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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4)


  白马昙照

  荆南白马昙照禅师。常云:“快活快活。及临终时叫苦苦。”又云:“阎罗王来取我也。”院主问曰:“和尚当时被节度使抛向水中,神色不动。如今何得恁么地。”师举枕子云:“汝道当时是,如今是。”院主无对。法眼代云:“此时但掩耳出去。”

  云际师祖

  终南山云际师祖禅师。初在南泉时问云:“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得。如何是藏。”南泉云:“与汝来往者是藏。”师云:“不来往者如何?”南泉云:“亦是藏。”又问:“如何是珠。”南泉召云:“师祖。”师应诺。南泉云:“去汝不会我语。”师从此信入。

  香严义端

  邓州香严下堂义端禅师。示众云:“兄弟,彼此未了。有什么事相共商量。我三五日即发去也。如今学者须了却今时。莫爱他向上人无事。兄弟,纵学得种种差别义路。终不代得自己见解。毕竟着力始得。空记持他巧妙章句。即转加烦乱去。汝若欲相应。但恭恭尽莫停留纤亳。直似虚空,方有少分。以虚空无锁无壁落无形无心眼。”

  有僧问:“古人相见时如何?”师云:“老僧不曾见他古人。”僧云:“今时血脉不断处如何仰羡。”师云:“有什么仰羡处。”僧问云:“某甲不问闲事,请和尚答话。”师云:“更从我觅什么。”僧云:“不为闲事。”师云:“汝教我道。”师又云:“兄弟,佛是尘法亦是尘。终日驰求有什么休歇。但时中不用挂情,情不挂物。无善可取,无恶可弃。莫教被他笼罩着,始是学处。”

  有僧云:“曾辞一老宿,示某甲云:去则亲良朋附道友。未审老宿意旨如何?”才礼拜次,师云:“礼拜一任,不得认奴作郎。”僧问:“如何是直截根源。”师乃掷下拄杖入方丈。一日师谓众曰:“语是谤寂是诳。寂语向上有路在。老僧口门窄,不能与汝说得。”便下堂。

  僧问:“一句子如何?”师云:“此间一句亦无。”僧问:“正因为什么无事。”师云:“我不曾停留。”又云:“假饶重重剥得净尽无停留。权时施设亦是方便接人。若是那边事,无有是处。”

  赵州从谂

  赵州观音院亦曰东院。从谂禅师曹州郝乡人也。姓郝氏。童稚于本州扈通院从师披剃。未纳戒,便抵池阳参南泉。偃息而问曰:“近离什么处。”师曰:“近离瑞像。”曰:“还见立瑞像么。”师曰:“不见立瑞像,只见卧如来。”曰:“汝是有主沙弥,无主沙弥。”师曰:“有主沙弥。”曰:“主在什么处。”师曰:“仲冬严寒,伏惟和尚尊体万福。”南泉器之而许入室。

  异日问南泉:“如何是道。”南泉曰:“平常心是道。”师曰:“还可趣向否。”南泉曰:“拟向即乖。”师曰:“不拟时如何知是道。”南泉曰:“道不属知不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是真达不疑之道。犹如太虚廓然虚豁。岂可强是非耶。”师言下悟理。乃往嵩岳琉璃坛纳戒。却返南泉。

  异日问南泉:“知有底人向什么处休歇。”南泉云:“山下作牛去。”师云:“谢指示。”南泉云:“昨夜三更月到窗。”

  师作火头。一日闭却门烧满屋烟。叫云:“救火救火。”时大众俱到。师云:“道得即开门。”众皆无对。南泉将锁于窗间过与师。师便开门。又到黄檗。黄檗见来,便闭方丈门。师乃把火于法堂内叫云:“救火救火。”黄檗开门捉住云:“道道。”师云:“贼过后张弓。”

  又到宝寿。宝寿见来,即于禅牀上背面坐。师展坐具礼拜。宝寿下禅牀。师便出。又到盐官,云:“看箭。”盐官云:“过也。”师云:“中也。”又到夹山,将拄杖入法堂。夹山曰:“作么。”曰:“沁水。”夹山曰:“一滴也无,沁什么。”师倚杖而出。

  师将游五台山次,有大德作偈留云:“何处青山不道场。何须策杖礼清凉。云中纵有金毛现。正眼观时非吉祥。”师云:“作么生是正眼。”大德无对。法眼代云:“请上座领某甲卑情。”同安显代云:“是上座眼。”师自此道化被于北地。众请住赵州观音。

  上堂示众云:“如明珠在掌,胡来胡现汉来汉现。老僧把一枝草为丈六金身用。把丈六金身为一枝草用。佛是烦恼,烦恼是佛。”时有僧问:“未审佛是谁家烦恼。”师云:“与一切人烦恼。”僧云:“如何免得。”师云:“用免作么。”

  师扫地,有人问云:“和尚是善知识,为什么有尘。”师曰:“外来。”又僧问:“清净伽蓝为什么有尘。”师曰:“又一点也。”

  又有人与师游园,见兔子惊走。问云:“和尚是大善知识。为什么兔子见惊。”师云:“为老僧好杀。”

  僧问:“觉华未发时,如何辨贞实。”师云:“开也。”僧云:“是贞是实。”师云:“贞是实,实是贞。”僧云:“什么人分上事。”师云:“老僧有分,阇梨有分。”僧云:“某甲不招纳是如何?”师佯不闻。僧无语。师云:“去。”

  师院有石幢子被风吹折。僧问:“陀罗尼幢子作凡去作圣去。”师云:“也不作凡,亦不作圣。”僧云:“毕竟作什么。”师云:“落地去也。”

  师问一座主:“讲什么经。”对云:“讲涅盘经。”师云:“问一段义得否。”云:“得。”师以脚踢空吹一吹云:“是什么义。”座主云:“经中无此义。”师云:“五百力士揭石义,便道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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