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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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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舜民 晋江主簿陈舜民,被檄诣福州,未至三驿,已就馆,从者皆出外,独坐于堂。有妇人自东偏房出,著淡黄衫,靓装甚济,徘徊堂上,歌新水词两阕。舜民知其鬼物,默诵天蓬咒。殊不顾,缓步低唱,其容如初。舜民益疾诵咒,声渐厉,妇人頩然怒曰:“何必如此。”趋入房,乃不见。(梁叔子参政说。) 贡院鬼 临安贡院,故多怪物,吏卒往往见之。乾道元年秋试,黄仲秉(钧)、胡长文(元质)、芮国瑞(辉)、昌禹功(永)为考试官。国子监胥长柳荣独处一室,病痁昼卧。一男子一妇人携手而入,招荣曰:“门外极可观,君柰何独块处此?”荣不应,就榻强挽之。荣起坐,澄念诵天蓬咒,才数句,两人即趋出。禹功之仆取汤于中堂,觉如人疾步相蹑者,心颇动,望堂上灯光,方敢回顾,乃白鹅一群,叱之即没。长文之小史从堂后中间过,遇妇人高髻盛服凭阑坐,不见其足,稍前视之,已失矣。持更者言,每夕必见此鬼往来云。 东桥土地 李允升者,以进士登第,用枢密使汪明远荐,得上元令,归宜兴待阙。梦县之东桥土地遣人来迎云:“当作交代。”允升辞以当赴官,不愿为此职。土地甚怒曰:“汝且去上元满一任。”允升到官二年,以事去,竟用赃罪徙岭南。 阎罗王 林衡,字平甫,平生仕宦,以刚猛疾恶自任。尝知秀州,年过八十,乃以荐被召,除直敷文阁。既而言者以为不当得,罢归。归而病,病且革,见吏抱案牍来,纸尾大书阎罗王林,请衡花书名。衡觉,以语其家:“前此二十年,盖尝梦当为此职,秘不敢言,今其不免矣。”家人忧之,少日遂卒。卒之夕,秀州精严寺僧十馀人,同梦出南门迎阎罗王。车中坐者,俨然林君也。衡居于秀之南门外,时乾道二年。(二事方务德说。) 文氏女 乾道三年四月,永州文氏女及笄,已定昏。将嫁前两夕,梦黄衣人领至官曹,判官绿袍戴帻,迎谓曰:“且得汝来,此间错了公事,起大狱十五六年,累人不少,汝且归,明日复来。”遂觉,以白父母,殊不晓其旨。次夕,又梦至殿下,王者据案坐,判官抱文牍以上,王判云:“改正。”即有人持汤一杯于廷下,饮之,极腥恶,出门而寤,则化为男子矣。父母惊遣报婿,婿家以为本非女子,特以诈绐人,投牒讼于州。案验得实,乃已。其语音态度犹与女不异,但改衣男服尔。婿家复欲妻之以女云。 神乞帘 永州谯门相对有小庙,庙神见梦于录事参军何生曰:“吾一方土地神耳,非王侯也。郡守每出入,必径祠下,我辄趋避之,殊不自安,就君乞一帘蔽我。”如其言,明日,梦来谢。(化州守何休说,录事之子也。) 南岳判官 李摭,字德粹,济南人。建炎初,度江寓居缙云,调台州教授,单车赴官。与州钤辖赵士垚善,以官舍去学远,请于赵,愿易其处,赵许之。既徙家往居,摭稍葺钤辖廨,且谒告归迎妻子,未还。教授廨内有小楼,赵氏之人至其上,闻驰马呼噪声,恐而下,则歌吹间作,如大合乐,遽以告赵,即日反故宅。摭还,亦但处元廨中。久之,从容谓赵曰:“吾前生为天曹录事,坐有过,谪居人间。而吾平生操心复不善,故所享殊弗永,去此半月,当发恶疮死,敢以后事累君。”赵噩然曰:“必无是理,勿妄言!”才旬日,疽生于脑,信宿,侵淫见骨,果死。死数日,家方饭僧,庖婢在房,举止骤与常异,自称教授来,遣仆急邀赵。赵至,婢泣而言曰:“摭死矣,以在生隐恶,受谴至重。可令吾家用今夕设醮,谢罪于天。”赵即呼道士,如其请。婢著青袍,执简戴帻,雍容出拜。外间闻之,争入观。婢炷香跪炉,与官人无少异。醮竟,又谓赵曰:“已蒙道力,得脱苦趣,犹当为异类,只在郡城某桥下。过三日,幸一视我。”三日往焉,见巨黑蟒蟠屈土中,半露其脊,赵酹之以酒。他日,婢复作摭来,又邀赵,谓曰:“蟒祸已免,今为南岳判官,威权况味,非阳官可及,得请于上天,许般家矣。遗骸满室,唯君是托焉。”赵责之曰:“君为士人,岂不知书?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君既不幸早世,而令一家共入鬼录,可乎?”婢不复答。少顷,即苏。未几,摭妻继亡。三子皆幼,凡其送终之事,赵悉办之。摭从兄德升尚书(擢)后居天台,始收恤其孤云。(赵之子不拙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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