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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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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可 第二十九祖慧可大师者。武牢人也,姓姬氏。父寂未有子时,尝自念言:“我家崇善,岂无令子。”祷之既久,一夕感异光照室。其母因而怀妊。及长遂以照室之瑞,名之曰光。自幼志气不群。博涉诗书,尤精玄理。而不事家产,好游山水。后览佛书,超然自得。即抵洛阳龙门香山。依宝静禅师出家。受具于永穆寺。浮游讲肆,遍学大小乘义。年三十二,却返香山。终日宴坐,又经八载。于寂默中,倏见一神人。谓曰:“将欲受果,何滞此耶。大道匪遥,汝其南矣。”光知神助,因改名神光。 翌日,觉头痛如刺。其师欲治之。空中有声曰:“此乃换骨非常痛也。”光遂以见神事白于师。师视其顶骨,即如五峰秀出矣。乃曰:“汝相吉祥,当有所证。神令汝南者。斯则少林达磨大士必汝之师也。”光受教造于少室。其得法传衣事迹。达磨章具之矣。自少林托化西归。大师继阐玄风,博求法嗣。 至北齐天平二年。有一居士,年逾四十。不言名氏,聿来设礼。而问师曰:“弟子身缠风恙。请和尚忏罪。”师曰:“将罪来与汝忏。”居士良久云:“觅罪不可得。”师曰:“我与汝忏罪竟。宜依佛法僧住。”曰:“今见和尚已知是僧。未审何名佛法。”师曰:“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无二僧宝亦然。”曰:“今日始知,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其心然,佛法无二也。”大师深器之即为剃发。云:“是吾宝也,宜名僧璨。”其年三月十八日于光福寺受具。自兹疾渐愈。 执侍经二载,大师乃告曰:“达磨菩提远自竺干以正法眼藏密付于吾。吾今授汝,并达磨信衣。汝当守护,无令断绝。听吾偈曰:本来缘有地,因地种华生。本来无有种,华亦不曾生。”大师付衣法已又曰:“汝受吾教宜处深山。未可行化当有国难。”璨曰:“师既预知,愿垂示诲。”师曰:“非吾知也。斯乃达磨传般若多罗悬记云:心中虽吉外头凶是也。吾校年代,正在于汝。当谛思前言,勿罹世难。然吾亦有宿累,今要酬之。善去善行,俟时传付。” 大师付嘱已。即于邺都随宜说法。一音演畅,四众归依。如是积三十四载。遂韬光混迹,变易仪相。或入诸酒肆,或过于屠门。或习街谈,或随厮役。人问之曰:“师是道人,何故如是。”师曰:“我自调心,何关汝事。”又于筦城县匡救寺三门下。谈无上道。听者林会。 时有辩和法师者。于寺中讲涅盘经。学徒闻师阐法,稍稍引去。辩和不胜其愤。兴谤于邑宰翟仲侃。仲侃惑其邪说,加师以非法。师怡然委顺。识真者谓之偿债。时年一百七岁。即随文帝开皇十三年癸丑岁。三月十六日也。皓月供奉,问长沙岑和尚。德云:“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应须偿宿债。只如师子尊者二祖大师。为什么得偿债去。”长沙云:“大德不识本来空。”彼云:“如何是本来空。”长沙云:“业障是。”又问:“如何是业障。”长沙云:“本来空是。”彼无语。长沙便示一偈云:“假有元非有,假灭亦非无。涅盘偿债义,一性更无殊。”后葬于磁州滏阳县东北七十里。唐德宗谥大祖禅师。自师之化。至皇宋景德元年甲辰。得四百一十三年。 僧那 僧那禅师姓马氏。少而神俊,通究坟典。年二十一讲礼易于东海。听者如市。暨南徂相部,学众随至。会二祖说法。与同志十人投祖出家。自迩手不执笔,永捐世典。惟一衣一钵一坐一食。奉头陀行。既久侍于祖。后谓门人慧满曰:“祖师心印,非专苦行,但助道耳。若契本心,发随意真光之用。则苦行如握土成金。若唯务苦行,而不明本心。为憎爱所缚。则苦行如黑月夜履于险道。汝欲明本心者,当审谛推察。遇色遇声,未起觉观时,心何所之。是无耶,是有耶。既不堕有无处所。则心珠独朗。常照世间,而无一尘许间隔。未尝有一剎那顷断续之相。故我初祖兼付楞伽经四卷。谓我师二祖曰:吾观震旦唯有此经可以印心。仁者依行,自得度世。又二祖凡说法竟,乃曰:此经四世之后,变成名相。深可悲哉。我今付汝,宜善护持。非人慎勿传之。”付嘱已师乃游方。莫知其终。 向居士 向居士,幽栖林野,木食涧饮。北齐天保初,闻二祖盛化。乃致书通好曰:“影由形起响逐声来。弄影劳形,不识形为复印件。扬声止响,不知声是响根。除烦恼而趣涅盘。喻去形而觅影。离众生而求佛果。喻默声而寻响。故知迷悟一途,愚智非别。无名作名,因其名则是非生矣。无理作理,因其理则争论起矣。幻化非真,谁是谁非。虚妄无实,何空何有。将知得无所得,失无所失。未及造谒,聊申此意。伏望答之。” 二祖大师命笔回示曰:“备观来意皆如实。真幽之理竟不殊。本迷摩尼谓瓦砾。豁然自觉是真珠。无明智慧等无异。当知万法即皆如。愍此二见之徒辈。申辞措笔作斯书。观身与佛不差别。何须更觅彼无余。”居士捧披祖偈。乃伸礼觐,密承印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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