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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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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壬戌夏,显仁皇后自虏中南归,诏遣参知政事王庆曾次翁与后弟韦渊迓于境上。时虏主亦遣其近臣与内侍凡五辈护后行。既次燕山,虏人惮于暑行,后察其意,虞有他变,称疾请于虏,少顷秋凉进发,虏许之。因称贷于虏之副使,得黄金三百星,且约至对境倍息以还。后既得金,营办佛事之余,尽以犒从者,悉皆欢然。途中无间言,由此力也。既将抵境上,虏必欲先得所负,然后以后归我。后遣人喻指于韦渊,渊辞曰:“朝廷遣大臣在焉,可征索之。” 遂询于王。初,王之行也,事之纤粟,悉受颐指于秦丞相,独此偶出不料。虏人趣金甚急,王虽所赍甚厚,然心惧秦,疑其私相结纳,归欲攘其位,必贻秦怒,坚执不肯偿。相持界上者凡三日。九重初不知曲折,但与先报后渡淮之日。既愆期,张俊为枢密使,请备边。忧虑百出,人情汹汹,谓虏已背盟中变矣。秦适以疾在告,朝廷遂为备边计,中外大恐。时王奂以江东转运副使为奉迎提举一行事务,从王知事急,力为王言之,不从。奂乃自裒其随行所有,仅及其数以与之,虏人喜,后即日南渡,疑惧释然,而王不预也。王归白秦,以谓所以然者,以未始禀命,故不敢专。秦以王为畏己,果大喜。已而后泣诉于上:“王某大臣,不顾国家利害如此。万一虏生它计,于数日间,则使我母子不相见矣。” 上震怒,欲暴其罪而诛之。初,楼照仲辉自枢府以母忧去位,终制,起帅浙东,储之欲命谢于虏廷。至是,秦为王营救回护,谓宜遣柄臣往谢之,于是辍仲辉之行,以为报谢使,以避上怒。逮归,上怒稍霁,然终恶之。秦喻使辞位,遂以职名奉祠,已而引年,安居于四明。秦终怜之,馈问不绝。秦之擅国,凡居政府者,莫不以微过忤其指,例以罪行。独王以此,情好不替。王卒,特为开陈,赠恤加厚;诸子与婿,亲戚族人,添差浙东者又数人,以便其私。议者谓秦居政府二十年间,终始不贰者,独见王一人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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