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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格雷夫礼典(4)


  “‘我说道:“你应当卧床休息,身体结实些了,再工作。”

  “‘她带着那么奇怪的表情望着我,使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又犯了脑病。

  “‘她说道:“我已经够结实的了,马斯格雷夫先生。”

  “‘我回答道:“我们要听听医生怎么说。你现在必须停止工作,你到楼下时,请告诉布伦顿,我要找他。”

  “‘她说道:“管家已经走了。”

  “‘我问道:“走了!到哪儿去了?”

  “‘她说:“他走了,没有人看见他。他不在房里。啊,是的,他走了,他走了!”雷切尔说着,靠在墙上,发出一阵阵尖声狂笑,这种歇斯底里的突然发作,使我毛骨悚然,我急忙按铃叫人帮忙。仆人们把姑娘搀回房去。我向她询问布伦顿的情况,她依然尖叫着,抽泣不止。毫无疑问,布伦顿确实不见了。他的床昨夜没有人睡过,从他前夜回房以后,再没有人见到过他。也很难查明他是怎样离开住宅的,因为早晨门窗都是闩着的。他的衣服、表,甚至钱钞,都在屋里原封没动,只有常穿的那套黑衣服不见了。他的拖鞋穿走了,长统靴子却留下来。那么管家布伦顿夤夜到哪里去了呢?他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我们当然把整个庄园从地下室到阁楼都搜索了一遍,可是连他的影子都没有。正如我说过的,这是一所象迷宫一样的老宅邸,特别是那些古老的厢房,现在实际上已无人居住。可是我们反复搜查了每个房间和地下室,结果连失踪者的蛛丝马迹也没有。我很难相信他能丢弃所有财物空手而去,再说他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呢?我叫来了当地警察,但也无济无事。前夜曾经下过雨,我们察看庄园四周的草坪与小径,依然徒劳无益。情况就是这样。后来事情又有了新进展,把我们的注意力从这个疑团上引开了。

  “‘雷切尔·豪厄尔斯两天来病得很厉害,有时神志昏迷,有时歇斯底里,我便雇了一个护士给她陪夜。在布伦顿失踪后的第三个夜晚,护士发现病人睡得香甜,便坐在扶手椅上打盹,第二天大清早醒来,发现病床上空空如也,窗户大开,病人已无影无踪。护士立即叫醒了我,我带领两个仆人立即出发去寻找那个失踪的姑娘。她的去向并不难辨认,因为从她窗下开始,我们可以沿着她的足迹,毫不费力地穿过草坪,来到小湖边,在这里,足迹就在石子路附近消失了,而这条石子路是通往宅旁园地的。这个小湖水深八英尺,我们看到可怜的疯姑娘的足迹在湖边消失,当时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我们立即打捞,着手寻找遗体,但是连尸体的影子也没能找到。另一方面,却捞出一件最意料不到的东西,那是一个亚麻布口袋,里面装着一堆陈旧生锈和失去光泽的金属件,以及一些暗淡无光的水晶和玻璃制品。我们从湖中捞取的除此奇怪的物品之外,再无其它。此外,虽然昨天我们竭尽一切可能进行搜索、查询,可是对雷切尔·豪厄尔斯和理查德·布伦顿的命运,仍然一无所知。区警局已经智穷力竭。我只好来找你,这是最后一着了。’“华生,可想而知,我是多么急不可耐地倾听着这一连串离奇事件,极力把它们串到一起,并找出串连所有事件的共同主线来。管家不见了,女仆也不见了,女仆曾经爱过管家,不过后来又有理由怨恨他。姑娘是威尔士血统,性情急躁易怒。管家一失踪,她就立刻万分激动。她把装着怪东西的口袋投进湖中。这些都是需要考虑到的因素,但是没有一个因素完全触及问题的实质。这一连串事项的起点是什么呢?现在只有这一连串错综复杂事件的结尾。

  “我说道:‘我必须看看那份文件,马斯格雷夫,你的管家认为值得冒丢掉职业的危险一读的那一份。’“‘我们家族的礼典是件非常荒唐的东西。’马斯格雷夫回答道,‘不过由于它是古人留下的,至少还有些可取之处。

  如果你愿意过目的话,我有这份礼典问答词的抄件。’“华生,马斯格雷夫就把我现在拿着的这份文件递给了我,这就是马斯格雷夫家族中每个成年人都必须服从的奇怪的教义问答手册。请听问答词的原文。

  “‘它是谁的?’

  “‘是那个走了的人的。’

  “‘谁应该得到它?’

  “‘那个即将来到的人。’

  “‘太阳在哪里?’

  “‘在橡树上面。’

  “‘阴影在哪里?’

  “‘在榆树下面。’

  “‘怎样测到它?’

  “‘向北十步又十步,向东五步又五步,向南两步又两步,向西一步又一步,就在下面。’

  “‘我们该拿什么去换取它?’

  “‘我们所有的一切。’

  “‘为什么我们该拿出去呢?’

  “‘因为要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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