宁道:“兄弟也说得是。” 三个厮赶著,又投客店里来歇了。徐宁,汤隆监住时迁一处宿歇。〔见鬼绝倒。〕 原来时迁故把些绢帛扎缚了腿,只做闪朒了的。徐宁见他又走不动,因此十分中只有五分防他。三个又歇了一夜,次日早起来再行。时迁一路买酒买肉陪告。〔一路无事,惟恐寂寞,故特写此一句,便有多少景色可想。若写作徐宁、汤隆买酒肉吃,便无多少景色可想也。〕又行了一日。 次日,徐宁在路上心焦起来,不知毕竟有甲也无。正走之间,只见路傍边三四个头口,拽出一辆空车了,背后一个驾车;傍边一个客人,看著汤隆,纳头便拜。〔忽然变幻出来,奇奇妙妙。〕 汤隆问道:“兄弟因何到此?” 那人答道:“郑州做了买卖,要回泰安州去。” 汤隆道:“最好;〔更不说第二句,陡然便合,何等撇捷,何等洁净,我一生学不到。〕我三个要搭车子,也要到泰安州去走一遭。” 那人道:“莫说三个上车,再多些也不计较。” 汤隆大喜,叫与徐宁相见。徐宁问道:“此人是谁?” 汤隆答道:“我去年在泰安州烧香,结织得这个兄弟,姓李,〔林连切洛。〕名荣,〔云元切学。〕是个有义气的人。” 徐宁道:“既然如此,这张一又走不动,〔闪腿为可赶地,今又为搭车地,妙绝。〕都上车子坐地。”〔眉批:此第三段上车赶。〕只叫车客驾车了行。四个人坐在车子上,〔一个贼,一个失主,一个报信人,一个闲人,坐得好笑。〕徐宁问道:〔赶甲极急,搭车又极闲,东究西审,便如活画。〕“张一,你且说我那个财主姓名。” 时迁推托再三,说道:“他是有名的郭大官人。” 徐宁却问李荣道:〔问一个,又问一个,又画出急,又画出闲。〕“你那泰安州曾有个郭大官人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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