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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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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州智常 信州智常禅师者。本州贵溪人也。髫年出家志求见性。一日参六祖。祖问:“汝从何来,欲求何事。”师曰:“学人近往洪州建昌县白峰山。礼大通和尚,蒙示见性成佛之义。未决狐疑。至吉州,遇人指迷。令投谒和尚。伏愿垂慈摄受。”祖曰:“彼有何言句。汝试举似于吾,与汝证明。”师曰:“初到彼三月未蒙开示。以为法切故,于中夜独入方丈。礼拜哀请。大通乃曰:汝见虚空否。对曰:见。彼曰:汝见虚空有相貌否。对曰:虚空无形,有何相貌。彼曰:汝之本性犹如虚空。返观自性了。无一物可见,是名正见。无一物可知是名真如。无有青黄长短。但见本源清净,觉体圆明。即名见性成佛。亦名极乐世界。亦名如来知见。学人虽闻此说,犹未决了。乞和尚诲示,令无凝滞。” 祖曰:“彼师所说,犹存见知。故令汝未了。吾今示汝一偈曰:不见一法存无见。大似浮云遮日面。不知一法守空知。还如太虚生闪电。此之知见瞥然兴。错认何曾解方便。汝当一念自知非。自己灵光常显见。” 师闻偈已,心意豁然。乃述一偈曰:“无端起知解,着相求菩提。情存一念悟,宁越昔时迷。自性觉源体,随照枉迁流。不入祖师室,茫然趣两头。” 广州志道 广州志道禅师者。南海人也。参六祖曰:“学人初自出家。览涅盘经仅十余载,未明大意。愿和尚垂诲。”祖曰:“汝何处未了。”对曰:“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于此疑惑。”祖曰:“汝作么生疑。”对曰:“一切众生皆有二身。谓色身法身也。色身无常,有生有灭。法身有常,无知无觉。经云:生灭灭已,寂灭为乐者。不审是何身寂灭何身受乐。若色身者,色身灭时,四大分散。全是苦苦不可言乐。若法身寂灭,即同草木瓦石。谁当受乐。又法性是生灭之体。五蕴是生灭之用。一体五用生灭是常。生则从体起用。灭则摄用归体。若听更生,即有情之类,不断不灭。若不听更生,即永归寂灭。同于无情之物。如是则一切诸法。被涅盘之所禁伏。尚不得生,何乐之有。”祖曰:“汝是释子。何习外道断常邪见。而议最上乘法。据汝所作。即色身外别有法身。离生灭求于寂灭。又推涅盘常乐,言有身受者。斯乃执吝生死耽着世乐。汝今当知。佛为一切迷人认五蕴和合。为自体相。分别一切法为外尘相。好生恶死念念迁流。不知梦幻虚假。枉受轮回。以常乐涅盘,翻为苦相。终日驰求。佛愍此故,乃示涅盘真乐。剎那无有生相。剎那无有灭相。更无生灭可灭。是则寂灭见前。当见前之时,亦无见前之量。乃谓常乐。此乐无有受者。亦无不受者。岂有一体五用之名。何况更言涅盘禁伏诸法,令永不生。斯乃谤佛毁法。听吾偈曰:无上大涅盘,圆明常寂照。凡愚谓之死。外道执为断。诸求二乘人,目以无为作。尽属情所计,六十二见本。妄立虚假名,何为真实义。唯有过量人,通达无取舍。以知五蕴法,及以蕴中我。外现众色象,一一音声相。平等如梦幻不起凡圣见。不作涅盘解二边三际断。常应诸根用,而不起用想。分别一切法,不起分别想。劫火烧海底,风鼓山相击。真常寂灭乐,涅盘相如是。吾今强言说,令汝舍邪见。汝勿随言解,许汝知少分。”师闻偈,踊跃作礼而退。 法性印宗 广州法性寺印宗和尚者。吴郡人也。姓印氏。从师出家精涅盘大部。唐咸亨元年抵京师。敕居大敬爱寺固辞。往蕲春谒忍大师。后于广州法性寺讲涅盘经。遇六祖能大师始悟玄理。以能为传法师。又彩自梁至唐诸方达者之言,着心要集,盛行于世。先天二年二月二十一日。终于会稽山妙喜寺。寿八十有七。会稽王师干,立塔铭焉。 清原行思 吉州清原山行思禅师。本州安城人也。姓刘氏。幼岁出家。每群居论道,师唯默然。后闻曹溪法席乃往参礼。问曰:“当何所务,即不落阶级。”祖曰:“汝曾作什么来。”师曰:“圣谛亦不为。”祖曰:“落何阶级。”曰:“圣谛尚不为,何阶级之有。”祖深器之。会下学徒虽众,师居首焉。亦犹二祖不言,少林谓之得髓矣。一日祖谓师曰:“从上衣法双行师资递授。衣以表信法乃印心。吾今得人,何患不信。吾受衣以来,遭此多难。况乎后代,争竞必多。衣即留镇山门。汝当分化一方无令断绝。” 师既得法,住吉州清原山静居寺。六祖将示灭。有沙弥希迁即南岳石头和尚。问曰:“和尚百年后。希迁未审当依附何人。”祖曰:“寻思去。”及祖顺世。迁每于静处端坐,寂若忘生。第一坐问曰:“汝师已逝空坐奚为。”迁曰:“我禀遗诫,故寻思尔。”第一坐曰:“汝有师兄行思和尚,今住吉州。汝因缘在彼。师言甚直汝自迷耳。”迁闻语,便礼辞祖龛。直诣静居。 师问曰:“子何方而来。”迁曰:“曹溪来。”师曰:“将得什么来。”曰:“未到曹溪亦不失。”师曰:“恁么用去曹溪作什么。”曰:“若不到曹溪,争知不失。”迁又问曰:“曹溪大师还识和尚否。”师曰:“汝今识吾否。”师曰:“识又争能识得。”师曰:“众角虽多,一麟足矣。”迁又问:“和尚自离曹溪。什么时至此间。”师曰:“我却不知,汝早晚离曹溪。”曰:“希迁不从曹溪来。”师曰:“我亦知汝来处也。”曰:“和尚幸是大人,且莫造次。”他日师复问迁:“汝什么处来。”曰:“曹溪来。”师乃举拂子曰:“曹溪还有这个么。”曰:“非但曹溪,西天亦无。”师曰:“子莫曾到西天否。”曰:“若到即有也。”师曰:“未在,更道。”曰:“和尚也须道取一半。莫全靠学人。”师曰:“不辞向汝道。恐已后无人承当。” 师令希迁持书与南岳让和尚。曰:“汝达书了速回。吾有个鈯斧子与汝住山。”迁至彼,未呈书便问:“不慕诸圣,不重己灵时如何?”让曰:“子问太高生。何不向下问。”迁曰:“宁可永劫受沈沦。不从诸圣求解脱。”让便休。 迁回至静居。师问曰:“子去未久。送书达否。”迁曰:“信亦不通书亦不达。”师曰:“作么生。”迁举前话了却云:“发时蒙和尚许个鈯斧子,便请取。”师垂一足迁礼拜。寻辞往南岳。玄沙云:“大小石头和尚。被让师推倒至今起不得。”荷泽神会来参。师问曰:“什么处来。”会曰:“曹溪。”师曰:“曹溪意旨如何?”会振身而已。师曰:“犹滞瓦砾在。”曰:“和尚此间莫有真金与人否。”师曰:“设有与汝,向什么处着。”玄沙云:“果然。”云居锡云:“只如玄沙道果然。是真金,是瓦砾。” 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庐陵米作么价。” 师既付法石头。唐开元二十八年庚辰。十二月十三日。升堂告众,跏趺而逝。僖宗谥弘济禅师归真之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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