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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夷坚乙志卷第十四(十三事,实十五事)

  笋毒

  乡人聂邦用,尝游荐福寺,就竹林烧笋两根食之。归而腹中愦闷,遇痛作时,殆不可忍。如是五年,瘦悴骨立,但诵观世音名以祈助。其弟惠琏为僧,在永宁寺,邦用所居曰丽池,去郡三十里,每入城,必宿于琏公房。梦人告曰:“君明日出寺门,遇货偏僻药者,往问之,当能疗君疾。疾若愈,明年当及第,然须弥勒下世乃可。”邦用觉,以梦语琏,叹异之。昼出寺门外,果遇卖药者,见之即曰:“君病甚异,当因食笋所致。盖蛇方交合,遗精入笋中,君不察而食之,蛇胎入腹,今已孕矣,幸其未开目,可以取。傥更旬日,蛇目开,必食尽五藏乃出,虽我不能救也。”乃取药二钱匕,使以酒服之。药入未几,洞泻秽恶斗馀,一蛇如指大,蟠结粪中,双目尚闭不启。邦用以疾平为喜,独疑及第之说。时郡中以永宁为试闱,逮秋试,邦用列坐,正在弥勒院牌下,果登科。

  刘蓑衣

  何子应麒为江东提刑,隆兴二年十月,行部至建康,入茅山,谒张达道先生。闻刘蓑衣者亦隐山中,常时不与士大夫接,望导从且至,则急上山椒避之。子应尽屏吏卒,但以虞候一人自随,杖策访焉。刘问为谁,以闲人对。刘呼与连坐,指其额曰:“太平宰相张天觉,四海闲人吕洞宾。”子应乃天觉外孙,惊其言,起曰:“张丞相,麒外祖也,先生何以知之?”刘曰:“以君骨法颇类,偶言之耳。吾与丞相甚熟,君还至观中,视向年留题,可知也。”子应请其术,笑曰:“本无所解,然亦有甚难理会处,君也只晓此。”又从扣养生之要,复曰:“有甚难理会处。”竟不肯明言。子应辞去,且问所需,曰:“此中一物不阙,吾乃陕西人,好食面,能为致此足矣。明年若无事时,幸再过我。”子应去数步,回顾则已登山,其行如飞。迨反观中,求张公题字,盖绍圣间到山所书也。乃买面数斗,遣道仆送与之。子应还鄱阳为予言。次年春,复往建康,欲再访之,及当塗而卒。所谓“明年若无事”者,岂非知其死乎?

  浙东宪司雷

  浙东提刑公廨堂屋之南,隔舍五间,谢诚甫(祖信)居官时,其弟充甫处之。夏日暴雨,震霆洊至,如在窗几间。充甫正衣危坐,静以观之,闻梁木砉然有声,未及趋避,已折矣。笼箧之属,元在东壁下,暨雷雨止,则已徙于西边,位置高下,一无所改。方震时,盖未尝见室中有人也。(何德献说。)

  常州解元

  绍兴十年,常州秋试,有术士言:“今岁解元姓名,字中须带草木口。”闻者皆谓:“人名姓犯此三者固多,岂不或中。”及榜出,乃李荐为首。荐字信可,姓中有木,名中有草,字中有口,馀人皆不尽然。

  振济胜佛事

  汤致远枢密,镇江金坛人,为人刚褊,居官居乡皆寡合,乡人以故多惮与还往。其子廷直先卒,两孙皆粹谨,能反乃祖所行,族党翕然称之。隆兴二年,汤公薨,数月后,见梦干长孙曰:“我生时无大过,死后不落恶趣,不须营功果。但岁方苦饥,能发廪出谷以振民,远胜作佛事,于吾亦有赖也。”是夕,里中人多梦汤至,其言皆同。长孙即持米五百斛与金坛宰,使拯救饿者,且尽,又以三百斛继之。(袁仲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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